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憂承認她是真心喜歡洛輕塵,但是這人有時候是真的煩。


    自此洛輕塵來了南家之後,代替了江清河天天追著她灌藥,她躲都躲不及。


    ——畢竟江清河與她長幼親疏有別,心裏大抵還算是尊她敬她,也不好盯她盯得太緊,她還是有偷偷倒藥的機會。但是洛輕塵不一樣,洛輕塵是真的不給她一點投機取巧的機會,所以她也是真的一次也逃不掉。


    這藥……其實不喝也沒關係。


    洛輕塵在南家停留了半月有餘,並未有半分要迴玉衡宗的意思,美其名曰“師姐病重,不方便長途跋涉”。


    南無憂被洛輕塵盯了半月有餘,就算南無憂有想吵架、順便和洛輕塵冷戰一段時間的心思,洛輕塵也一直在好脾氣的敷衍她:“等你養好病了,隨便你想怎麽吵。”


    “……”南無憂是徹底沒脾氣了。


    終於,南無憂鑽了洛輕塵不在的空子,結果剛出門就遇見了南灣灣和江清河,南無憂頭疼扶額扭頭就走。


    “師姐。”江清河叫住她,“灣灣有話要對你說,可否移步他處詳談?”


    南無憂沒有立刻答應,隻是無言定定的看著他,江清河瞬間會意,無奈道:“二師兄不在。”


    “好。”南無憂這才同意跟他們離開。


    南無憂跟他們夫婦二人進了書房,書房中早有孟皎皎在此等候,然後便見江清河謹慎關上了門,南灣灣拿出一塊白玉令牌交給南無憂,“師姐。”


    南灣灣第一次叫隨江清河她師姐,南無憂尚有片刻的愣神,手中的白玉令牌上篆刻著描金“南”字,南無憂不解的看著南灣灣,“這是何意?”


    “南家能死而複生,全靠有師姐相助。”


    南灣灣恭恭敬敬躬身作揖,朝她行了大禮:“倘若真是我兒無憂,我定會以少主之位厚待師姐,隻是可惜陰差陽錯,南家血脈不完全的是南家之人,現在的無憂還沒有能力能當此任。現在我以南家攝政之令相贈師姐,作為師姐助我南家的答謝,同時我也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師姐能收無憂為徒,教導無憂長大成材。”


    南無憂立刻推辭:“三弟妹,攝政令茲事體大,我不能收。”


    “師姐,我覺得你應該想的比我通透才對。”江清河認真道,“待你日後恢複曾經修為重出七星大陸,你是想以南靈仙師、甚至是南靈仙尊的身份出現,還是作為玉衡宗的掌門夫人行事?”


    “清河,你這是不信輕塵?”南無憂扯了扯嘴角,露出的笑意很是牽強,“這兩者,好像並不衝突吧?”


    “師姐早年天資過人,鋒芒太盛遠超二師兄,如今玉衡宗是二師兄做主,我不信師姐能甘心被二師兄壓製。”江清河麵帶微笑,目光真誠看著她,“師姐,你不覺得你現在跟二師兄無理取鬧,有點太幼稚了嗎?”


    “……”南無憂平靜的看著江清河。


    江清河繼續道:“你們二人畢竟已經結為道侶,師姐如今又是借小女的身體歸來,在外人眼裏師姐會有小女兒心性很正常,但是師姐我們才是同輩人。”


    南無憂麵色微沉,“你既然會這麽想,輕塵是不是也這麽想?”


    “二師兄說不定還就喜歡看你胡鬧。”江清河微笑道,“雖然早年師姐與二師兄一直水火不容是歡喜冤家,但是師姐對二師兄的了解,遠沒有我們其他師兄弟們多。”


    “多謝。”南無憂也不謙讓了,痛快的將攝政令收起,江清河頷首道:“師姐既然同姓南,即便不是南家的南,如今的平遙南家也是師姐你的退路。”


    孟皎皎走了過來,掀起衣擺在南無憂麵前跪下,莊重三叩首拜禮,“弟子拜見師尊。”


    “正式的拜師典禮在大試煉後,你先這麽叫著也可以。”南無憂應道,“迴了玉衡宗後,跟我住掌門苑吧,讓錦瑟去給你辦手續。”


    今日南無憂沒再見過洛輕塵,之後也沒再見過洛輕塵,甚至連著五天的藥,都是江清河送來的。


    南無憂心下疑惑,轉頭去問江清河,“輕塵去哪裏了,他應該不能是覺得我煩了吧?”


    “師姐這是說的哪裏的話,二師兄如今終於得償所願,怎麽可能會覺得師姐煩?”江清河笑出了聲,“二師兄走得急沒來得及跟你說,讓我給你轉達一聲,他去仙門審判處開會了。”


    “仙門審判處?”南無憂皺眉,“那個地方一向避世,怎麽會突然召集掌門開會?”


    江清河搖頭,“三天前,灣灣也去了。”


    “開陽宗那個老東西不會告狀去了吧?!”南無憂驚而站起,更是驚疑道,“也不對吧,既然把三弟妹傳喚過去了,為什麽沒有傳喚我?”


    江清河道:“我聽灣灣說,仙門審判處此次召集開會,是所有七星大陸的世家家主和劍宗掌門。”


    “仙門審判處召集如此大規模,還是禁止仙門和世家之間互相牽扯涉事。”南無憂心下一沉,“現在又是如此大動幹戈,究竟是所為何事?”


    江清河勸慰:“等二師兄和灣灣迴來吧。”


    雖然是隻能等,但是洛輕塵一日不歸,南無憂便是一日心裏不得安寧,夜裏失眠噩夢循環不斷,滾落母親的血噴頭顱,無數聲悲戚的“幽幽”從四麵八方傳來,吵得夢裏的南無憂頭痛欲裂。


    還是那個雨夜,還是那個被滅門的大家族,南無憂又看見了新出現的麵孔,隔著雨簾看不清容貌,隻知道是一個稚嫩小童,在大雨中的屍體堆裏哭喊著“姊姊”。


    在無數聲夢魘的“姊姊”與“幽幽”交錯混雜,南無憂隱約似是聽見了一聲低微的“師姐”,傾盆大雨的場景沒入黑暗再是恢複光明,眼前是洛輕塵擔憂的麵色,“又做噩夢了?”


    南無憂低低“嗯”了一聲,洛輕塵扶她坐起來靠在床頭,從桌上端起藥碗給她喂藥,“我不在,你估計又放縱自己了。”


    南無憂一言不發,今日卻是出奇的乖順從他手裏接過藥碗,洛輕塵驚訝看著她,“怎麽今日竟是轉性了?”


    南無憂把空了的藥碗給他,洛輕塵拿帕子幫南無憂擦過嘴角的藥漬,看著她一動不動的目光猜測道:“有話想問我?”


    南無憂直接開口,“仙門審判處,找你們到底是所為何事?”


    洛輕塵道:“廢除仙門與世家互不涉事的規定,允許仙門與世家相護扶持,甚至合並處理,天樞宗已經做出表率,證明此議案可行。”


    南無憂不解,“天樞宗是表率?”


    “在你走後的第十年,流光城楚家滅門,楚家幸存者就近受天樞宗收留,十年後楚明風繼任天樞宗掌門之位。”


    洛輕塵繼續道,“還有就是楚明風痊愈出關,上求仙門審判處幫助,尋迴他失散多年的長姐楚明雨。”


    “楚明風居然還有一個姐姐……”


    南無憂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鼻中有一股熱流湧出,有鮮紅滴落在被子上,洛輕塵大驚失色。


    洛輕塵手忙腳亂幫她擦鼻血的時候,南無憂隻感覺大腦腫脹昏沉,眼前是一陣陣的發暈,忽然變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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