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掌櫃敲了敲桌子,“一群什麽也不懂的東西,若是猜準了公子的心思,沒什麽不可能。”


    其中一個年輕一些的人說,“八月?是鄉試吧,依照公子的才氣,必定是榜上有名的,到時候這是大喜的事情,公子高興,杜掌櫃能躲過,興許真的有可能。”


    “可不隻是科舉而已。”董掌櫃神秘地說,“這次鄉試對公子來說隻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罷了,我要和你們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其他人聞言都不禁好奇,“還能有什麽喜事比科考還要重要?”


    要知道多少人準備多年,就是為了這一次考試,結果董掌櫃卻說公子不會在意。


    “人生四大喜事,他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對公子來說,這金榜題名可沒有前麵來的重要。”


    董掌櫃意味深長地說。


    杜掌櫃像是受到了什麽棍棒敲擊一般被點撥的醍醐灌頂,“對啊!若是能見到公子的心上人,請她給公子遞個話,不就什麽都迎刃而解了!”


    有人好奇,“公子有心上人麽?”


    “有啊,去年也是八九月份,公子還讓我搜羅了不少奇珍異寶,一打聽才知道,是那位姑娘要過生辰。”


    “我們怎麽不知道?”


    一群人懊悔不已,隻覺得錯過了抱主母大腿的機會。


    董掌櫃提醒,“這也是萬不得已的法子,還是要慎重。”


    即便這個法子好用,但也不能多來,若是日後誰都尋得了這個法子,完不成的事情就去找人說情,即便公子不說什麽,恐怕自個兒也待不長久。


    “好在是給我緩了個氣。”杜掌櫃說,“知道最壞的結果如此,我便也全力以赴去拿下鋪子,這個時候,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又有人說,“方才老董說八月是大喜之月,和科考無關,難不成咱們公子八月要大婚?”


    最主要的事情商量完了,一群人便暴露出來了真麵目,開始插科打諢的閑談。


    董掌櫃說,“大婚估計還要等一段時間,應該是先訂了婚約。”


    “哎,老董,咱們公子這心上人到底是個什麽人物,護的那麽很,也從來沒有見過。”


    “我也沒有見過。”董掌櫃搖頭。


    “以後大家都上心點,能在主母麵前露臉那可是極好的事情,知道了人,也能多叮囑下麵的人,免得哪個不長眼衝撞了。”


    幾個人都點頭,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裏,迴去之後也吩咐底下的人,讓他們都仔細著些。


    這一天,董掌櫃出去送修好的古畫,迴來時正看到一個年輕的少女拿著一幅畫,問店裏的夥計能不能修好。


    夥計接過去,看畫的時候,董掌櫃也看到那畫上的內容了,認出了這是自己送到公子手裏的,走了過去。


    “姑娘,這副畫你是從哪裏來的?”


    叢玲兒擰著眉,“這是別人送給我爹爹的。”


    董掌櫃的笑容深了幾分,“把畫給我吧。”


    夥計下去。


    叢玲兒懷疑地看著他,“你能不能修好?這副畫對我很重要。”


    “姑娘請放心,進入我們這裏的東西哪怕是看不出本來的麵目,我也能讓它完好如初。”


    叢玲兒也跑了幾家了,眼下董掌櫃這麽說了,她便也點了頭,“那就放在這裏吧,三天的時間能修好嗎?”


    “一天時間足夠。”


    董掌櫃親自將叢玲兒送出了府,再次迴來之後,夥計有點不解地問,“掌櫃,咱們店裏的師傅都已經排到下月了,怕是短時間修不了,而且這畫也不是需要我們修的吧。”


    夥計一眼就看出來了那畫是被人拿剪刀割開的,而他們這裏是修古畫的。


    “不用送到師傅們那裏了,你去給我準備工具。”


    夥計意外。


    但還是去取了東西。


    董掌櫃修好了畫,想著什麽時候送迴去,但是想到最近正焦急擔憂的杜掌櫃,笑了笑,拿上畫,便出了門。


    ……


    雲清音先是感覺到臉上癢癢的,有什麽在遊走,她下意識的去抓,但是那玩意兒實在靈敏,雲清音撲了一個空,待過了一會,又開始作妖了,引得雲清音在睡夢中皺了皺眉,睜開眼睛。


    沈岸秋眼中,女孩側躺著,睫毛彎彎,吹彈可破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烏黑柔順的長發散落在身後,小腦袋枕在一隻手臂上,正睡的熟。


    他有心逗她,便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女孩的秀眉皺了皺,嘴巴裏模糊出聲“不要鬧”,翻了個身,又要睡過去了。


    沈岸秋輕輕笑了笑,打算給她撥了落在額前的發,不設防她突然醒了過來,雲清音憤怒地看著他,“沈岸秋!”


    “醒了?”沈岸秋把她撈過去,“看你睡得好,沒想打擾你的。”


    雲清音鼻子哼了哼,坐了起來,“什麽時辰了?”


    “還早。”


    沈岸秋理了理她的頭發,陪著她靠了一會緩緩剛睡醒的情緒,沈岸秋攤開手掌,裏麵有一個木牌樣的東西。


    “這個給你。”


    雲清音拿過去,看了一會,“這是錢莊的牌子吧。”


    錢莊的牌子分成三六九等,上麵分別以紅黃藍表示等級,沈岸秋給她的這個牌子上便是標著紅色,這是最高的等級,預示著隻要是拿出這個牌子,便可以在京城的大小錢莊取銀子,上不封頂的那種。


    不過這也隻是傳聞,應該有頂,隻不過沒取那麽多而已。


    “你突然給我這個做什麽?”


    沈岸秋蹭了蹭她的麵頰,“你最近不是要用錢?”


    雲清音忍了忍,“誰同你說的?”


    到底是誰散播謠言啊,她不就是那麽急需了一點嗎。


    “我的就是你的,本來就打算給你的。”沈岸秋說。


    雲清音自然是不會和他客氣,收了起來,“你就不好奇我要這些錢做什麽?”


    飯館,以及首飾鋪子還有包括馬場以及其他方麵的收入沈岸秋從來都沒有問過她,全憑雲清音隨意支配了,按理來說,這兩年這些產業掙得錢也足夠雲清音揮霍個幾十年了,但是拿出賬麵一看,確確實實,雲清音還算個窮光蛋。


    這兩年掙的那些,都被她又花出去了,流朱都要念叨她敗家了,沈岸秋就從來沒有問過一句,反而時常拿自己的貼補她,起初還隻是千兩,後來多達萬兩,這下好了,幹脆直接把這牌子給她了。


    有了這牌子,不僅意味著沈岸秋所有身價都在她這裏了,還表示以後沈岸秋手底下那些鋪子所有的收入都被預支在這裏頭了。


    “不好奇。”


    沈岸秋本來還隻是蹭,再然後,就開始親她麵頰,雲清音癢得不行,笑著推他,又假怒,“我同你說正事呢,你正經些。”


    沈岸秋眼神沉了幾分,已經聽不進去她的話了,雲清音都快被他氣死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雲清音才整理好衣服下了樓,生氣地對沈岸秋說,“你現在不準跟著我!”


    說完就轉身走了。


    沈岸秋揉了揉額麵,倒是聽話的沒下樓。


    迴了房間,墨楓笑著道,“先祝公子好事將近了。”


    沈岸秋坐了下來,已經恢複了冷靜,“可查清楚了?”


    墨楓便也不嬉皮笑臉,從胸口掏出書信,“我親自去找了夫人身邊以前的嬤嬤,我透露了一些你的身份,那嬤嬤大驚,靜坐了許久,才把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我本想帶她一起迴來,但是那嬤嬤拒絕,而我又需要急著趕迴來,便隻帶迴來了她的書信。”


    沈岸秋接過去,拆開來看,不過須臾,便擱下了,“你被騙了。”


    墨楓不信,“怎麽可能?”


    他拿過去信,仔細查看,“這上麵是她畫了押的,證明公子才是侯府的小侯爺,我沒看出哪裏有錯。”


    沈岸秋麵色沉了沉,“她隻說了當年侯夫人難產一時,卻並沒有提到死胎,也沒有否認現在的林佑的身份,怕是這個嬤嬤早已經被林佑收買了。”


    “我找她去!”


    沈岸秋叫住墨楓,“隻怕她現在已經沒命了。”


    墨楓隻得停下,一拳頭砸在桌子上,“又被他躲過了,公子,何不直接告訴侯爺,你才是他的親生血脈,相信侯爺知道了,也不會不管的。”


    沈岸秋冷淡地說,“那林佑雖是旁枝,但到底也是宣平侯府的血脈,而這樣的事情一旦鬧出來,丟臉的就是宣平侯府,他不會管的。”


    墨楓不說話了,他是跟在宣平侯府身邊的人,也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不必著急,總有機會的,比起我,要坐不住的是他才對。”


    墨楓點頭,“他早已經坐不住了,公子越在京城露麵多,他心裏便越慌,從前還隻是想暗地裏下毒除掉公子,如今隻怕被逼著坐不住,我調來一些暗衛放在公子這邊吧。”


    “讓他們在暗裏守著便成。”沈岸秋說,“多放些人在清清身邊,我怕他狗急跳牆。”


    “公子放心。”


    ……


    樓下。


    雲清音迴頭看了看樓上,沈岸秋還真沒有下來,那麽聽話?雲清音又扭迴頭,該聽的時候不聽,這會倒是聽了。


    雲清音暗中扶了扶腰。


    流朱過來,雲清音又連忙站直身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流朱指了指一處,“小姐,安寧公主來了好一會了,一個人在那裏喝酒呢。”


    雲清音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安寧公主一個人在借酒澆愁。


    雲清音走了過去。


    安寧公主看到她,“雲清音,陪我喝酒!”


    桌麵上擺著兩個空瓶子,而她已經開始喝第三壇了。


    雲清音從她手裏奪過酒碗,“你喝的已經夠多了,一會還怎麽迴宮。”


    “迴宮?”安寧公主醉的一塌糊塗,咯咯笑了出來,“是了,我還要迴宮,可是我不想迴到那裏……”


    安寧公主麵露悲傷之色,難受不已,這個樣子看得雲清音也不好受了,安寧公主向來都是小太陽一枚,嘻嘻哈哈的,什麽時候看到她這樣難過過。


    雲清音拍了拍她的肩膀,“出什麽事情了?說出來,興許我還能幫你想想辦法。”


    安寧公主紅了眼眶,“雲清音,他要娶妻了。”


    雲清音猶豫了片刻,“文大人?”


    文大人勤勉工事,如今早已經成為工部主事,他為人謙和,後院主位空虛,如今官職提上來,自然有大把的人盯著文夫人的位置,宮裏也不時傳來要賜婚的消息。


    那時見安寧公主也無悲傷之色,依舊是該做什麽就做什麽,雲清音都要以為她的猜測出錯了,合著是反應慢呢。


    “我去找他,想見他一麵,他卻避而不見,隻打發了人來告知我以後不必再去找他了,我以前隻覺得和他玩在一起很好,為什麽聽見他要娶妻了,我心裏就那麽難受,明明我以後還是能見到他……”


    “……”


    雲清音嘴角抽了抽,你這是喜歡上人家還不自知啊姑娘。


    雲清音頭疼地扶著額頭,“那你打算怎麽辦?”


    安寧公主一臉茫然,“我也不知道,他如此態度,成了婚之後肯定是不會繼續和我來往了。”


    雲清音真想敲開她的腦子看看裏麵裝了什麽,“你現在隻想著玩嗎?文大人不是那種會無聊到陪一個人玩的性格,他每天有那麽多事要做。”


    安寧公主張了張嘴,眼神黯淡下來,“他要是喜歡我……他,他怎麽會喜歡我?”


    能讓他點頭說娶的人才是他喜歡的人吧,她沒什麽好的。


    “那你就打算看著他娶妻?”


    安寧公主又難過起來,“父皇已經賜了婚事。”


    雲清音皺眉,這倒是難辦了,抗旨可是要殺頭的事情,不過太後那邊還壓著一個承諾。


    “先弄清楚文大人的心意要緊,我陪你去找他!”


    雲清音拉著安寧公主,但是安寧公主很抗拒。


    “他不見我。”


    “又不是你去見他,是我。”


    安寧公主終於點了頭。


    到了文府,小廝熟悉雲清音和安寧公主兩個人,便跑著再次去通傳了,不想請來的不是文大人,而是伯爵府的小姐,也是這次賜婚的女主角。


    柳依依。


    她一身華服,帶著幾個婢子出現在門口,“公主來了正好,我在命人收拾府裏的東西,這些好像都是公主的,我看都是好東西呢,丟了也可惜了,公主不妨帶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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