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這麽說不就好了。”雲清音伸手,古陽把冊子交給她,“小侯爺連著讓我遭了兩次罪,總得拿點東西作賠償,我也不要多。”


    啪的把冊子拍在桌子上,雲清音指著最上麵五家鋪子,“我就要這五家,你爽快給了,我立刻就走!”


    林佑看清楚了,那冊子上列舉的名字,全是他手裏的現有的產業,冊子完全展開估計有兩臂那麽長,估計是寫全了。


    “……”


    雲清音忽悠著,“五家鋪子對你來說不過是在進賬上多一個數字,卻能換來你以後的安穩,這筆買賣是個傻子都知道該怎麽選吧?”


    “雲清音,你最好說到做到!”


    “當然當然!”


    雲清音愉快地拿上五家鋪子的地契出了宣平侯府,從中抽出兩張,塞給古陽,“這裏也有你們的份。”


    古陽拿著那兩張地契,“我們有公子給的銀子。”


    “那可以當每個月的花銷,這可以存起來啊,你們以後都不娶媳婦嗎?”


    “……”


    這還真沒想過。


    安寧公主百無聊賴地靠在馬車邊上,“你怎麽突然來宣平侯府了?”


    “秘密。”


    雲清音也塞給她兩張地契,“這個給你。”


    安寧公主攤開一看,赫然是兩家在京城能數的上的鋪子,就這麽給她了?


    安寧公主無功不受祿,自然不接受,但是雲清音說,算是給她當嫁妝。


    安寧公主也就不跟她客氣了,但出宮一趟就被砸了兩間京城黃金地段的鋪子,迴宮時還暈暈乎乎的。


    皇後之前是為安寧公主的婚事擔心,才讓母女之間的情分越來越淡,如今既沒有了這個擔憂,安寧公主又親近了她不少。


    雖然偶爾安寧公主還去壽康宮那邊用飯,但是大多數時候是陪著皇後,有了安寧公主這個中間橋梁,皇後和太後偶爾也會有些走動,關係不似從前那樣僵硬。


    而後宮的那些女人見太後都不對皇後擺臉色了,她們也不敢得罪皇後一點,隻能從別的地方找迴場子,比如兒女婚事。


    宮裏適齡的公主有四位,安寧公主算是已經定下了,皇後便開始為她操心嫁妝的事情,除了公主規製的那一份嫁妝,皇後也可以再出一份。


    然而她手裏的大多都是宮裏的東西,讓安寧帶走也沒什麽用,最好是能給鋪子,但是她入宮時手裏哪裏有鋪子。


    倒是可以拉下臉向定南王府求助。


    皇後想了想,還是算了。


    定南王府以前是雪姨娘管家,她是太後跟前的,沒有這個交情可以讓對方給鋪子,而現在是蘭姨娘管家,以前自己卻時常召鳳千雪入宮,和蘭姨娘根本就沒有接觸過。


    想了一番,沒有一個可行的,不由得歎了口氣。


    “母後,你歎氣什麽呢?”


    皇後說,“四公主也快要出嫁,嫁妝添了一箱又一箱,不過這些都是給外人看的,你嫁出宮以後是要過日子的,有個來錢的源頭才能過的好,四公主外家就托人送過來不少商鋪的地契。”


    安寧公主愣愣說,“可是我也有啊。”


    她把手裏的地契遞給皇後,然後又跑進寢店,抱出來一個匣子,從裏麵陸陸續續拿出來一疊的地契,皇後看了其中一張,東龍大街的一家布店,她記得今日四公主的母妃低調的炫耀時說她給四公主添的嫁妝裏有一間賣布料的鋪子,月收入在東龍大街排第二,排第一的是哪家來著?皇後一瞟,好像就是這是她手裏的這一家。


    又拿起一張,是京城十街第十街上的一家首飾鋪子,四公主的嫁妝裏好像有兩家,但是兩家比不上這一家。


    皇後又拿起一疊,忽然陷入了沉思。


    “你哪裏來的那麽多鋪子?”


    “哦。”安寧公主撓了撓頭,“雲清音給了我好多,鳳表哥也給了我一些,還有一些是……文大人給我的……”


    皇後:“……”


    安寧公主看了看自家母後的神色,不太好,是她不該收好朋友送的鋪子?還是不能收鳳表哥的?難道是不能收文大人的?


    “母後……”安寧公主咽了咽口水,“你沒有生氣吧?”


    皇後看著自己這傻女兒,虧她還為鋪子的事情頭疼了那麽久,差點就打算讓孫嬤嬤拿著她手裏的銀子幹脆去外麵買鋪子算了,哪裏知道這丫頭手裏竟然攥著這麽多。


    當真是悶聲幹大事了。


    “我沒有氣,怎麽會氣,今天東邊那宮裏還過來明裏暗裏和我炫耀四公主有多少好嫁妝,要是早知道你有這些我就糊她臉上去了,看她還敢不敢得瑟。”


    安寧公主放心了,“下次她再來時糊吧。”


    母女兩個頓時笑開。


    皇後看著那些地契,一點一點為她收好,“你鳳表哥和文大人那邊的也就罷了,那丫頭自己賺的也不容易,也不能收人家那麽多,不過她既然送了,自然不能再送迴去,免得讓人家傷心,我就從別的地方多幫幫她吧。”


    上次去雲府喬遷宴時,接觸的那幾個夫人都不錯,皇後便叫來了采買部的女官,讓他們對這幾家的鋪子多上心點。


    這不是什麽大事。


    隻要質量上沒什麽問題,誰能得了宮裏采買部女官的青睞,那自然就是抱住了金大腿,所以皇後這邊一吩咐,女官也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


    雲清音和安寧公主逛了不少地方才迴了雲府,見沈岸秋還坐在書房,心疼之意頓起,“先歇會吧,我給你帶了涼糕哦。”


    這會正直秋季,天氣幹燥,坐久了也會有一絲燥氣,背書要用嗓子,雲清音專門去找的滑嫩潤喉的甜品。


    雖然沈岸秋從來都不背書。


    不過這不是重點啦。


    重點是四四方方的糯米塊,內外溫涼,糯米皮肉柔軟滑膩,就著紅糖水,光想想就覺得是一種享受。


    雲清音把勺子給他,比自己吃還要期待,“快嚐嚐。”


    沈岸秋接過勺子的那一刻,明顯的從這姑娘眼裏看到了一抹不舍:“……”


    莫名的幽怨纏在他身上。


    沈岸秋還真沒敢多吃,就一勺,還沒敢挖多。


    “好吃嗎?”


    “嗯。”


    你要吃嗎,還沒問出口,就聽見雲清音頗為遺憾地歎一口氣,“我也覺得好吃,可是我吃不下了。”說著就揉了揉圓滾滾的肚子。


    沈岸秋失笑,把勺子放下,將人拉到懷裏,“在這陪我看會書。”


    “那你快把這個吃完吧。”


    沈岸秋笑著問,“不需要給你留?”


    “本來就是給你帶的,怎麽還能進我的肚子?”雲清音義正言辭。


    沈岸秋便把剩下的那些吃完了,雲清音依偎在他懷裏,變戲法一樣拿出來最後那張地契,“你猜這個是從哪裏來的?”


    “林佑那?”


    “……你怎麽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雲清音還打算給他一些提示呢。


    說是留她陪著看書,沈岸秋也沒看,隻是和她說著話,“不過就一張嗎?”


    “當然不是,五張。”雲清音說,“這個數目正好,再多了,就超過林佑的心理承受預期了,但是低了,我也看不上啊,另外四張我送給安寧和古陽了。”


    “送給安寧公主算是嫁妝,你送給古陽幹什麽?”


    “讓他攢著娶媳婦啊。”雲清音道,“而且這裏麵本來也有他的份的,總不能讓人家風裏來雨裏去的,還都攢不下一點積蓄吧?”


    沈岸秋點了點她的額頭,“你是不是對暗衛這兩個字有什麽誤解?”


    不過現在古陽也不算是暗衛了。


    但不管是什麽,這個身份就意味著他的所有權是屬於沈岸秋的,相當於沈岸秋負責他的一切用度,然後他的工作就是陪著雲清音和保護她。


    “給了就給了呀。”雲清音看著他。


    沈岸秋敗下陣來。


    “別為外人那麽看我,我又沒有和你計較這事。”沈岸秋捧著她的臉親了親,“正好今日有時間,一會練字吧。”


    雖說雲清音的字在經過寫宴帖的時候有了進步,但是和沈岸秋的字相比還是一個天上地下,當時沈岸秋名為拒絕教她實則是想把她圈在身邊老老實實待幾天這件事在雲清音的眼裏就是一個過不去的坎。


    雲清音自然是有點小傲氣,從那之後偶爾會關起門來自己練,沈岸秋便隻能山不就我,我便就山,主動提及,雖然好幾次都被雲清音拒絕。


    果然,這一次,雲清音也不為所動,“還是不要了,我可不勉強你做事。”


    看來還在意。


    沈岸秋笑意盈盈,“怎麽會,自從上次拒絕你的請求之後,我就深刻反思了不該這麽做,怎麽能拒絕我們清清的任何一個求助呢,實在是不該,所以懇切的請求清清能給我一個重新補過的機會。”


    雲清音像是一隻被求偶的雌孔雀,勉為其難地開口,“那好吧。”


    沈岸秋便拿了一個筆給她,“你之前那樣拿筆的手法不對,就像蓋房子之前要打地基一樣,用筆姿勢也關乎能不能寫好。”


    雲清音虛心學習,由著沈岸秋幫她糾正拿筆的姿勢,起初是有點陌生的抗拒感,畢竟她從小到大都不是這麽拿的,人對自己熟悉的東西總是格外向往,於是她時不時就會變迴自己熟悉的拿筆的手法。


    沈岸秋每隔一會就要幫她糾正,盯著她寫字。


    “寫什麽?”


    沈岸秋說,“沈岸秋。”


    雲清音表示知道了,拿起筆,寫的歪歪扭扭,真盡她所能了。


    沈岸秋扶額。


    “不瞞你說,名字真的是我能拿出的最好的成品了,不然看其他字,我怕你是要氣死。”


    “比上次寫宴帖的時候還不如?”


    平時沈岸秋都是看她畫線條來著,雲清音為了不獻醜,能不用毛筆的時候那是一點都不用。


    雲清音一臉羞澀,“聽說過學習如逆水乘舟,不進則退嗎?大概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上次寫宴帖,那是頭上懸著名為丟人的刀,當然你的冷漠拒絕也在其中發揮了一定作用,人在極致的困境下是能激發巨大的潛能的。”


    “我沒有冷漠拒絕。”


    “啊……沒事,我沒生氣。”


    “我隻是很溫柔的拒絕了。”


    “……”所以這難道是兩個意思?


    沈岸秋一臉遺憾,“這次我也想拒絕了,溫柔的,對不起,我覺得我不堪此大任。”


    雲清音一聽大怒,魔爪拽著他的衣領,大聲咆哮,“姓沈的,你玩我呢,我告訴你,你今天不教也得教!”


    於是沈學子隻能迫於女魔頭的淫威含淚答應了,這一練,便足足練了一個時辰,女魔頭看看比先前狗爬的好了不知道多少的字滿意地放下筆,要去玩一會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在心底完成從被欺壓到心甘情願轉變的沈學子委婉的勸告,“時辰尚早,可以再練一會。”


    “不,我餓了。”


    女魔頭的肚子最大,沈侍臣也隻能放人離去。


    外麵響起對話聲,“古陽,你怎麽在這站著呢?”


    “有點事找公子。”


    “哦哦,他在裏麵,你快去吧。”


    敲門聲響起。


    沈岸秋:“進來吧。”


    古陽走進來,把那兩張地契交出,“這是雲姑娘今天給我的,”


    “既然是給你的,你就收著吧,她今天說的話我也想過,你們不是死氣沉沉的死士,以後也可以成家立業,存點積蓄在手裏以後能用就用了,但是古陽……”


    沈岸秋敲了敲桌麵,含著警告,“我希望你記得你需要做什麽,以及效忠的人是誰,清清的事情不必事無巨細的告訴我,我和她之間也沒到監視的地步,但是有些事我需要知道,你也是個男子,該告訴我什麽,你自己斟酌。”


    “是。”


    “沒什麽要說的?”


    古陽抬頭看了沈岸秋一眼,又低下頭,“沒有。”


    “我知道了,出去吧。”


    雲清音又拿了兩包零食過來,正麵遇見古陽出去,“你別是給沈岸秋送地契去了吧?”


    古陽站定,讓她看那兩張地契,說,“我一直帶著。”


    “這還差不多。”雲清音把其中一包零食塞給他,“糖冬瓜,吃吧,我走了。”


    雲清音跑進書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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