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倆箭弩拔張的時刻,賽潘安張口親上了白素素的嘴。


    那白素素剛才還一身戾氣,寒氣令仙堂都快結冰了,在賽潘安的嘴含住她嘴那一刻,身子立刻軟了,滿室生春……


    雖然我知道賽潘安是為救我,但我還是被惡心得不行,捂住嘴扭頭就朝外跑。


    蘭蘭也跟著跑了出來,她安慰我,“香香,別多想,賽仙家是為了你才這樣的。”


    我真是服了蘭蘭,這時候還能保持冷靜替賽潘安說話。


    我點點頭說:“我知道。”


    我們一齊看向了小灼。她沒有動,就站在賽潘安和白素素跟前,就那麽直直看著他們。


    賽潘安並沒有和白素素長親,他親了她一口就鬆開,白素素卻纏著他不放,非要跟他接吻不可。


    山妖也看不下去,緩緩走出仙堂來站到我身邊,低聲說:“我陪你出堂。”


    我黑著臉說:“山妖大仙,不是這麽迴事,我看不得她在咱們堂口混。不過,山妖大仙你把小灼拉迴來吧,這樣多不好。”


    山妖沒說話,正要迴屋去叫小灼,小灼自己出來了,但她兩眼空空的,身子僵僵的。


    “小灼仙子,你怎麽了?非禮勿視,別讓它髒了你的眼。”我緊張地拉住小灼。


    蘭蘭也小聲勸她。


    小灼兩眼直直地看著虛空,幹幹地說:“黃嚶嚶是對的。”


    我和蘭蘭對視一眼。


    這時黃小爺來了,她把陰婆給扒了個底朝天:陰婆叫冬梅,今年59歲了,如今都叫她冬梅婆,她家是湘西人,遠嫁到紅柳村,受盡了婆家的欺淩。


    偏偏丈夫又早逝,撇下她跟一個兒子過活,兒子長大了不學好,跟著人賭博,偷竊,把她半輩子的積蓄都掏空了,還欠了不少債。


    有一迴,兒子參與了電信詐騙被破案,人家上頭得錢的跑了,他們這些小嘍囉被抓判了五年刑。


    然後,冬梅不見了,村人都以為她心灰意冷再也不會迴來了,但是兩年後,她又迴來了。


    她當上了陰婆。


    那些請她從陰間使者手裏爭取壽命的都是有錢人,所以沒兩年她就成了富婆,不知道她花了多少錢,托了什麽關係,把在牢裏服刑的兒子由五年改為兩年釋放迴家來了。


    兒子迴來了,她高興不已,到處找人給兒子說媳婦。有錢能使鬼推磨嘛,冬梅婆的兒子還真娶了媳婦。


    她托關係給兒子和兒媳婦在城裏找了工作,兒子和媳婦就都搬到城裏了,剩她自己在紅柳村掙錢。


    做了陰婆的冬梅婆還練成了邪術,紅柳村陰氣盛,是修煉邪術的好地方。這兩年,很多鬱鬱不得誌的人和小混混都來找她學邪術,那個紮紙匠就是其中之一。


    我聽了說:“好,她確實是在教邪術,那咱們就不用走彎路了。可是警察辦案是要證據的,證明她教邪術也得有證據呀,不能咱們說是就是,警察的錢可不好掙。”


    我想著公安人員手裏那一個信封的厚度饞得心癢癢。


    黃小爺下巴一仰,“你去釣魚就行了唄,我在旁邊負責拿證據。”


    釣魚?嗯,這是個好辦法。


    我和黃小爺兩個去就行了,暫時用不著他們。


    我開著導航來到紅柳村,雖然是冬天,村子四周那一排排一片片的紅柳樹還是令我大開眼界。


    果然傳言不假,要是在柳樹成蔭的夏天,這個村子可是被柳樹包裹著呀,就像人生活在樹洞裏般,得多瘮人呐!


    怪不得這裏被叫鬼村。


    今天風和日麗,是曬太陽的好日子,但是村裏大街上很冷清,偶爾見一兩位曬太陽的老頭老太太,他們都麵有病態,兩眼渾濁,渾身透露出一句話:活一天算一天。


    我很禮貌地掏出一把糖遞給一位老太太和老頭,親切地打招唿:“爺爺,奶奶,請吃糖。”


    兩位老頭麵無表情地接過糖。我問:“爺爺,奶奶,我想打聽一個人……”


    “是冬梅婆吧。”老太太開口。


    我有些吃驚,老頭答:“除了找她這個村子沒外人來。”


    我想想也是,哪個外人沒事來這裏呀。


    “這家就是。”老頭一指前邊說。


    冬梅婆的家還是八十年代的老舊屋子,屋子在當街南麵,坐北朝南,院門開在西側。


    我看見,她家門口還停著一輛車,看車牌號寫著徽。我嘀咕:看來她名聲在外了呀。


    但是不知道找她的人是續命還是學邪術。


    我看村裏沒人,就把車停到冬梅婆屋後了,和隱身的黃小爺一起去她家。


    黃小爺很謹慎地隱匿了氣息,跟在我身後進入老冬梅的院門。


    這個家有兩間破舊堂屋,兩間配房。


    每個房間的門都關著,我小心翼翼地在我外麵叫:“冬梅婆!”


    “等等!”裏麵傳出一道蒼老暗啞的聲音。


    這聲音帶著陰氣,令人發毛。


    我就老老實實在外麵等著,不敢輕舉妄動惹出岔子來。


    堂屋的門吱哇開了,一位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和女人出來了,他們臉上帶著喜色,匆匆從我身邊走過。


    後麵跟出來一位老太太,我看了她霎時被驚起一身雞皮疙瘩:她看起來有兩百歲。


    頭發花白,兩眼深陷,眼皮耷拉到蓋住眼珠子,臉上的皮像核桃殼,嘴裏沒牙了,嘴凹成了一個瓢狀。


    可是黃小爺說了,她才六十歲不到。


    我疑惑:這難道是做陰婆導致的?


    “年輕人,你找我幹啥,誰介紹你來的?”她陰惻惻地問我。


    因為眼珠子藏在眼皮裏麵,我覺得她看人像是偷窺,感覺很膈應。


    我不知道還要出示介紹人,就急中生智,一臉仇恨地說:“奶奶,我沒介紹人,我聽過您的大名,我要跟你學本事,殺人!”


    我的演技很到位,那冬梅婆注視我幾秒,朝屋裏叫:“出來給她搜身!”


    從旁邊配房裏出來一位中年婦女,她過來就朝我身上摸。


    我退後一步,喝問她:“你幹什麽!”


    冬梅婆陰惻惻地說:“想進我屋裏必須搜身,不同意搜身就走!”


    我連忙道歉;“對不起奶奶,我不懂您的規矩,請隨便搜。”


    那個女人把我的包先拿走,然後在我的衣兜裏,褲兜裏都翻了一遍,朝冬梅婆點點頭。


    冬梅婆問我:“你包裏有什麽東西記好,一會出來少一樣你都可以找我賠。”


    我說:“我包裏就一部手機,再沒啥貴重東西了。”


    她轉身朝屋裏走,朝我說:“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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