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被攔住,似是正在爭執著什麽。


    室內氣氛熾熱如焰,玉山之上,青枝橫斜,竊玉偷香,行將及也。


    館門處的動靜越來越大,女子惱怒地聲音傳來:“李渝宗,你別攔我。”


    “皇上,臣妾有急事求見!”


    “臣妾”二字,灌入紀青梧的耳中,令她猛然驚覺。


    她這幅衣衫不整的樣子,要是被人看了去,紀青梧心中怕得厲害。


    她用力推搡著他,可聲音卻軟綿綿:“陛下,有人,有人來了。”


    她的力道就像給武肅帝撓癢癢一般,他不僅沒不鬆開,反而又重重來了一口。


    紀青梧身子一顫,口中要溢出聲音,她隻能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嘴唇。


    門外的唿喊一聲比一聲急切:“皇上!求您見見臣妾!臣妾有要事求見!”


    紀青梧聽出了門口的人是衛妃。


    人在緊張之下,身體會變得愈發敏感,在他的作弄下,她的腰忍不住繃緊,雙手提不起力。


    她幾個字說的斷斷續續:“陛下,是,是,衛妃。”


    他終於舍得分神迴她一句話:“她來她的。”


    他像是饑寒交迫的旅人,在她身上汲取著溫暖。紀青梧從沒覺得武肅帝會是個荒唐之君,此刻覺得他難纏得厲害,簡直就像變了個人。


    忽然,傳來門被推開的聲音,紀青梧身體一震。


    她用了吃奶的勁兒推他一把,終於把對她沒什麽防備之心的皇帝推開。


    武肅帝薄唇輾轉成深紅色,玉麵郎君眉眼皆是深重的欲色。


    紀青梧根本沒時間看他的神情,她自顧不暇,隻是現在哪裏還有攏衣服係扣子的時間。


    她環顧四下,沒發現合適的藏身之處,心急如焚。


    ......


    衛荔如推門闖入進來的時候,因著昏暗的光線,一時也沒看清皇帝在何處。


    但好像聽到一聲嬌唿,隻是聲音很輕又模糊,她不能確定。


    她走到博古架處,終於看到了武肅帝明黃的衣袍一角,隻有他一人在,她想繞過架子過來,被男人冷聲嗬止住。


    “衛妃,好大的威風,不請自入。”


    武肅帝並沒看她,目光落在麵前的桌案上。


    隻是這聲音和平時的冷寒有區別,喑啞又低沉,含著別樣的情愫。


    衛荔如紅著眼睛,不敢再向前,就定在原處,跪了下來,道:“皇上,臣妾參見皇上。”


    見武肅帝不發一言,臉色沉黑地坐在書桌前,胸膛還在起起伏伏,衛荔如以為皇帝被她擅自闖入的行為氣到了。


    她低頭認錯道:“皇上,臣妾隻是一時情急,無意冒犯,請皇上饒過臣妾。”


    衛妃不是不知分寸的人,除了上次在鴻勝館門口有過失態之舉,擅闖皇帝休憩的地方,還是頭一迴。


    武肅帝不說話。


    視線轉到寬大書案之下,和幼獸一樣蜷縮在桌下的女子對視上。


    眼見衛妃越走越近,紀青梧沒處躲藏,隻能藏到桌子底下,書案下還有儲物櫃子,留給她的地方並不寬敞。


    她麵前就是皇帝簇新的龍袍,還有一雙結實有力的長腿,而她的臉正對著他的胯間。


    見紀青梧眨著一雙清淩淩的水眸,不錯眼珠地盯著他的兩腿間,武肅帝伸出黑色朝靴碰了碰她的小腿。


    紀青梧立馬瞪大眼睛向上瞧他,像是受驚了的小動物。


    皇帝不說話,衛荔如道:“臣妾實在擔心哥哥,所以才會行此冒失的舉動。”


    紀青梧聽到衛妃提起衛廷,神色怔了怔,他發生何事了,竟令衛妃如此擔憂。


    武肅帝皺起眉頭。


    衛荔如看他表情,心中忐忑,既然她都闖了進來,還是要把所請之事說出來。


    她道:“臣妾剛得知消息,心中焦急,尉遲大將軍之所以這麽急被派到北境軍中,是因為哥哥被西縉的刺客偷襲,受了重傷。”


    衛荔如抬頭,注視著武肅帝,道:“皇上,這是不是真的?”


    在桌下的紀青梧也緊張地凝著他,她也很想知道衛廷的狀況。


    隻聽武肅帝寡淡地道:“這是軍情。”


    衛荔如哽咽道:“您就跟臣妾交個話,哥哥現在情況到底如何了,臣妾實在是擔驚受怕。”


    武肅帝垂眸,與紀青梧的視線對上。


    見她擔憂衛廷的情況,腦袋都探了半個出來,方才臉頰還不經意地擦過他的腿間。


    烏黑如雲的頭發,俏生生的白嫩臉龐,衣襟已經攏住。


    但從他的角度,還是可以縱覽無餘。


    武肅帝喉頭滾了滾,他忽然有了動作,放在膝頭的手,攥住紀青梧的胳膊,把她的手向上拉。


    紀青梧不敢掙紮,擔心被幾步之遙的衛妃發現。


    她的手直接按在了他衣袍之下,上邊是金線繡著的團龍,那龍不是假寐之態,正精神地盯著她看。


    她根本想不到他會有此舉動,又羞又氣地瞪著他。


    她現在腦子裏徹底亂成一堆漿糊。


    什麽衛廷李廷張廷的,統統都被趕出了腦外。


    等紀青梧迴神,想撒開手,卻聽皇帝又嚴厲地開口道:“這等機密的軍情,並不是你能過問的。”


    衛荔如的臉上浮現傷心失望之色,哀傷地求道:“皇上......”


    武肅帝停頓一會兒,接著道:“可朕憐你憂思心切,容朕想想。”


    說這句話之時,他還拍了拍紀青梧的臉蛋。


    他想的是什麽,紀青梧心知肚明,她抖著手緊抓了他一下。


    武肅帝忽而急喘一聲。


    垂頭喪氣的衛荔如立馬抬頭,期期艾艾地看著他,問道:“皇上,您可是考慮好了?”


    武肅帝依舊垂眼看著紀青梧。


    她咬咬唇,臉上已然紅透,鼻尖都逼出了汗,手上開始了動作。


    半響,終於得了武肅帝神情沉悶地蹦出的四個字。


    “衛廷,無事。”


    衛荔如早就察覺皇帝心情煩躁,她頂著壓力待在此處,一得到心安的結果,就連忙退了出去。


    “謝皇上,臣妾告退。”


    等衛妃走後,紀青梧剛想從桌下鑽出來,他卻粗暴地將她扯了出來。


    一陣旋轉,她被他提著腰,壓在血檀木的書桌之上。


    她甚至連房間的天花板是何樣子,都沒看清楚。


    疾風驟雨般熱燙的吻,就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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