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南真的怕了,他感受不到脖子上的束縛感,甚至一度因為這種感覺窒息,“我的項鏈......”


    蕭正南猛地坐起身,縫合好的傷口滲出血來,“我的項鏈呢!?”他怒聲質問眼前的人。


    這聲把張特助嚇了一跳,“都在袋子裏,沒動。”


    蕭正南甩手扯下點滴,管他什麽血不血的,“銀修在哪兒?”


    特助看著他有些病態和偏執,懵逼的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沒想到蕭正南竟然還能站起來。


    “先生.......”


    “你不用說你也不知道他的行蹤,我相信你肯定知道。”蕭正南為了防止他廢話,直接截住了他的話頭。


    特助欲哭無淚,這都是什麽神人,“先生的確有其他安排,暫時過不來,但更具體的就是福子負責的部分了。”


    說一半留一半.......


    他看蕭正南終於在袋子裏找到他想要的東西,肉眼可見露出安心的神色,他癱坐在沙發上,似乎是擱淺的魚絕望的唿吸每一口空氣。


    他慢慢的將項鏈戴在自己脖子上,胸口的血大片大片透出來,沾濕了病服,疼的要命,額頭上的汗珠誇張的落下來。


    特助想幫幫他,結果猛地被瞪了一眼,他抬著雙手就僵住,結結巴巴地開口,“怎......怎麽了?”


    蕭正南戒備的將東西快速戴好,聲音聽不出一絲感情。


    “你想幹什麽?”


    ......


    張特助突然理解為什麽福子說他是瘋子了,他無辜的舉起雙手,“我並沒有想做什麽,看你戴著很吃力,想幫幫你而已。”


    “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不過......”


    蕭正南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槍,抬起槍口對著他,“我要銀修的位置。”


    他陰騖的盯著眼前的男人,無比渴望他能告訴自己銀修的下落,他快要壓不住心裏的酸澀,恨死了,他恨死銀修了。


    特助沒有作聲,任由槍口對著自己。


    蕭正南冷笑,手腕微微使力,黑漆漆的槍口調轉了方向,特助臉色驟然一變,他慌張的抬手比了一個冷靜的姿勢,“蕭先生,你冷靜,先生在另一間病房,他很好。”


    “他真的很好。”


    蕭正南:“你領路。”


    他要過去看看銀修是不是真的很好,如果銀修也在醫院,那麽隻有一種可能,銀修一定是去過了其他的世界。


    走廊空無一人,護士站也隻有三個護士小姐姐,除卻最東頭的保安,這層就再沒有其他人。


    蕭正南:“他傷的怎麽樣?”


    特助無奈的搖頭,跟著銀修這麽多年,他能看出來先生對蕭正南的態度是不一樣的,但具體怎麽不一樣他又說不出來。


    倘若那天換成任何人,銀修都一定會親自送到醫院,這種心態其實更接近於沒來由的責任感。可從上次先生一迴國就遭遇事故開始,這個男人幾乎無時無刻的出現在他的麵前。


    這已經足夠讓人匪夷所思。


    但福子說蕭正南知道先生的這件事情,起初他還是有些震驚,但後來就不覺得怎麽樣。


    畢竟這個人看起來就很霸道。


    一定會擠入先生的世界,然後想成為先生心裏特別的人。


    蕭正南推開病房門時,福子正貼心的照顧在旁,銀修的臉色十分不好看,前所未有的慘白。


    他一步一步靠近病床,心髒像是被捏緊了一樣不能唿吸,銀修不想要他的場麵猶如就在剛才,就做了個手術的功夫,銀修也躺上來了。


    蕭正南瞟了一眼周圍的人,不一會兒全部退了出去。


    他輕輕的握住銀修的手,跪在病床旁邊,眼底透露些許疲憊倦意,胸口的傷早就撕開,但他動也不想動。


    “銀修,求求你。”


    聲音哽咽,無數沉悶的情緒全部壓在眼底,他看不得銀修這個樣子,一動不動,給不了迴應。


    銀修給他項鏈的時候他知道著意味著什麽,兩個成年男人對此非常清楚,隻是一條牽引繩就結締成了誓約。


    “我知道你需要我,你就嘴硬不說,但是你把繩子牽好啊,你為什麽不怕我跑掉啊......”


    “明明是你需要我.......”他嘴唇微微顫抖,淚意始終退不下去,狂風卷起的沙子不著地,蕭正南心裏不安穩......


    潔白的床單也被他的血染紅,蕭正南無所謂的抹了抹,然後輕輕趴在銀修耳邊說道:“如果你不要我的話,那就永遠也不要醒過來了好不好......”


    ......


    福子帶人進去的時候發現這個瘋子跪在先生的床頭,血已經暈開,她抬手趕緊讓人把醫生叫來,一群人小心翼翼的將已經昏迷的人再次抬上床。


    蕭正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銀修就在他身邊才算放心。


    他張了張嘴,“福子,找人,給我準備一身黑色的衣服和槍,還有達蒙的所有資料,我就睡一下。”


    “醒來之後我要用。”


    蕭正南說完就陷入了無法控製的睡眠。


    紅霧裏是一個無比熟悉的房子,這房子在他夢裏出現過千百次,牆壁上的塗鴉公式和花花綠綠的花圃不規則的隨意躺著。


    蕭正南抬腳走入那個地方,一群傭人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年輕時候的銀修獨自坐在餐桌上吃飯。


    看見他進來,“你遲到了,家裏門禁是幾點?”


    眾人都看出先生的情緒不好,全部都夾著尾巴說話,蕭正南即便害怕,但也不是害怕銀修對他發脾氣。


    他快速的在餐桌上坐好,乖巧的一動不動。


    銀修沒讓他動餐,表情冷淡的再次開口,“蕭正南,上學之後你變得很野,如果是這樣,那麽我會幫你在學校附近找一個房子,這樣你也避免遵守我的規則。”


    蕭正南立刻搖頭,他聽見自己說不要,“我沒有,是學校有其他事情耽誤了,正巧手機沒電。”


    他們家的規矩很簡單,隻有門禁和聽話。


    不過這個規矩是隻給蕭正南準備的。


    剛到這個家的時候,蕭正南很不適應,但比在孤兒院好多了,吃得好住的好有人疼還能讀書。


    唯一不好的就是銀修不夠在意他這個莫名其妙的闖入者。


    一起住的時候銀修常常會忘了這個家裏還多了個人,時間積累下來蕭正南默默對此表示不滿。


    後來他忍不住用了一些極端的手段讓銀修給他立了這些規矩。


    很多天不迴家,銀修發動了人找他,最後在一家公園裏麵找到自己,從那之後迴家就有了門禁。


    等段時間過後他還是不滿意,就想盡辦法做一些不讓人省心的事情,推倒滑滑梯的小孩,故意引導其他人往錯誤的方向走。


    這些事情銀修都是親眼看著的......


    ......


    所以,他一定要在晚上10點之前到家,無論發生任何情況都要主動和銀修報備,和誰可以近距離接觸也都要經過銀修的同意。


    不過蕭正南知道銀修不會在意他和誰玩兒,因為他從來不喜歡和別人親近,這也是銀修唯一一個沒逮住過的把柄。


    這次他連著觸犯了兩條,他感覺自己隱隱有些期待。


    餐桌上銀修很沉默,這關乎老伯爵對他的教育,“家裏的門禁是幾點?”


    蕭正南垂著頭,“十點。”


    銀修慢條斯理的將餐勺放在了一旁,然後就沉默的看著他,看了許久,蕭正南的後背被冷汗浸濕,腿也有些微微顫抖。


    “你今天幾點迴來?”


    蕭正南半句不敢撒謊,“十點十分。”


    銀修點頭,他輕輕的敲了敲桌子,沉悶有力,“吃飯吧,都在等你。”


    蕭正南不知道他這個是什麽意思,他知道銀修在等他吃飯,所以等到了十點,是怪他嗎?


    他猶豫的看了看他,“對,對不起,我不會了,您可以不等我的。”


    銀修搖頭,這是規矩,他沒輕易打破,但下一句話讓蕭正南陷入了短暫的惶恐,“從明天開始,門禁改成十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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