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憂的唇瓣發烏發紫,顯然是中毒的跡象。


    “何姐姐!”木昭昭怒喝嗬斥,“掌門師兄不會放過你的,你知道你毒害的是誰嗎!”


    “放心,我不會真的殺了她。”何湘湘手中多了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小藥丸塞進南無憂口中,不久之後南無憂臉色緩和,何湘湘把小瓷瓶給南無憂,“一共有十顆,一顆可以壓製毒素發作一個月,我給你十個月的時間,你把東籬菊帶迴來,我再給你解藥。”


    南無憂艱澀道:“師叔給我下毒,是怕我言而無信嗎?”


    何湘湘哼道:“一棵通心草在沒滅絕時價值五千萬靈石,如今滅絕了更是遠不止這個數,東籬菊相較它就要便宜十倍不止,你別太得寸進尺了。”


    “是。”南無憂有些虛弱站起身,拜拜了一禮往外走,“十一師叔放心,弟子會盡快把東籬菊取迴來。”


    解毒需要時間,南無憂從藥園出來腳步虛浮,跌跌撞撞往掌門苑走,小團子一路小跑跟著她,“姐姐、姐姐你慢點,小心摔著了。”


    南無憂揉了一把小團子,嚴肅道:“等輕塵迴來,你什麽也不許說,知道嗎!”


    小團子不滿,“可是那個姨姨……”


    “等我拿迴東籬菊,這件事就算完了,我又並非是廢物,一朵東籬菊難不倒我。”南無憂出聲打斷他,“輕塵脾氣不好,你要是讓他知道了,輕塵必定不會罷休,所以能不生事就不生事,知道嗎?”


    小團子扁了扁嘴,“可是如果爹爹迴來了,姐姐還沒迴來,該怎麽給爹爹交代?”


    “隻說我在門派裏待的煩悶,出門散心去了,不日就會歸來。”


    南無憂在掌門苑裏歇了一日,等身體恢複過來之後,才離開了玉衡宗。


    東籬菊生於東籬山上,開花之後才能采摘,沒有猛獸守護攔路,生的地方也不算偏僻,不算是太難找。


    南無憂上了東籬山走了不久,輕而易舉在石縫裏找到一株東籬菊,淺黃的的花苞小小一株,還需要等待開花。


    東籬菊開花時間不定,所以來摘花的人要麽一直等,要麽就是碰運氣。


    南無憂在原地停了片刻,而後轉頭離開,東籬菊不算是名貴藥草,偌大的東籬山也不可能隻有一株東籬菊。


    南無憂去別處繼續找,從偌大的東籬山上從天亮逛到傍晚,然而結果讓她失望了,其餘的東籬菊不是被采走了,就是同樣也是花骨朵,花骨朵的長勢甚至還不如石縫裏的那株。


    南無憂隻能迴去繼續守著。


    “小姑娘。”一個年邁樵夫背著柴火經過,“這東籬山是被山南王家承包了的,想要東籬菊就別在這裏等著了,去王家買吧。”


    “多謝您告知。”南無憂心裏有些尷尬,繼續守在原地沒動。


    她沒錢,拿什麽買?


    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沒有帶錢袋的習慣,她隻負責處理委托和打架,買東西還是其他打點,從來都是洛輕塵付錢。


    那老樵夫見她沒走,繼續道:“小姑娘,要不去我家落個腳?這東籬菊一時半會開不了花,你不知道要在這裏等多久了。”


    南無憂猶豫了一下,恭敬拜了拜道:“有勞您帶路。”


    老樵夫的家就在不遠處,圍了一圈籬笆的茅屋低矮簡陋,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從屋裏茅屋裏跑了出來,瘦瘦小小卻是模樣清麗,警惕的打量著南無憂,“爺爺,不知這位姐姐是……”


    南無憂迴答道:“在下南無憂,為東籬菊而來。”


    小姑娘把南無憂請進屋裏,“這整座山上的東籬菊都是王家的,他們定期會派人上山采摘,姐姐怕是爭不過他們。”


    南無憂問:“不知這王家是什麽來曆?”


    小姑娘道:“王家是山南城裏商賈大家,這東籬山本來也是荒山,聽聞王家公子最近要娶妻了,是那位未過門的少夫人喜歡東籬菊,所以王家才包下了這座東籬山,以博美人一笑。”


    東籬菊雖然叫菊但不是菊,花色淡黃並不顯眼,但是花開之後花朵碩大十分明麗,又帶清幽花香若有如無,確實適合哄小姑娘開心。


    夜裏下了一場大雨,直到晨時才雨停。


    第二日小姑娘背著一個籃子,喊南無憂出門采蘑菇,南無憂正好去看過那些東籬菊,相較昨日半分變化也沒有。


    東籬山上除了東籬菊外,還有其他藥花藥草,南無憂采了不少塞進乾坤袋裏,小姑娘忽然神秘兮兮的湊了過來,“姐姐,你是修仙的吧?”


    南無憂一怔,“何以見得?”


    小姑娘道:“東籬菊華而不實,有藥效也是什麽調息靈力滋養靈脈,我們聽不懂也用不上,東籬菊對我們來說也就是長得好看了。還有姐姐剛剛采過的那些藥草,幾乎也都和東籬菊一個功效,如果不是修仙的誰會需要這些?”


    南無憂輕聲莞爾一笑,“你倒是認得不少藥草。”


    小姑娘有些驕傲,“我和爺爺在東籬山上生活這麽多年了,這東籬山的藥草就沒有我不認識的。”


    小姑娘高高興興采了一筐蘑菇,南無憂跟著她往迴走,茅草屋前來了不少人,一群彪形大漢個個手裏拎著棍子。


    老樵夫佝僂著身站在一邊,麵前是散落的柴火,為首的那大漢惡狠狠啐了老樵夫一口,“老頭,我給你寬限的時間也不短了吧,什麽時候把錢還上?”


    “那些錢還沒湊齊,求各位大爺再寬限幾天吧。”老樵夫囁嚅著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再給我十日,我肯定能湊齊……”


    “十日又十日,本大爺都給了你多少十日了?”那大漢上前一把扯起老樵夫的衣領,“當初咱們可是說好了,你要是再湊不夠錢財,就把翠翠賣給我王家為奴,你還說話算不算數了?”


    老樵夫麵露驚慌,“翠翠她還小,求大爺再寬限我十日,不,五日就好……”


    那大漢一拳把老樵夫砸倒在一邊,“給我找到那丫頭帶走!”


    一群彪形大漢闖進屋裏,屋裏傳來劈裏啪啦的砸東西的聲音,老樵夫臉上沾著血還在跪地求饒,“大爺,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真的沒錢了,翠翠她不在……”


    “爺爺!”小姑娘的哭喊之聲傳來,跑進籬笆院裏要將老樵夫攙扶起來,老樵夫血淚縱橫拍地直罵,“傻姑娘,你為什麽要迴來啊!”


    “把這丫頭帶走!”


    為首大漢一聲令下,其他大漢立刻上前去拉扯小姑娘,下一刻白光閃過飛霜出鞘,劍氣劈過轟倒了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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