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愧?有什麽愧?


    南無憂不解看向無華仙尊,無華仙尊道:“我久不在玉衡宗中,小靈兒你不如問問洛師侄?”


    矛頭突然轉向洛輕塵,南無憂看他的眼神裏多了幾分考究,洛輕塵也是茫然驚訝的模樣,“自從師姐走後,我一直在閉關苦修,不知師姐想問什麽?”


    南無憂不多疑他,再次看向無華仙尊,無華仙尊坦然道:“師兄的遺書我已經代為轉達,至於信中的深意,就看小靈兒你的理解了。”


    南無憂俯身深深一拜,“多謝無華師叔。”


    從許瑩瑩接了南無憂的雪燕,迫不及待的就出門去了。


    幾日後那位九公子來找許瑩瑩,還沒進門就聽見了他興奮的嚷聲,“小師妹你看,我又捉到了什麽好東西……”


    屋中,隻有一個在看書的南無憂。


    九公子名喚秋瀾,與許瑩瑩的關係最為要好。


    秋瀾斂了神色,把手裏的東xz在身後,才是訕訕一拜:“南師姐,我不是有意要打擾你的。”


    南無憂道:“瑩瑩幫我去玉衡宗送東西了,估計晚幾天才會迴來。”


    “是。”秋瀾低頭往外走,正好遇上無華仙尊與洛輕塵同行,秋瀾再拜行禮:“師尊,洛師兄。”


    無華仙尊不怒自威,“為師聽你大師兄說,你逃了三天的早課?”


    無華仙尊語氣嚴厲,秋瀾畏懼縮了縮脖子,悻悻應了一聲“弟子知錯”。


    “如今瑩瑩不在,你是不是該收收心了?”無華仙尊伸手撫上秋瀾的頭頂,嚴厲的眉目逐漸溫和,“秋瀾,你身為瑩瑩的師兄,應該給瑩瑩做好表率才是。”


    “弟子明白。”秋瀾麵露羞愧,“弟子定會勤奮努力,在小師妹迴來之前,把這三日落下的課業都補上。”


    “你南師姐的曾經,是七星大陸裏聞名的劍道天才。”無華仙尊的目光移開,遠遠落在屋裏的南無憂身上,“趁著現在你南師姐在這裏,你為何不向你南師姐多請教請教?”


    秋瀾不明所以“啊”了一聲,悄悄從窗外瞥了一眼屋裏的南無憂,南無憂並未注意到外邊的動靜,依舊在自顧自的看書。


    秋瀾有些不自信,“南師姐道行高深,怕是看不上弟子吧?”


    無華仙尊卻是笑了,抬手敲了敲門,“小靈兒。”


    南無憂聞聲出門,“師叔。”


    “我這小弟子頑劣,平日貪玩落下不少課業,讓我深感頭疼。”無華仙尊拍著秋瀾的肩頭,甚是憂愁的歎了口氣,“不如小靈兒代我管教他幾日,我也好多空出多餘時間,幫小靈兒早日治愈靈根。”


    南無憂頷首答應,“師叔放心。”


    目送南無憂和秋瀾先後離去,無華仙尊笑吟吟地感慨:“雖是道行重修,但貴在勤勉,曆劫封神應當也是計日可待。小靈兒醉心劍道,誌向應該不止拘於一個玉衡宗。”


    這番話說的意有所指,洛輕塵出聲道:“師姐誌向高遠,待日後師姐需要之時,我定會為師姐鋪好前路。”


    “洛師侄話雖如此,但心裏當真是這麽想的嗎?”無華仙尊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洛輕塵有些心虛想要辯解,又聽無華仙尊語氣肯定:“洛師侄,你有心魔。”


    “師叔言重了,晚輩心裏坦蕩,從來不知心魔為何物。”


    洛輕塵下意識就要否認,無華仙尊卻是笑道:“洛師侄,我之前雖然未曾見過你,但是我從無虛師兄和小靈兒口中得知了你不少傳聞,尤其是當年小靈兒走後,無虛師兄可是不止一次跟我提過,他那個得意的二弟子做下了不少蠢事。”


    洛輕塵平靜的神色上多了一抹愧色,微微頷首道:“晚輩年少不懂事,讓師叔見笑了。”


    “隻是年少不懂事嗎?滋生心魔不是小事,洛師侄應當多加重視。”無華仙尊緩步走下台階,在院中石桌邊坐下,正色道:“無虛師兄臨終托付我,若我有機會見到你,讓我務必好好開導你,助你破解心魔。”


    洛輕塵也在石桌對麵坐下,態度恭謹:“晚輩受教。”


    “你與小靈兒已經合籍結為道侶,你們夫妻相處之事我本不該過問,但是無虛師兄百般囑托,你們二人為首者相安無事,玉衡宗才能平安無事。”


    無華仙尊看向洛輕塵,“如今小靈兒不在,洛師侄也不必拘束。”


    “……我總覺得不太真實。”


    洛輕塵沉默良久後,才緩聲開口,聲線低沉帶著幾分苦澀之意,“師姐走的突然,迴來的也突然。而且我與師姐曾經關係惡劣,卻能走到如今這一步,更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你對小靈兒有情,小靈兒又何嚐未對你有意?曾經的歡喜冤家,走到如今的相敬如賓,這還不能說明什麽嗎?以小靈兒的性子,她不會讓她自己受委屈,洛師侄,你也應該自信些才是。”


    “盼望師姐歸來,是我多年夙願。”


    洛輕塵低眉斂眸,滿心酸澀:“如今師姐迴來了,我卻反而辨不清究竟是真實、還是大夢一場了。我不知待我夢醒之後,師姐依舊還在,還是我的癡心妄想。”


    無華仙尊寬聲勸慰:“小靈兒已經活生生的站在你麵前,洛師侄珍惜當下就是,又何必多慮是真還是假?而且小靈兒命格頑強,洛師侄你也不必把小靈兒抓的太緊了。”


    “是我的問題,我視師姐為執念。”洛輕塵愧疚道:“正因為如此,我與師姐之間鬧了不少矛盾。”


    “小靈兒性子灑脫,本就非你池中之物。而且洛師侄你生於凡俗,小靈兒長於劍宗,你們之間更有思想差異。”無華仙尊的語氣染上了幾分嚴肅,“洛師侄如果不上心解決,你和小靈兒的以後,是走不長遠的。”


    洛輕塵歎了口氣,“師姐對我甚是包容,也是師姐一直在縱著我。”


    “小靈兒真心相待你,洛師侄你還有什麽可顧慮的?”無華仙尊輕笑道,“無虛師兄已經為你鋪好前路了,洛師侄隻管走下去就是。”


    洛輕塵欲言又止,“師姐待我這般寬容,總是讓我感覺心裏不踏實。”


    無華仙尊意味深長,“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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