但蘭陵也跟過來了,三個人都以姐弟相稱,有點兒太紮眼。


    不如一對小夫妻,帶著妹子的組合。


    加之,蘭陵與四海互相不熟悉,他們扮成夫婦一定會令人起疑。


    所以這村婦就由紀青梧扮上了,反正她駕輕就熟,也不是頭迴。


    紀青梧快速進入人物,揚了揚手中的餅子,另一手叉著腰。


    “拿著呀,怎的嫌吃多了我做的,吃膩歪了?”


    話落在四海耳中:再不拿著......活膩歪了?


    四海趕緊接過來,看著手中焦香的白麵餅,表情發怔。


    沒了麵具的遮擋,他還是記憶之中,第一次這麽長時間暴露在溫暖的陽光下,正大光明地出現在別人的眼中。


    作為暗衛,他要習慣在暗處生活。


    四海渾身都不自在,做不到坦然與之相處,全身都繃得緊緊的。


    紀青梧見他愣愣的,又給他肩膀來了一掌。


    “趕緊吃。”


    四海這才手臂僵硬地捏著白餅,送到口中,這餅外皮焦香,裏頭卻是軟的。


    見他開始吃,紀青梧放下馬車褐色的粗簾布。


    她與蘭陵兩人在馬車裏低聲交談著。


    紀青梧思慮著後來的事:“蘭陵,我們到隴洲後,再轉道去北境,你可知道路要怎麽走?還需要多久?”


    蘭陵在懷中翻找出一張油皮紙,交給了紀青梧。


    她磕巴了一下:“這是紀,大哥,讓我帶過來的,說是能用得到。”


    紀青梧接過一看,地圖上從隴洲到邊境的路線,已經用朱紅色的筆勾勒了出來。


    地圖的背麵還貼了幾張簡易的通關文書,文書標注的城鎮,都是從隴洲往北境要路過的地方,紀長霖經常出使他國,手中有北黎一眾城池的通關印鑒。


    這真是好大哥!


    紀長霖把事情都考慮周全了。


    “大哥真是細心。”


    紀青梧隨口道:“我娘還總說要給大哥找個知冷知熱的陪在他身邊,他一個大男人在外頭不懂得照看自己,我看完全沒有必要。”


    紀長霖做事如此細致,定能照顧好自己。


    蘭陵嘴裏正嚼著幹巴巴的餅,聽到紀青梧說的話,噎了一下。


    她覺得完全有必要。


    紀大人要是早點娶妻,她身上的重擔也能輕生些,蘭陵如是想。


    要是五小姐知道,這位風光霽月的紀大人其實五穀不分,自理能力極差,就連換季更衣都要她來提醒,不知紀青梧會不會對這位大哥再次改觀。


    紀青梧一邊看著地圖,一邊順手把水壺遞過去給她。


    蘭陵受寵若驚地接過,她沒有看自己,卻知道她被餅噎了一下。


    論細心,五小姐更勝一籌。


    紀青梧像是察覺她的不自在,道:“在我身邊,不必像在大哥身邊那樣.......”


    這次蘭陵伴著紀長霖迴來,感覺兩人之間氣氛有些微妙,蘭陵的性格不如之前活潑,變得更加拘謹了。


    紀青梧不知發生了什麽,但既然蘭陵跟在她身邊,就要按照她習慣的相處模式來。


    “不用拘束,也不用守著什麽禮,不然你累我也累。”


    蘭陵點頭。


    紀青梧將幾張通關文書收好,又問:“你的功夫如何?”


    蘭陵想了下,老實地道:“普普通通。”


    紀青梧道:“路上若是出現什麽意外,你不用衝在前頭,隻要不是危及性命的事,就不用去搏命。”


    同樣的話,她在出發之前,就已經和四海說過一遍。


    蘭陵猶豫道:“隻是,保護主子的安全,是我們做......”


    紀青梧不知何時從兜裏掏出了一個橘子,塞了一瓣到蘭陵的嘴裏,止住了她後邊的話。


    酸甜的滋味占滿了她的口腔,蘭陵含著橘子果肉,含糊地道:“可是......”


    “沒什麽可是,什麽都沒有活著重要,你既是被暫時派給了我,你就要聽我的。”


    紀青梧收起地圖,重新交給了蘭陵,又給她來了劑猛藥。


    “做不到的話,你現在就下馬車迴去。”


    蘭陵小聲道:“都聽五嫂的。”


    這迴稱唿沒有再出錯,紀青梧彎了彎眼睛,誇道:“不錯,就是這樣。”


    蘭陵迴想到自己初次見紀五小姐的時候,她也是易了容貌,但那時,她的眼神與現在極為不同。


    具體怎麽個不同法,她還找不到恰當的詞來形容。


    紀青梧把手裏剩下的大半個橘子都塞給了蘭陵。


    蘭陵這才發現,紀青梧隻顧著把吃的東西分給他們倆,自己卻一口未動。


    她問道:“是不是東西不夠分,怎麽能委屈你,我可以去外頭獵一隻山雞和野兔迴來的。”


    聽到雞和兔,紀青梧的喉嚨動了動,胸口起伏了兩下,她立馬將手中拿著的橘子皮,捂住了口鼻。


    過了一會兒,她皺眉才道:“不是我不吃,是我吃不下。”


    話音一落,馬車壓過幾顆大石子,發生不小的顛簸。


    車內的兩人都跟著一顛,紀青梧的臉頃刻間就白了,胃中的悶漲感,轉瞬就變成翻江倒海一般激烈。


    紀青梧捂緊了唇,撩開車窗的簾子,透了涼涼的風進來,她才感覺好些。


    進了山路後,就不如官道平坦,馬車在路上搖搖晃晃。


    又趕了一小會兒路,車隊停靠在山野小路的邊上,做短暫地休整。


    紀青梧急忙跳下馬車,跑向路邊的一棵大樹,扶住樹幹,就開始幹嘔。


    因為她昨夜就沒吃什麽東西,倒也沒有吐出什麽來。


    管理車隊的管事黃耳,帶著幾個人,從頭走到尾查看馬車的情況。


    到了四海這裏,黃耳將身後的人揮退,走上來問。


    “你就是臨安紀家廚娘的舅母家的遠房侄子?”


    四海:.......


    他撇開了視線,不知道要怎麽迴答。


    不擅長說謊,以及不擅長與人這麽直接的交流,四海的眼神躲閃的厲害。


    這樣子落在管事黃耳的眼中,反而更加放心,這就是窮鄉僻壤出來的小子,是沒見過世麵的正常反應。


    黃耳收了打點的銀子,自然要多照顧這個呆瓜,就多說了幾句。


    “紀家是皇親,但也不如以前,不然也輪不到你跟著我們出來跑這種苦差,隨便在城中就給你安排活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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