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零零散散的畫麵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可是卻連接不起來。


    再往後看,他看到了有關於重生的細則,是塔特鄔有讓玉歡重生想法而寫的細則。


    若想要讓他人重生,自己也要重生。


    用靈術掩蓋,將兩人融為一體,方能瞞天過海,逆天改命。


    重生之人必先使其身死,才可開啟重生大法,獲得重生。


    待修得靈術重生法,身死後,想讓他人重生者,開啟法陣,重塑時間時,時間之界會顛簸不穩。


    重塑之氣會在時間裏散落成幾瓣雨滴,歸到擁有極其強大重生意念的身死者腹處,便可獲得重生。


    而那時的玉歡並不知道重生之事,她不會有絲毫重生意念,所以就需要助她重生之人,強行用靈術將重生意念灌入她的腦中。


    這,就是最危險最難的。


    意念灌輸一旦開始,若是不成功,施術者便會從此消散,世界也再無此人,若是成功重生後,意念灌輸消耗太多的靈術,身體承受不了重塑時間之法,也會從此消散。


    若想要身體無恙,陪伴其對方一起重生,就要抹除前世記憶,以剩餘靈術掩蓋,依舊瞞天過海,可保身體無恙,獲得重生。


    不過重生之氣所化的每瓣雨滴,重生的定格時間不一,也可能是出生時,也可能是幼時,也可能是年少時,也可能是死的前一刻。


    還有一點,空間也是不可知的。


    空間?


    衛瑾閻有些沒懂其中的意思。


    被消除的記憶難以恢複,但有一種極端方法,利用玄機陣,將陣法布在腦中,外陣瞞天過海,裏陣究其記憶儲存之處,讓陣法對其記憶進行攻擊,使其變得活躍,就有希望能夠恢複記憶。


    但此法危險,失敗者便會腦部壞死,形同植物。


    不過,重生後的玉歡不會知道她怎麽會重生的,塔特鄔族王自己也不會知道他和玉歡重生了。


    所以就不會有恢複前世記憶之說,此法隻是塔特鄔隨意補充的一段。


    恢複記憶?


    衛瑾閻沉了沉眸子,好像在思考一個重大的決定。


    雖然此法是為了恢複前世記憶,但相同點都是恢複記憶,或許對於恢複他之前的記憶,也會有用呢?


    試試總比什麽都不做的強!


    衛瑾閻盤腿而坐,閉上雙眸,雙手很快就變換出了玄機陣,隨後,他將陣法點入腦中。


    腦袋瞬間一陣劇痛,就像是巨石不斷擠壓著腦袋,他疼得青筋暴起,努力強撐著。


    繼續將另一層陣法施出攻擊儲存記憶之處,腦袋瞬間就像是在油鍋裏炸開了一樣,疼得他眼睛都在流血。


    千鈞一發之際,一定要堅持住!


    這種撕裂的蝕骨疼痛,讓他疼得立即想撞牆而死!


    可是他不能死,他要恢複記憶,他要想起以前的所有,他要想起那個在他生命中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人和他存在的意義。


    忽然。


    “砰!!”地一聲。


    他覺得他的腦袋好像成了無數個碎片,他意識模糊,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塔戈木聽到了聲音,站在塔機閣門口大喊族王,可是卻無任何迴應,他咬了咬牙,決定違背一次天命,進了塔機閣。


    ……


    衛瑾閻再醒來時,躺在了床上,他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眼塔戈木,塔戈木見他醒來,總算鬆了一口氣。


    衛瑾閻忽然緩緩將視線看向眼睛上方,高高的木頂,想到了什麽,他笑了笑。


    下一刻,他忽然起身,在塔戈木和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穿好了鞋子就要走出房間。


    塔戈木一臉懵地看向衛瑾閻的背影,急喊道:“族王,你身體這麽虛弱,這是要去哪啊?!”


    衛瑾閻頓了頓腳步,勾起了唇角,緩緩開口道:“去接我的夫人迴來!”


    “啊?”


    塔戈木更懵了。


    他夫人不是死了嗎?怎麽去接?難不成那個狗皇帝一直保留著他夫人的屍體?他去把他夫人的屍體接迴來?


    衛瑾閻別提有多開心了。


    因為他不僅恢複了這一世的記憶,還恢複了上一世的記憶。


    上一世,衛君臨將儲家所有人都滅了口,還把髒水潑到他的身上。


    他日以繼日,擴張自己的勢力,最終打敗衛君臨,登上皇位,無意間看到了被儲纖儀隨意放置的塔爾族秘書。


    上麵有寫著重生之法,他雖持有懷疑,但他想讓儲纖儀活過來,別無他法。


    於是他整日練就重生之法,當時的他還覺得有些奇怪,他並非塔爾族人,卻成功習得了塔爾族人所創造的重生之法,好像那時的他也能感知到斐涼玉好像和塔爾族有所關聯。


    重生之法上雖未詳細寫著摒去上世記憶,可瞞天過海,雙人重生,但衛瑾閻也領悟到了其中的奧秘。


    所以這一世他才不記得,他也是重生了的,但儲纖儀卻記得。


    不過還有一個細小的點,重生之氣化為的雨滴,共有四瓣,也就是說,還有兩個人也重生了。


    重生時間和重生之人是誰皆不可知,不過這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他的夫人啊!


    ……


    皇宮,安寧宮。


    儲纖儀很喜歡曬太陽,尤其是站在高處曬太陽,曬太陽好像能讓她身上散發出一絲活氣。


    但她最討厭的是不喜歡有人時時刻刻盯著她,所以她利用她的眼淚嚇得珊兒等人不敢靠近此處,隻得在遠處看著。


    儲纖儀勾著唇角,微仰著額角,坐在樹上,她好像很喜歡這種靜謐的感覺,很舒服。


    忽然。


    她感覺到了一陣風襲來,身體不由得晃了晃,嚇得她趕緊扶起旁邊的樹枝。


    接著,有一個格外好聽又熟悉的聲音,溫柔地喊了一句,“夫人,我來接你迴去了!”


    聲音是從腳底傳來的。


    儲纖儀下意識低頭看去,是上次那位俊美的公子,他仰著下巴,眸中含著無盡的笑意,溫柔地看著她。


    她心中一慌,不禁從樹上掉落了下來。


    他臉色一變,趕緊伸手去接住,卻由於剛剛大難一場,有些沒站穩,與她一同雙雙倒在了地上。


    兩……唇……相貼。


    儲纖儀瞪大了眼睛看向他,隨即,有些羞惱地輕聲了一句,“登徒子~!”


    “噗!”衛瑾閻看著她這副羞惱氣急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


    這失憶後的夫人,怎麽這麽可愛啊?


    儲纖儀見他笑得這麽開心,更加有些氣惱了,如秋水般的眸子狠狠瞪著他。


    隻不過儲纖儀忽然覺得有些奇怪,遠處的禁軍和珊兒,怎麽像是沒看到他們似的?


    這是被挖了眼睛,還是割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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