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蘭蘭相視一笑,對老板說:“我們身體虛寒,曬曬趕走寒氣。”


    老板聽了哈哈笑笑說,“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養生了嗎,這兩年看到很多曬背的,說是夏天曬背補陽氣。”


    趙淩雲冷冷地說:“麻煩你躲開一點,讓她們兩個好好曬太陽。”


    老板站的位置確實擋住了一些陽光,他聽了識趣地轉身迴旅館了。


    我朝他擠擠眼,這是嫌這男人和我們說話多了。


    就是這麽小氣。


    今天還真是適合曬太陽,藍天白雲,惠風和暢,曬得身上暖洋洋的,我都能感覺身體裏的陰氣一絲絲的在陽光下散去。


    懷孕後的我嗅覺很敏感,不光對陰氣,對任何氣味都敏感。我總是在風來的時候聞到一股血腥氣,耳朵裏好像還能聽到淒厲的慘叫聲。


    確切說是感知到的,因為四處靜悄悄的,哪裏有慘叫聲。


    賽潘安出去買了很多零食,讓我和蘭蘭吃著喝著曬著太陽,他和趙淩雲在旁邊一棵樹下拿手機打起了遊戲。


    起初趙淩雲不會打,賽潘安教他,一會趙淩雲就贏了賽潘安一局,氣得賽潘安罵罵咧咧的,結果吃了趙淩雲一腳。


    我和蘭蘭在這邊磕著瓜子笑他們。


    忽然,那股強烈的血腥氣又被一股風送到了我鼻腔裏,我皺起眉頭,吃不下手裏的瓜子了。


    我小聲問蘭蘭:“你聞到血腥氣了嗎?”


    蘭蘭搖頭:“沒有啊。”


    我說:“我剛才就聞到了,一陣一陣的,應該是風從左邊送過來的。”


    我看看左邊,是一排別墅小院,難道血腥氣從那些別墅小院裏刮過來的?


    蘭蘭縮縮脖子,小聲說:“香香姐,你是聞到我身上的味道了吧,我來例假了。”


    蘭蘭確實坐在我左邊,但是我確定這血腥氣不是她身上的。


    這時旅館老板娘端著一個茶杯喝著湊過來了,笑著說:“兩位美女真會享受,今個這天曬太陽太舒服了。”


    說著也拖過凳子坐到了我們旁邊,眯著眼享受太陽。


    這迴是女的,趙淩雲看看沒說話,繼續和賽潘安打遊戲。


    我也喝了一口保溫杯裏泡的黑枸杞水,和老板娘搭訕:“大姐,你們這旅館開在半山腰很棒啊,空氣又好又能看風景。”


    她一聽很高興地說:“看可不是嘛,我們這個旅館一年四季生意都挺好,別看我們這是個小鎮,一年四季都有風景看。你們看,現在是春天,有玫瑰田;夏天就有向日葵田;秋天有甘蔗林,還有經銷商全國各地來拉甘蔗。冬天呢,這座山的雪景特別美,也吸引過來不少遊客。”


    “哇哦,你們這個小鎮還是風水寶地哦!”我由衷地稱讚。


    老板娘點頭說:“這麽說一點都不誇張,我們這個小鎮所以過得都很富裕。跟你說句實話,我們鎮上的官比大城市的官都有油水撈,我們的鎮長聽說全國各地都有他的房子。”


    說著指指左邊那排別墅樓說:“你看看,那排別墅就是鎮長開發的,賣老貴了。”


    我心裏罵:不知道貪了老百姓多少血汗錢。


    這時又一陣風從那邊吹過來了,我又嗅到了血腥氣。我忍不住又問老板娘:“大姐,你聞到血腥氣了嗎?”


    老板娘聽了一臉懵逼,趕緊使勁嗅嗅鼻子,搖頭說:“沒有呀,哪有血腥氣。”


    我的嗅覺不會錯,我皺皺眉頭思索起來。


    老板娘忽然一拍大腿說:“山下就是一家外傷醫院,專門接受紅傷病人,估計血腥氣就是從那傳過來的。不過你鼻子可真靈,我們都沒聞見哦。”


    我“哦”了一聲,結束了這個話題。


    中午曬了下午曬,直到日頭西斜,山風刮起來了,我們才起身迴旅館。但是,那股血腥味又刮過來了,而且我好像清晰地聽到慘烈的嘶叫聲了。


    那叫聲撕心裂肺,我心裏猛地一揪,出了一頭冷汗。


    “香香,你怎麽了,哪不舒服?”趙淩雲緊張地問。


    蘭蘭也很擔心,她還以為我曬太陽適得其反了呢。我小聲說:“沒事沒事,我剛才又聞到血腥味了,而且還夾雜著痛苦的嘶叫聲,被驚著了。”


    趙淩雲知道我懷孕後身體變化,他蹙眉看看四周,問:“你能確定那血腥味的位置嗎?”


    我點頭說:“能。”


    趙淩雲思索一秒說:“那咱們去看看。”


    正好坐著曬一天太陽了,走走路溜溜腿也挺好。


    趙淩雲上樓給我拿過來外套披上,我們出了旅館,聽我的指揮朝左邊的別墅樓方向走去。


    越往這邊走血腥味越濃,說明方向和位置沒錯。我悄聲問他們三個:“你們聞見了嗎?”


    他們三個都搖頭,我又問他們聽見慘叫聲了嗎?他們還是搖頭。


    我不明白,是我聽覺和嗅覺更靈敏了還是他們太愚鈍。


    又走了一段路,忽然趙淩雲皺起眉頭腳步一頓,說:“我聞見血腥氣了,好像不是人的。”


    蘭蘭有點驚慌地說:“我好像也聞到了。”


    一直低頭玩手機的賽潘安說:“我也聞出來了,不是人血,是動物。”


    我看看四周:“這裏也沒屠宰場呀。”


    賽潘安說:“這血不是屠宰場裏的,是貓血。”


    “貓血?誰會殺貓呀!”我驚叫。


    從古至今,我們的傳統是不吃貓肉不殺貓,因為貓是有靈性的動物,隻能當寵物養。


    賽潘安眼睛從手機屏幕上挪開了,看著前麵那排別墅樓說:“不知道什麽情況,順著氣味過去看看。”


    這時天黑下來了,別墅的燈亮起來了,我們發現,這一排別墅有十幾家,居然隻有一家亮燈的。


    我嘀咕:“這家人這麽大膽嗎,自己住在這半山腰裏。”


    我們繼續朝前走,既然到這裏了,就非探個究竟不可。


    又一陣山風吹來,我清晰地嗅出,那血腥味就是從那家亮著燈的別墅裏傳出來的,而且那好像被壓抑著的慘叫聲也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香香姐,我好像聽到慘叫聲了,你聲音很淒厲,但是像是被蒙著嘴發出來的。”蘭蘭啞聲說。


    賽潘安趕緊抱住她,哄她別怕。


    趙淩雲也摟著我,慢慢朝那棟亮燈的別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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