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空驟然響起巨雷,一道道閃電折射在儲纖儀如寒劍的臉上。


    儲纖儀漸漸往屋裏走去。


    手上沾染了無數妃子的皇後竟被她的眼神嚇得連連往後退去。


    皇後戰戰兢兢道:“你……你要幹嘛?”


    儲纖儀來到她麵前,看著她,“許久不見皇後,來看看你……”


    儲纖儀輕飄飄地說道。


    “你……你……你不是身患蒲柳症嗎?怎能有力氣殺我?”


    儲纖儀冷笑了聲,然後將手附在她的肩上,生生將她按倒在地。


    “你身患蒲柳症是假的?!”皇後大驚道。


    儲纖儀蹲了下來,盯著她驚慌失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與無禪苟且,那想必我夫君的娘親也是因為你而死的吧?還有,從前你就看我不順眼,老是在衛君臨麵前扇耳風,說我的不是,既然連兒子的婚事都如此幹預,想必,殺我爹娘的主意也是你給他出的吧?”


    皇後瞳孔裏充滿了震驚與恐懼,“你……你早就知道了你爹娘是被臨兒殺的了?”


    儲纖儀忽然看向她頭上唯一的簪子,伸手將它取了下來。


    皇後立即緊張了起來,伸手就要去奪,大喊道:“還給我!救命啊!救命啊!救……”


    忽然,“呲!”


    皇後的舌頭被儲纖儀用簪子狠狠劃了下來。


    皇後痛苦地捂著血淋淋的嘴巴,癱倒在地,支支吾吾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


    可儲纖儀的臉上盡是冷漠。


    “連睡覺都帶著這隻簪子,想必這是無禪送給你的吧?”


    出乎意料地,儲纖儀又說道:“那我這就把它還給你。”


    話落,又一聲“呲!!”


    儲纖儀將簪子刺進了皇後的心髒,皇後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外麵的天空轟隆隆的,暴雨瞬間傾瀉而下,狂風吹斷了冷宮裏皇後這間房搖搖欲墜的殘破窗戶。


    儲纖儀附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地說道:“這將是你看到的最後一個雨夜,你先走一步,我會讓衛君臨……不、得、好、死的!!”


    話落,儲纖儀已經用簪子劃破了皇後的喉嚨,皇後睜著眼睛倒在了地上。


    ……


    衛瑾閻遲遲不見儲纖儀迴來,天空又下這麽大的雨,衛瑾閻很是著急。


    “吉年,夫人她到底去哪了?!”


    “奴婢也不知道啊!”吉年也急得在原地打轉。


    衛瑾閻看著外麵的急雨,不能再等了!


    衛瑾閻迅速跑進了雨中。


    荒尋剛從房間裏拿把傘出來,就見衛瑾閻已經跑了老遠,他衝著衛瑾閻的背影大喊道:“公子!你倒是打著點傘再去找啊!”


    忽然。


    儲纖儀出現在大門口,她渾身濕透,臉上的血跡已經被雨水衝得一幹二淨,但衣服上沾染的血跡卻因為雨水被衝刷得麵積更大了。


    但一身黑衣,又是雨夜,離遠了是看不清血跡的。


    衛瑾閻急忙跑到儲纖儀麵前,拽起她的手,急問道:“夫人,你去哪了?怎麽被淋成這樣呢?”


    儲纖儀垂著頭,沉默不語。


    衛瑾閻忽然注意到她衣服上的血跡,神色一驚,立即將她公主抱了起來,“我先帶你迴屋!”


    他又衝吉年喊道:“吉年!去燒些洗澡水!”


    “是,王爺!”


    荒尋也跟著吉年去了。


    衛瑾閻將儲纖儀抱到床邊,趕緊將被子披在她身上,又蹲下身來,伸出手理了理她額前的碎發。


    儲纖儀忽然哽咽著鼻子。


    衛瑾閻心疼地捧起她的臉,輕聲問道:“怎麽了?夫人?”


    儲纖儀喃喃道:“為什麽?為什麽我殺了皇後,我爹娘還是沒有活過來?”


    衛瑾閻心中一頓,坐在了她的旁邊,用袖子擦了擦她臉上的雨水,柔聲道:“夫人,我們不去想這些事情了好不好?”


    儲纖儀卻依舊堅持又固執地問道:“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衛瑾閻忽然抱住了她,一隻手附在她的後腦勺上,柔聲道:“夫人,別難過了……”


    “你明知道皇後是殺害你娘的罪魁禍首,你為什麽沒有殺她?”儲纖儀忽然冷不丁地問道。


    衛瑾閻附在她後腦勺上的手忽然頓住了,他緩緩鬆開了儲纖儀,眨了眨眸子,認真地答道:“因為我怕夫人……會因為衛君臨失去母後難過而感到難過,那樣我會舍不得。”


    “你傻不傻?我心中早就沒有他了,我對他恨之入骨,又怎麽會因為他失去母後而感到難過呢?”儲纖儀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可我不敢賭,以前你對衛君臨的喜歡我都親眼所見,你看向他時滿眼都是笑意,見他都是用跑的,這種情意,讓我很是嫉妒,所以即使是他殺了你爹娘,我仍就不敢賭,我真的怕你會因此而厭惡我……”


    衛瑾閻看著她的眼睛,有些委屈地答道。


    或許,從骨子裏,衛瑾閻是個極其自卑的人,至少在儲纖儀麵前是。


    儲纖儀忽然伸出手,主動抱住了他,認真地說道:“夫君,謝謝你,謝謝你在。”


    衛瑾閻揚了揚嘴角,也答道:“也謝謝夫人,謝謝你一直出現在我身邊。”


    洗澡水燒好,衛瑾閻讓吉年把儲纖儀身上穿的黑衣服拿出來,他得趁著天黑,趕緊把這件衣服處理掉。


    包括儲纖儀去往冷宮可能留下的一切痕跡。


    ……


    第二日。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皇上!”李公公慌裏慌張地跑了進來,大喊道。


    皇上皺了皺眉,“李德,究竟何事這麽大聲喧嘩?”


    “皇上,皇後……去了!”李公公悲痛地說道,好像去世的是他的親人一樣。


    皇上隻是驚訝了一下,並沒有做其他特別的表情,好像去世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閉了閉眼,說道:“讓太子去看看吧。”


    “可是……可是皇上,奴才還有話要說……”


    李公公猶豫著說道。


    “還有什麽話?”皇上問道。


    “皇後她,她死狀淒慘,她是被人殺害的啊!皇後娘娘她死得冤啊!”李公公神清激昂地說道。


    她早已被撤去皇後職位,但李公公依然尊她一聲皇後。


    “被人殺害?”皇上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僅僅是好奇地問道,“那你可知元荷她是被任何人所殺,是何原因?”


    元荷是皇後的本名。


    李公公頓了頓,說道:“駱將軍說今日清晨抓住了一個昨日下午就逃出獄的死刑犯,死刑犯衣服半幹,身上還有大量血跡,由此而審問出了他昨夜進入冷宮殺害皇後的事情!”


    “哦?她怎會與一個死刑犯有所牽扯?是何原因他要殺元荷?”皇上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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