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往之前段青山在京都的房子去,明悅溶進屋之後稍微收拾了客廳和臥室這些少部分會使用的區域之後攤在沙發上,說什麽有事不過是逃離段府和黃朔的借口罷了,不論怎麽樣都難以逃開段青山的痕跡不如找個痕跡的地方好好冷靜……也不用去麵對黃朔喜歡自己這件事。


    沒有比困境中和信任的人關係轉變更難熬的事了。


    靠外賣和跑腿配送在家裏窩了半月之後明悅溶被施和靜挖出來去參加新劇的招商會,一起送來的是件新中式的旗袍,旁邊放了個古式的木盒,發覺明悅溶的眼神落在盒子上施和靜解釋道:“手底下的人先聯係的黃朔,他聽見你要出席活動問過服裝之後送來了這個,說是你看著用就行。”明悅溶嗯了一聲收迴目光,老實坐著讓化妝師替她上妝,換上那套天青色旗袍後化妝師就離開了。


    施和靜看著人走之後也讓自己的化妝師先離開一會才忍不住八卦,“vv說你那幾件首飾有市無價,趕緊拿出來我看看。”明悅溶伸手拿過盒子,打開看見裏頭的東西沒大的反應,倒是施和靜罵了句國粹,指著盒子手抖個不停,“段家也太有錢了吧?”


    盒子裏一套通體碧綠幾乎沒雜質的翡翠首飾放到現在確實有市無價,明悅溶對這些沒研究,覺得好看的瞬間迴想起之前段青山帶她去家裏寶庫那會兒的情景,勾起的嘴角落了下來,隨手拿了耳墜子跟簪子就不再看盒子。


    對著鏡子將翡翠簪子小心的插進已經做好的發型之間,戴好耳墜之後才迴頭看了一眼施和靜:“你這身太素配碎鑽項鏈不出彩,那個項鏈你戴上試試看。”段青山時代留下來的首飾自帶著複古濾鏡,古法工藝也不輸現在那些不入流的的設計師,施和靜沒跟她客氣小心的取出來戴上,原以為會突兀卻意外的和諧。


    效果也真是比碎鑽好很多,她又抬眼看明悅溶的發間,“有年頭的首飾是真的好看,跟這個一比之前我爸送我媽的紀念日禮物簡直就是玻璃瓶切片。”聞言明悅溶聳肩:“我完全不懂,隻覺得好看就戴。”


    幾分鍾之後施和靜的化妝師迴來,看見她換下碎鑽項鏈之後有點猶豫,最後又退出去打電話像是聯係品牌方,通話結束之後迴來詢問明悅溶首飾來源得到‘私家藏品’之後鬆了一口氣,最後替施和靜又改了唇色才一起往招商會去。


    明悅溶久違的出門,隔著車窗看向外頭的眼神帶著點難以言說的冷漠和厭倦,施和靜看她這樣子幹脆伸手虛虛的遮住她的視線:“也就這迴了,下次我會和孫哥想辦法跟上頭聊聊的。”


    她這段時間的自我封閉跟她相熟的人都知道,陳戴軍自然也不會強人所難的要求他這個女配一定要出席這樣的場合,至於是誰讓明悅溶出現在這也不言而喻。


    “就是困,睡習慣了還真不想上班。”明悅溶用著一般同施和靜抱怨的語氣說完扯起笑容,想靠在座椅上假寐又被提醒小心妝發之後隻能維持著坐直的姿勢;好在車程很短,又是藝人的綠色通道一路護送著到了給她們準備的房間才算是鬆了口氣。


    這種場合的流程明悅溶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給陳戴軍發了信息告知已到達不舒服之後也不出意外的得到了在房間多休息一會的囑咐;而施和靜到底和她不一樣還是得多認識些資方有好處就先行離開,房間裏人一少就忽然沁了一股陰涼,明悅溶推了推擺在桌上的首飾:“沒人了,你可以出來了。”


    話畢那個木頭首飾盒微微動了下,從墊著首飾的棉布下慢慢升起一縷黑色的煙,最後飄到明悅溶跟前才凝結成一個小人:“明弘先生最近接受了隊內審查希望可以跟小姐通話,還有之前您給我找的班我已經順利結業,老師給我推薦了一個更好的老師希望我多多交流,隻是……”


    “晚上我聯係他,你要是有興趣就接著去學習,我之前找的那個管理還不錯家裏沒出什麽亂子,還有,給你的副卡幾乎沒有消費記錄,可少給我省錢。”她下意識的想揉眉心,而黃朔陰氣所化的小人卻先一步飛到她麵前阻止,“您上了妝的。”


    沒去迴答明悅溶的話,阻止她弄花妝之後陰氣也因為距離太遠耗盡‘噗’一聲散在空氣裏。


    晃了晃因為靠近陰氣有些眩暈的腦袋,明悅溶也實在沒有客氣在房間裏稍微眯了十幾分鍾才下樓,開門側對麵的房間門也開著,是施和靜手底下的人在等她,看見她出來小心的替她檢查服裝和妝麵無誤之後才跟著一起往樓下的會場去。


    跟著她的有三個人,除了初代成員方珺之外的兩人明悅溶都不認識,下意識地向方珺詢問樓下進度後又眯著眼等待電梯下落,方珺看著明顯精神不濟的人也沒好意思把那句到下頭幾層電梯就能被看著了會有人拍這話說出來,直到明悅溶感覺到有視線探視才懶洋洋的睜眼鎖定樓下的攝影師。


    攝影師:怎麽感覺背後涼涼的?


    或許是想到是媒體在拍之後她也卸下戾氣,眉眼裏銳利幾乎是刹那間就緩和下來,電梯平穩在會場樓層停下,明悅溶深唿吸幾下之後對著電梯門外的媒體微笑打招唿,配合著拍了幾張照片之後跟著工作人員的指引站在外頭等著陳戴軍結束講話。


    引著明悅溶的是個有點眼熟的小哥,在腦海裏努力迴憶了一會才想起來這是之前兼職時遇見過的同事,微微朝他點頭打過招唿之後便認真的聽著台上的人說話,可到底領導講話是一個接著一個,陳戴軍說完主持人立馬接了話頭引上去一位不認識的中年男人,本想偷偷溜進去的明悅溶看著身邊快速跑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蕭宙從場外跑進去湊在陳戴軍耳邊說了幾句兩人就從台後的通道離開,這會子場內人的注意都不在講話的人身上現在進去隻會吸引注意裏,明悅溶幹脆站定靠邊等著,直到場內開始鼓掌,抬腳準備往裏走時被人叫住:“那個…悅溶!”


    是剛剛那個引她過來的小哥。


    那人也知道沒多少時間閑聊,隻飛快的說了一句,“今兒是鴻門宴,你小心點。”就裝著扶她的動作搭手,隨後禮貌的退後,像是引完她又要借著去工作的沒事人樣子。


    鴻門宴啊……明悅溶又仔細迴想了最近辦的事情,沒想到什麽有用信息後踏進會場,眼神在場內飛速找到了施和靜後自然的走進坐在她身邊,看了眼周圍的人確認沒人注意她們後靠近耳語與她說了門外被人提醒的事情。


    施和靜聽完也掃視了一圈,最後也很疑惑的肯定:“我剛剛過來也察覺,人看起來原定的多了不少,想找郝南問一聲他也不在。”不止是人多,在明悅溶坐下之後也有幾個攝像機不聲不響的換了拍攝位置,假借著拿香檳的時候站起身隱晦的掃過那些位置負責掌機的人也避開視線,再坐下時看見了個有點眼熟的麵孔,打開手機搜了百度之後暗叫不好,剛拉著施和靜想要遁走的時候才發現主持人已經走到她跟前。


    “聽說我們黎小姐也在陳導的這部新劇裏客串了角色,不知道黎小姐有沒有什麽要跟我們分享的趣事?”明悅溶聞言揚起一個公式化的笑,假意跟著主持人的視線迴頭看向身後,直到旁邊低聲傳來幾聲笑才迴頭,“我記得咱們客串組裏沒有姓黎的藝人呀,周哥是不是活太多串台了呀?”


    被她攥著手的施和靜終於反應過來這鴻門宴為的是什麽,也揚起笑臉開始解圍,可這名主持人依舊不依不饒的開口,聲音透過話筒和音響在不算小的會場裏飄蕩:“我這不是才收到消息,陳導力捧的黎……您是浩舒藥業黎董的千金,正好借著著機會跟大家認識一下?”


    男人自以為幽默的笑著,又說了幾句千金勇闖娛樂圈之類的玩笑話,明悅溶抬頭看了一眼場裏的人,發現今天她這個位置真是照著客串的位置來的,那幾個跟陳戴軍關係好的投資商都在前排,組裏的核心人員也在前幾排,這會想靠近解圍也被漸漸圍過來的後排媒體和小資方擋住。


    想起她進場前蕭宙急急忙忙找陳戴軍和今天一直沒露麵的郝南就知道這是場有預謀的認親;明悅溶鬆開施和靜的手示意她往後躲一躲正想將周江的話筒奪過來又被兩個老人拉住:“我的乖乖哦,怎麽奶奶幾年不見你瘦成這樣哦……”


    是黎浩的父母,那對在明悅溶上高中需要用錢之後消失的爺爺奶奶。


    看著現在麵色紅潤的兩人不用想也知道是黎浩將他們接來了京都,算起來黎浩也發家很多年,能在她需要錢的時候將能能接濟明家的父母接走贍養想不起這個便宜女兒,也能在她明悅溶發達起來之後這樣大張旗鼓的利用陳戴軍的場麵認親,黎浩也是臉皮厚的無以複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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