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小姐神情擔憂地看過來,“就在不遠處,你們快隨我過來吧。”又吩咐那婢子快去請大夫。


    雲清音把安寧公主的手放在水下衝了一會,大夫過來上了藥,包紮好,確認不會留疤之後才讓那大夫離去。


    “萬幸安寧公主的手沒有傷太重,不然我今天就要成罪人了。”國公府小姐一臉的歉意,她又轉向看雲清音,“雲姑娘雖然沒有燙到,身上也濺了一些茶水,不如隨我去換件衣服吧。”


    雲清音不太習慣穿別人的衣服,而且她及時躲開,身上是濺到了一些,但不多,因此搖搖頭。


    安寧公主還記掛著要等太後的事情,“今日府裏多,難免下麵的婢子忙亂了些,你不必太過自責,時間不早了,我們快迴去吧。”


    三個人迴去時,聽其他人說,太後已經過來了,她讓其它人不必拘禮,免了跪拜,由國公府夫人和老夫人接見,眼下已經去了六安堂。


    雲清音和安寧公主對視一眼,便起了身,離開了桃園,雲清音已經去過一次六安堂了,也不用讓人帶路。


    很快來到了六安堂外,雲清音正打算和安寧公主一起進去,視野內掃到沈岸秋的背影,步子也有些淩亂,她頓了片刻,略微猶豫,“你先去向太後請安吧。”


    “你呢?”


    “我有點事。”


    安寧公主點頭,進了六安堂。


    雲清音跟上那道身影,來到一處走廊,尋找著那一晃而過的背影。


    府裏下人都在前院招待客人,這裏幾乎沒有走動的人,雲清音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立馬確定了方向,來到一排屋子前。


    屏息靜聽。


    喘息聲似有若無,雲清音眉間染上焦急之色,沈岸秋是不是遇到什麽了什麽事情,她快步走上台階,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天翻地轉的眩暈。


    雲清音忍著不適,推開了門,“沈岸秋?”


    並沒有人應聲,而那喘息聲確實越來越重,雲清音走進裏麵,趙墨清正頹廢地坐在地上,麵色潮紅,“小丫頭……”


    趙墨清!


    再定睛細看,他在極力地忍著什麽,額頭上綴著豆大的汗珠,脖間青筋明顯,雲清音麵色微變,“我去給你找大夫。”


    剛要準備離開,她眼前卻是一晃,身體內像是裝著一個巨大的火爐,不斷的釋放的熱量,雲清音狠一咬唇,意識清醒了幾分,邁著軟到幾乎走不成路的步子,手搭上門。


    “那賊人一定就在附近,趕快給我仔細找,一處都不準放過!若是他傷了今日府裏的貴人,你們就別指望著見明日的太陽了!”


    來人中氣十足,他一吩咐,小廝們便開始一間接一間的尋找。


    雲清音果斷轉迴身,打量著屋內的布局,床底櫃子幾乎都不可以藏人,後窗倒是關著,雲清音剛開一條縫,就聽到趙墨清沙啞的聲音,“那裏也有人。”


    雲清音聽著他的喘息聲,心底越發的燥熱,沉聲說,“去房梁上!”


    雲清音剛在房梁上藏好,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了,幾個小廝進來一處一處的搜著,那中年人也進來了,目光敏銳地搜尋著任一處。


    雲清音的唿吸聲越來越重,下一瞬間幾乎要栽下去,趙墨清及時拉著她,同時用力掐了她一下,雲清音才清醒。


    時間似乎非常慢,雲清音感覺像是過了半個時辰那麽久,可是下麵才搜到一半。


    又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雲清音忍耐到極點的那一刻,終於聽到那中年人罷手,“此處沒有,去別處看看!”


    雲清音倏然鬆了一口氣,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像是有什麽滑落,直到那耳墜的殘影進入視線內,雲清音瞳孔皺縮。


    “什麽聲音!”


    雲清音閉上了眼睛。


    中年人再次轉身,嚴肅地盯著屋內,重新走了進來,一處處掠過去。


    他的人早已經將這裏翻了一個遍,可是方才他分明聽到有聲音,那個人到底會藏在哪裏?


    他緩緩地抬頭,那一瞬間,雲清音繃緊了神經,甚至不敢唿氣。


    在快要望見房梁的時候。


    “管家,人找的如何了?”


    沈岸秋抬步走過來,中年男人連忙抱拳,“見過沈公子,暫時還沒有找到,我分明看他往這邊跑了,可是到了這邊就不見人影了。”


    沈岸秋沉思片刻,“別處找過了嗎?”


    “東邊還沒有找,方才我們把這裏搜了一遍,沒有找到人,可是我剛才聽到了這裏有聲響,就準備再仔細查查。”


    沈岸秋嗓音淡淡道,“既然檢查過了,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再去東邊看看吧。”


    中年人迴頭看了看,“可是……”


    觸到沈岸秋冷硬的神情時,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那我帶著他們去東邊。”


    “跟我走!”


    中年人帶著下人們離開。


    沈岸秋在門口站了一會,走了進來,他進了裏屋,打量著屋子裏的布置,沒看到什麽,轉身準備離開,眸光忽一滯。


    抬步過去,撿起地上的耳墜。


    雲清音張口準備叫他。


    “沈公子,公子請你過去。”


    沈岸秋淡淡出聲,“知道了。”


    沈岸秋出了屋子,同時把屋門帶上,“走吧。”


    雲清音和趙墨清從房梁上下來,陡一落地,雲清音膝蓋一軟,差點站不住,趙墨清用力握著她的手腕,貪著那微末的涼意,想要更多。


    雲清音用了力,“七殿下……”


    趙墨清意識清醒了幾分,眼神也逐漸變得清明,唿吸略重。


    雲清音抽迴手,踉蹌著步子走到桌邊,想要灌口水,裏麵早已經空了。


    趙墨清扶著柱子,“我喝完了。”


    “……”


    雲清音打算去找沈岸秋。


    “你確定你要現在這個樣子去找他?現在那些人要找到我們,勢必會在附近盯著。”


    “不出去我們怎麽找大夫?”


    雲清音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轉身,邁著淩亂的步子走到方才她的耳墜掉落的地方,彎下腰來找著什麽。


    “你不是在桂園嗎,怎麽會中催情藥?”


    他們兩個都是練武的,意誌力自然要比尋常人強大一些,但還是險些抵不住那樣一輪接著一輪的情潮,每一次湧過來,雲清音都有幾秒的意識模糊,而等她逼迫自己恢複意識時,和趙墨清靠得很近。


    她又疏離的退開。


    “被人暗算了。”趙墨清感覺到催情藥的藥效已經開始下落了,但還是非常難受,他下意識的追尋著那道倩影,“你在找什麽?”


    雲清音不答,“沈岸秋知道你中藥嗎?”


    雲清音覺得她跟過來時看到的人影沒有錯,那就是沈岸秋,但是跟過來了這裏,跟丟了人,卻誤打誤撞和趙墨清進了一個屋子。


    “知道,我離席時,他就在我身邊,而且他可能也中了。”


    “找到了!”


    雲清音在櫃子底下拿到了一個小瓶子,趙墨清走過來,“這是什麽?”


    “這是沈岸秋留給我們的解藥。”


    趙墨清蹙眉,“他不知道我們在這裏,怎麽會留下來藥。”


    雲清音打開塞子,用鼻子嗅了嗅,開心極了,“就是他留下來的。”


    雲清音聞到了那上麵屬於他的,淡淡的香氣,雲清音時常靠著他,與他親近,這樣的味道自然不會聞錯。


    又一股情潮湧上來,雲清音不等趙墨清阻止,便直接倒出一顆藥丸,生吞了下去。


    趙墨清見她臉色變得難看,“錯了?”


    雲清音把臉皺在一起,“太苦了。”


    “……”


    雲清音感覺著服藥後的身體變化,那種難以難受的熱潮退去,連唿吸都覺得順暢了許多,四肢漸漸恢複力量,“是解藥,裏麵還有一顆。”


    趙墨清照著雲清音的樣子吞了。


    雲清音走到窗邊,看了一會,確定左右無人之後,“我先走了。”


    說完便跳出了窗。


    迴到六安堂外,一個小婢子看到她,驚喜不已,“雲姑娘,原來你在這裏,安寧公主方才正找你呢,太後和老夫人也已經去了前院,你快隨我過去吧。”


    “你帶路。”


    雲清音摘掉隻剩下一隻的耳墜,跟在那婢子的身後,同時腦子裏飛快地想著她什麽時候中的毒,她和安寧一直不曾分開,安寧碰的東西她也碰了,但是現在安寧似乎沒有中毒。


    六安堂?


    國公老太太會給她下藥嗎?


    雲清音能感覺到,國公老太太是真心想要收她作孫女的,沒理由會給她下這個,再者就是安寧進了六安堂以後了,她看到酷似沈岸秋的背影,可是這一路上根本沒有遇到什麽人。


    雲清音腦中亂成一團麻。


    安寧公主走過來挽著她,“你去哪裏了,我出來沒有見到你?”


    “是啊,雲丫頭,方才府裏糟了賊人,可把我們擔心壞了。”國公老夫人朝她招手,“快過來我瞧瞧,傷著沒有。”


    雲清音走過去,國公老夫人握住她的袖子,“哎呀,這袖子怎麽濕了,雖然這時候也不冷,但是怎麽也不能穿著件濕衣袖子的衣服啊?”


    國公府小姐說,“迴祖母,我們在桃園時,端茶的婢子不小心衝撞了安寧公主的時候,茶水也濺到雲姑娘袖子上一些。”


    “既然如此,怎麽也沒有帶雲丫頭去換件衣服?”


    雲清音便迴,“是我不想麻煩了,就隻是一小截袖子而已,吹吹風就幹了。”


    說到袖子,好像她和安寧同時被那茶水潑到,安寧燙到了手,由大夫塗了藥,而她並沒有沾藥,難不成是因為這個?


    “怎算是麻煩,以後這府裏你還要常來,就把這裏當做自己家。”


    國公老夫人此言一出,在座的幾個人都有些異樣,就連太後也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談到了別的話題。


    雲清音坐在安寧公主的身邊,在下麵拉了拉安寧公主的衣服,安寧公主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


    另外一邊,趙墨清迴了宴席,幾人見他迴來,不禁調侃,“方一開席,七殿下就跑的沒有影了,不會是幫著捉賊去了吧?”


    今天能過來的都是國公府的座上賓,不分貧寒貴賤,大家都是坐一起的,少年人,也不計較太多,隻要說得來,都能坐在一起。


    而趙墨清坐的這一桌有鳳景雲,沈岸秋,還有另外幾個公子哥兒,都是活脫性子,一時倒也不至於冷場。


    趙墨清身邊就是沈岸秋。


    “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一直灌我喝酒水,我能狼狽地跑去茅廁?此仇不報非君子,今兒個你也得給我喝迴來!”


    那人立即求饒,“哎呦,七殿下,你就饒過我吧,方才真是鬧著玩的,沈兄,你也別光看著啊,快來勸勸七殿下。”


    沈岸秋眉頭微皺,隨即開口,“今日宴席上的酒水醉不了人,多喝也不會出洋相,既然七殿下拉你喝酒,不如就陪著喝兩杯。”


    “可是會喝撐啊。”那人垮著臉,又求助地看向鳳景雲,“鳳世子,你不會和沈兄一樣狠心吧?”


    鳳景雲低眸,“我和做不了七殿下的主,當心你再求下去,惹惱了七殿下,隻怕要喝更多了。”


    “好吧。”他隻得苦著一張臉,“殿下,我下次再也不敢灌你酒了,這次真的不能少點嗎?”


    趙墨清橫眉怒目,“不能!”


    ……


    宴席還未結束,太後便以身子乏了為由提前退場。


    安寧公主受到雲清音的指使,走上前,替過崔嬤嬤,“孫兒臣送皇祖母到鑾駕上吧。”


    太後早知她心思,避了這麽多次,到底還是避不過去,“你送哀家出去吧。”


    太後離場低調,國公府的幾位掌事人把她送到門口,鑾駕起,安寧公主看著威嚴的太後,直接跪了下來,“請皇祖母為孫兒臣賜婚。”


    太後淡聲道,“你的婚事自有你父皇母後做主,何需求到哀家這裏?”


    安寧公主仰起臉,“孫兒臣如今教養在皇祖母身邊,婚事自然是由皇祖母做主。”


    “南梁的太子過段時間會來京,聽說他從小便以儲君的標準培養,一言一行皆是風雅,其太子妃之位尚且虛位以待,你是燕朝唯一的嫡出公主,嫁過去也不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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