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城池,血染巨石。


    城內燃燒著火焰,排水渠流不盡的血液與肉塊,數百人被關在地牢中。他們排隊被送入簡陋的柵欄裏,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缺的是肥料,而現在,肥料也有了。


    “啊!救命。”


    “救我!斯姆,我是你鄰家的叔叔,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周客,你前幾日還從我家借糧,忘記了嗎?”


    求饒與哭喊,混雜傳來,卻無濟於事,最後變為滔天怒火。


    “你們這群背棄良知的家夥,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一切戛然而止,木門大開,走出一隊蹣跚的血肉瘤塊,舉著龐大又血腥的右臂,緩步前行。他們盯著守衛在門口的人族道兵,充滿鮮血的渴望,甚至有的已經饑不可耐地舔著嘴唇。


    然而橫亙在其中的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一位渾身白袍,儒雅又瀟灑的貴公子站在那裏,微笑望著它們。


    “不錯,鮮血花園經受血腥祭禮,本周多產出兩個血肉魔傀,精神飽滿,一看就吃飽喝足。


    算上血月恩賜,這周血肉魔傀有足足11個,豐收之日!”


    貴公子目光所至,所有血肉魔傀都低下頭顱,根本不敢與之對視,哪怕他像評論牲畜一般鑒賞數量。


    在魔教的傳承中,暴力、欲望,隻有最強大的那個,才可當為領主,鎮壓群魔。他恰恰就是,九荒城新主,靈峒。


    靈峒沒有太糾結眼前的魔傀,反倒是感興趣的走至道兵麵前。


    這些人都是跟隨韓統領投降的道兵,雖然不如統領那般絕情,親手砍下信任自己的舊主,畢竟也臨陣反戈,粘上自己人的鮮血,有些洗不清了。


    但靈峒覺得還不夠,魔教徒需要更堅定的心念。


    靈峒走到斯姆麵前,拍了拍小夥子發白的臉頰,指向血肉花園:“讓你們舉報圖謀不軌的家夥,聽說你開始時不願意說出他的名字,還是在衛士隊的逼問下才召出來。


    怎麽,難道有些後悔加入我的陣營?”


    斯姆慌忙跪下,抱住靈峒的腿,求饒道:“大人,大人,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沒想到他會預謀反抗,求大人給我條生路吧!”


    靈峒點點頭,似乎認可他的說法,抽出一張紙條遞給他:“情有可原嘛,越是親近熟悉之人,越難以防備。


    這次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把名單上的人殺了,他們都是逆賊!”


    斯姆接過名單,瞬間楞在原地,絕望又不可思議地看向領主。


    靈峒卻和善的笑了笑:“這次幾個人離你更近,我等你向魔血許下承諾。


    或者你可以選擇保下他們,完後你們一起被拉入花園。”


    又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臉,斯姆像是個行屍走肉一樣朝家的方向走去,不一會,傳來發瘋似地嚎叫。


    聽到這美妙的發泄,靈峒雙目漸漸染紅,十分愉悅。


    “我曾經也是個道兵,但是接受魔血恩賜後,才明白仙朝那腐朽而陳舊的統治不值一提,遲早都要倒塌。


    規矩,道德,律法?那些都是給弱者下的禁錮,隻要你足夠強,你就能隨意踐踏這世界的一切,享受世間所有美貌女子,讓權貴趴下舔你的腳趾。


    我們生來就是魔種,何不迎接新的世界,信仰魔教,信仰我,能得到你們不敢想的一切。”


    靈峒的話語很低聲,卻極具蠱惑性,所有道兵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心中魔鬼自恐懼深淵攀爬而上,雙目漸漸變得血紅又瘋狂。


    在場眾人,不似道兵更似魔族。


    魔教與仙朝是死敵,身為仙孽的靈峒更是明白如何獲得魔血青睞,很簡單,隻要將足夠的仙朝兵種引誘惡墮,那他就會不停地獲得恩賜,從而在道種晉級上毫無阻礙。


    當然,除此之外,魔教還有一個特色建築異化祭壇,也是靈峒樂此不疲想要腐蝕仙朝之兵的緣故。


    【異化祭壇(2級、仙孽特殊建築):由於與仙朝的敵對狀態,若能夠在此引導他們歸降聖教,遵從教義,則可得到意想不到的恩賜。


    異化:所有心靈被腐蝕,狂化的生物皆可轉變為同階魔教兵種,仙朝兵種異化有幾率成為統領(必須信奉教義,遵循魔血恩賜)


    祭壇:賦予兵營建築魔血恩賜的機會,隻要進行足夠的鮮血祭祀,便有機會增加兵種產出】


    仙孽的特殊建築群,也是靈峒耗盡九荒城積累,建造的本命之物,這是他瘋狂與驕傲的來源,更是他最大的樂趣。


    北豁之穀傳來消息,再次抵擋住了曦婭的進攻,雖然兵力有些吃緊,但九荒城準備發動支援,不成問題。


    想想時間,小試身手的魔寇應該返迴了,他高興地跳著舞蹈,從灑滿血液的道路前行。


    或許他的床上現在已經綁著一位倔強又美貌的女郎,等待他品嚐。他要邊放血,邊享受,這才是魔血之主該有的生活。


    ……


    北豁之穀,連綿的藍色帳篷,歪歪扭扭,一如它們的主人,精疲力竭卻無可奈何,漸漸彌漫起絕望。


    甚至在主帳篷中,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雲聶,我不清楚你如何挑選的部隊,光靠神弓手是突破不了血肉堡壘的,靈械術至今隻用了兩次,明明有機會轟破魔堡樓城,為何不使用?”


    曦婭開口道:“是我讓雲聶節省靈械的,對方樓城不過是誘餌,在其後依山而建的閣樓密密麻麻,就算打下來也沒用,遲早會被搶迴去。”


    林鶴怒不可遏,言道:“曦婭,我還沒說你,明明擁有高超的風之道,每次關鍵時機卻不讓遠程部隊上前,眼睜睜看著攻城近戰被屠戮,莫非我們這些近戰之兵就不是生命嗎?”


    雲聶麵帶怒氣,對著林鶴喊道:“林鶴,注意你的話。你想說曦婭故意損耗聖武殿兵力嗎?明明道兵才是站在最前線,損失最大的兵種。


    對方血肉魔傀擁有魔弓箱,丹藥充足,就是想引神弓手靠近,再發動襲擊。若是沒了遠程兵力,到時候我們處境更加艱難,將失去光複郡城的最後希望!”


    林鶴嗤笑道:“連北豁之穀都打不進去,還想著光複郡城,現實一點吧,我的雲大公子!”


    說完,便怒氣衝衝地甩手離去。


    不愧是聖武殿的武宗道種,脾氣起來,絲毫不給兩位同僚留麵子。


    雲聶還想再說,曦婭卻抬手阻止:“林兄沒有批評錯,是我低估了對方的實力與狡詐程度,想不到對方將天狗埋伏在內城,甚至利用血肉魔傀來吸引我們,甚至還有掌控水之道的道種晉升,成為關鍵勝負手。


    但無論如何,我作為主帥,沒考慮到複雜情形,是戰敗的最大責任人。聶哥幫我追上去,穩定林兄,小妹必定想出破敵之策!”


    看著本來逍遙無拘的雲君仙子,此刻臉上充滿倦色,雲聶有些心痛,還想多說什麽,卻見對方擺了擺手。


    “走吧,我想靜一靜!”


    雲聶便也不再逗留,朝帳篷外行去。


    接連幾次攻城,損失45道兵、10神弓手、15玄鳥化身、30武徒、5氣功師、15山精。卻依舊沒能攻下北豁之穀,也怪不得林鶴如此暴怒。


    其實魔教的損失並不小,即使借助地利,也有將近百人的死亡。畢竟麵對的是曦婭、林鶴等道種,道術層出。


    最後一次本來已經攻上魔堡,想不到對方一個指揮的準道種臨場晉升,帶領埋伏的天狗發動反擊,受水之道術加持,逆轉局勢,將他們打退。


    在那一刻,曦婭甚至想全軍出擊,連神弓手都壓上去,搏命一擊。


    然而理智很快恢複,狹窄的山穀最多兩人通行,就算全軍壓上,一時間都無法突破天狗及道種的阻攔,不過是給對方殺戮罷了。


    若是如此做,他們的戰損比將會極其驚人,即使攻入豐饒平原,也沒有實力光複九荒城。


    林鶴說得對,若她拚死一擊,不管不顧,的確能夠攻破這小寨,可又有什麽意義呢?


    此行不光是簡單的部隊戰爭,更是一次郡城勢力的重新洗牌。雲間城願意借兵給她,當然與雲聶有極大關係,還與她本身擁有一部分護衛有關,但最重要的則是戰後的利益。


    身為九荒城最合法的繼承人,若她能夠光複郡城,則會允許雲間城掌控北地,共同經營。至於聖武殿,早已說好東方富饒的森林,作為報酬。


    若她再嫁給雲聶,到時候雲間城將橫跨兩地,成為不俗的勢力。可即使如此,曦婭依然要光複郡城,否則褪去一切名號,她將沒有任何資本,來繼續道種之路。


    一定要攻下北豁之穀,還要想辦法保留實力,讓雲間城與隱山看到希望,一定要!


    曦婭手握成拳,將雪白的衣襟捏起褶皺。


    忽然,門外響起一道極低的細聲傳話:“大人,我是風陸。”


    “進來。”


    風陸身披破甲,好幾處染血傷痕,身為玄鳥化身統領,身負談判重任,卻想不到形勢如此糟糕。


    在血月覆蓋之下,越來越多的野心家心中長草一樣,被魔血詭騙之話欺哄。


    “你上次說原村有合歡道種覺醒,名叫夢玄姬?你還感受到暗中存其餘的魔教徒,實力並不差。”


    “沒錯,對方神魂屬性極強,似乎還有隱秘手段,若是突然襲擊,恐怕屬下迴不來。


    隻是夢玄姬胃口極大,索要資源,還想讓大人承認他們的領地。”


    與魔教合作,暗送資源,本就有些離經叛道。若是再承認領地歸屬,簡直是摸仙朝逆鱗。


    風陸乃曦婭的忠心守衛,從九荒城就負責其安全的統領,因此才敢說這些事情,對雲聶與林鶴,決不能擺在明麵,否則聯盟立解。


    曦婭原地踱步,忽然停下:“給她!20木石,用虛空戒押運,我先出資源,需要見到他們的誠意。


    隻要能幫我打通北豁之穀,不論用什麽方法,我都會再送上20木石!


    你親自去送。”


    風陸聽到此話,也不由瞳孔一縮,雖然現在行軍木石不算太緊要,卻絕對是寶貴之物。


    不過他自然不會質疑自家主人,帶著曦婭的命令,離開帳篷瞬間,便朝資源地前行,隨後跨過群山,朝西地飛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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