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麽好。」支書這麽一說卻沒反駁,藍桉心底明白了。三人將野豬抬迴去,支書去方家報喪,果不其然一個個都哭窮,也裝不熟,後邊還是說了喪葬費村上出,幾人才磨磨嘰嘰的去到山上把屍體弄迴來。


    藍老頭以前就學過殺豬的手藝,大半夜的叫醒江大妮,燒了一大鍋熱水開始殺豬。野豬比家豬更難收拾,藍桉趁著機會迴屋換身衣裳,宣景還迷迷糊糊地,聽見他進來,嘟嘟囔囔地喊道,「藍桉哥哥……」


    藍桉走過去,走得近了,宣景聞到了味道,更清醒了些,「有血腥味,藍桉哥哥你受傷了?」


    「沒有。」藍桉脫了外裳,「是獵物身上的血,濺在身上了。」


    宣景揉揉眼睛,仔細看了看,好像真的沒受傷,「睡覺吧,沒事的。」藍桉輕輕拍拍她的頭。藥效還沒過,宣景靠著他不一會兒又睡了。


    藍桉換了衣裳出去幫著藍老頭剖肉,「山裏頭的事兒別拿出去說,那方大頭不知道在外邊得罪多少人,萬一要是認為你有牽扯,少不得要添麻煩。」


    「我知道。這個月我不去山裏了,心裏總是有些不舒服。」


    「不去山裏更好,這野豬大,賣出去也能掙不少,開春事情多,你正好幫幫我,那房子也要收拾,這可都是事兒。」藍老頭也沒非要孩子掙多少錢,現在藍桉被嚇著了,他也還心疼。


    父子倆忙了大半宿才將肉收拾好,囫圇睡了個覺,趁著天蒙蒙亮,藍桉提著肉和準備好的錢來到支書家裏。事情辦妥,迴屋抱著宣景沉沉地睡去。


    天氣寒,肉掛在簷下能凍住,藍桉睡醒了起來藍老頭正在挑哪些肉留下,哪些肉拿出去賣。江雪梅見到肉看藍桉的臉色都好了許多。


    「老三今日可是要去城裏賣豬肉,你那侄兒最近長身體呢,你看能不能幫我扯兩匹布,我給他做身春上的衣裳。」她也就是打量藍桉掙了錢,有些眼紅。


    藍桉無所謂在小事上邊計較,「正好春上了,我多買幾匹布,爹娘也做身新衣裳。」


    「老四在學校也得穿得好些,再買一匹吧。」


    「他拿了那麽多錢,要買什麽自己不能買。」給侄子輩和父母買是心意,沒道理非得給弟弟再買。


    「我就是想著老四常年在學校,穿得體麵些,在同學麵前不是更有麵子。」江大妮還委屈呢,「這麽多的肉賣出去,那又是多少錢,買布能花多少?」


    「野豬肉也隻比豬肉貴上一些,看著肉多,說不準最後價錢還比不上那獐子,你想著老四今後攀高枝,現在不給多存些,今後讓他拿什麽去娶?」藍老頭都不惜得和蠢婆娘一般見識,「行了,老三,趕緊收拾收拾我跟你一塊兒去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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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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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藍桉進了屋子,宣景垂著頭畫花樣子,他走進去扶了扶她的頭,「別低那麽下去,傷眼睛。」


    「要去城裏了?」


    「嗯,想吃什麽給你帶迴來。」藍桉瞧著宣景白了許多,又因為他暗地裏進補,加上藥材滋潤,最近臉頰都帶著紅潤,離原來的樣子又多了幾分相似。


    「想吃上次的曲奇餅幹,滷肉也想吃……還有糖豆。」宣景數了數,「就這些吧,少買些,天氣熱起來,放不住。啊,你到時候去書店看看,有沒有小孩子看的啟蒙書,小柱子偶爾來玩可以拿著看。」


    「你怎麽也知道天熱東西會壞了?」


    「聽你娘念叨,我總還學了些。」宣景笑得可驕傲了,「今後我也能做一個勤儉持家的好媳婦兒。」


    這小模樣,藍桉沒忍住捏捏她的臉,粉嫩可愛又忍不住輕吻了一下,宣景連忙推開他,捂著臉甕聲甕氣地說道,「大白天的,你討厭!」


    「我都錯,怪我情不自禁。」藍桉態度極好的承認錯誤,「臉上的香粉氣味還不錯,要不要再買一些?」


    「不要,不要,你趕緊走吧!」炸毛小公主心情還沒調節過來。


    藍桉趁機又輕吻一口她捂臉的手指,笑著出了門。


    宣景將臉貼在涼唿唿的桌子上邊,真……煩人!還沒等她害羞完,就看見扒在門口的小柱子,一雙黑溜溜地眼睛看著她,顯然是相當迷惑她現在傻傻的樣子。


    不會被小孩子看到了吧?宣景更覺得羞囧,抬抬手,「進來吧,要不要吃餅餅?」


    江大妮不允許這孩子來找她,江雪梅反而樂見其成,她發現自己兒子迴來的時候荷包總是鼓囊囊的,偶爾嘴角還有餅幹渣子,感情這不止陪著玩兒還給吃東西。昨天她拿著廢報紙包東西,小柱子居然還能指著其中一個字念出來。這一天認一個,一年就能認識不少呢,去上學堂都是優勢。江雪梅一瞧著江大妮出門就趕緊催著小柱子去找三嬸兒。


    宣景也挺樂意和小柱子玩兒的,這孩子不鬧騰,有吃就吃,偶爾念故事也聽得認真,看你忙了就自己一個人玩兒。有他陪著,宣景還覺得熱鬧些。心情還沒平復,畫的花樣子也不好,宣景索性抱著他讀故事書。


    藍桉坐上了車,一眼看見車子最後縮著的肖予白。肖予白小幅度地沖他揮手,藍桉當做沒看見,放下背簍坐到位置上,連眼神都沒給一個。


    假裝不認識是吧,小爺還非得知道知道你。


    大花又熱情地打招唿,看著他們爺倆背著這兩背簍問道,「這是野豬肉吧,三兒打著野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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