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見屋裏沒人,肆意搜索著每個隱秘的,可能藏著人的角落。


    屋裏的東西本來就亂,被他們這麽毫不客氣地翻來倒去,這個破舊不堪的小茅草屋,頓時看上去像極了堆放垃圾的垃圾場。


    有禁軍漸漸朝書櫃的地方而來,一下就被書櫃的黴味給嗆到了,生生咳嗽了幾下。


    但禁軍盯著書櫃,卻並沒有打算走,還想再用手中的長劍搗鼓幾番,不過他的目的並不全是在找人。


    書櫃能藏下什麽人呢?


    他不過覺得自己是禁軍,而這種能夠隨意翻別人東西的感覺讓他挺爽的。


    儲纖儀捏緊手心,孩子不在後,她的聽力恢複得很快,她能準確聽到有禁軍在書櫃前停留,用劍頭一下下將書櫃上的書挑在地上。


    衛瑾閻忽然用手拂開她的掌心,與她十指緊扣。


    他很心疼他的夫人剛流產,卻是現在的境地。


    是他的錯,是他不夠強大,才會讓夫人受這樣的苦!


    他要趕緊變得更加強大才行!


    正當書櫃上的書就要被一翻而盡的時候,他們的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誰讓你們動我東西的?”


    聲音威嚴,森冷,看著他們的目光幽暗。


    是冥老迴來了。


    禁軍們轉過身去,看著窮得疑似家徒四壁的冥老,眼神裏有種輕蔑。


    那個翻書櫃的禁軍有些不悅地看向冥老,大步向他麵前走去,試圖伸手去推他,冥老卻像是個預言者。


    並不是及時躲開,而是提前躲開了。


    禁軍眼神裏滿是驚訝,他看向冥老有些怒火,不禁大聲咒罵道:“老東西,你竟然敢……”


    這個小嘍嘍禁軍的話音還未落,忽然一聲威嚴洪亮的斥責聲響起。


    楊林迅速踏步進來,衝這個禁軍大喊道:“住口!怎麽說話的?這裏查不到人,就去別處查!我們是禁軍,不是匪軍!如此對一個長輩,可還記得你爹也是如他一般年紀?”


    楊林怒氣地瞪著這個沒禮貌的禁軍。


    這個禁軍被罵得瑟瑟發抖,連頭都不敢抬,弱弱地說道:“屬……屬下知錯了!”


    禁軍們全都匆匆離去。


    冥老並沒有管屋裏被翻的烏七八糟,變得烏煙瘴氣的小茅草屋子,而是徑直走向了書櫃。


    但他並沒有觸碰到書櫃的任何一個角落,書櫃就自動打了開來,露出了地下暗室的樓梯,冥老走了進去。


    儲纖儀和衛瑾閻他們將視線看向冥老。


    冥老迴來,並沒有立即開口與他們說話,而是將手中提著的籃子放在了桌上,然後提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粘稠的紅色茶,一飲而盡。


    這才將籃子上蒙的布掀了開來,看了一下他們的穿著打扮,對他們說道:“你們這樣的穿衣打扮,肯定是不行的,換上這些衣服吧,那邊有個小房間。”


    冥老的臉朝那個房間門處移了移,示意他們去那個房間換衣服。


    分為男女兩批,他們依次進入房間,將衣服換完。


    盡管衛瑾閻和儲纖儀換上了破落,醜陋的褐色棉麻布衣,依舊難以掩蓋住兩人玉貴的氣質和絕美的容顏。


    這期間,冥老一直進入一個神秘的石門密室,門僅僅是被打開了那麽一會兒就自動關上,但是裏麵透出來的濃厚白煙似的涼氣,不由得讓他們身體一顫。


    過了足足三時辰後。


    冥老才從石門密室裏走了出來,他手中托著一個盒子,將盒子放在桌上,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開盒子。


    如同剛迴到密室的時候,提起了茶壺。


    不過這次冥老像是特別渴,急切地倒了杯那茶壺裏濃厚得像紅色血液的紅茶,一飲而盡後,才緩慢地打開盒子。


    盒子在被打開的一瞬間,瞬間冒出了能夠衝上屋頂的白霧涼氣,漸漸的,涼氣褪去,映入眼前的是活靈活現,像是真人的人皮麵具。


    纖喏膽小,不由得又被嚇了一跳,吉年被嚇得條件反射地閉了閉眼。


    冥老讓他們別動,然後將人皮麵具一一戴在他們的臉上,人皮麵具在帶到他們臉上的一瞬間,他們的臉瞬間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吸附力,人皮麵具緊緊吸附在他們的臉上。


    邊緣絲毫看不出來。


    冥老滿意地看著他們的臉,笑著開口道:“人皮麵具,這世間唯有我,再無其他人可以做到!這可是從活著的人臉上撕下來的真皮,製作它們可費了我不少的心血!”


    活人臉上生生撕下來的真皮?!


    他們心中頓時一震,這……


    那剛剛冥老豈不是生生害死了兩個如纖華和纖喏般年紀的人?!


    荒尋忍不住開口道:“冥老,用此方法製作人皮麵具,未免也太殘忍了些……”


    冥老瞥了眼荒尋,忽然又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又忽地收迴笑容,語氣淡然地說道:“你情我願,我可不會強迫別人,我向來隻找那些被病痛折磨瀕死的人,我給他們想要的,他們心甘情願將他們的皮給我,吞下我的藥丸,他們能安然死去,還能做一場他們想要的長夢,互惠互利,有何不可?不然你們以為我為什麽在外麵四個多時辰?”


    聽著冥老的這翻話,他們好像也能夠理解冥老的做法了。


    “那冥老想要的迴報是什麽?”衛瑾閻忽然開口問道。


    “你的血。”冥老毫不猶豫地答道。


    他的血?能有何用處?


    難道,是因為他娘異於常人,所以他的血也有什麽特別之處?


    此時,儲纖儀忽然將目光落向桌子上盛著不明紅色粘稠的茶壺,心裏想著,這茶壺裏的紅茶不會就是人的血吧?


    冥老竟然喜歡喝人血?


    而他們之所以沒有聞到血腥味,應該是因為刺鼻的血腥味他不喜歡,冥老就用某種藥物掩蓋了,若真是這樣,那按照冥老這喝茶的速度。


    衛瑾閻……的血豈不是要被抽幹了?!


    想到這,儲纖儀忽然拽住了衛瑾閻的手臂,擰著眉,神色擔憂地看向冥老,猶豫著問道:“冥老想要他多少血?”


    冥老看向儲纖儀,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後慵懶地坐在軟椅上,很隨意地說道:“他有多少血,我就要多少。”


    “什麽?!”一旁的荒尋瞪大眼睛,大驚。


    冥老忽然抬眼看向衛瑾閻,向他緩慢地招了招手,淡淡地說道:“你過來,我好取血。”


    衛瑾閻沒有絲毫猶豫地挪動腳步,儲纖儀趕緊拽住他,神情隱痛,“衛瑾閻……”


    衛瑾閻衝她淺淺笑了笑,柔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輕聲安撫道:“沒事的,相信我!”


    衛瑾閻走了過去。


    冥老是坐著的,衛瑾閻不好站著,這樣挺顯得居高臨下的,衛瑾閻隻好半蹲了下來。


    冥老看著近在遲遲的他,原本慵懶困倦的神情忽然來了精神,他迅速拽過衛瑾閻的手臂,看著他手腕上肉眼可見的血管。


    神情抑不住高興。


    他哈哈大笑道:“你的血,果然是人間極品啊!”


    這一笑,不免把儲纖儀嚇得不輕,之前冥老好心給他們衣服的好人模樣在儲纖儀這瞬間蕩然無存。


    儲纖儀現在可太後悔了!


    若是以衛瑾閻的生命為代價換來這些個人皮麵具,她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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