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明朝堂上的這些家夥來說,六部衙門除了工部能和大唐抗衡一二,其他幾部都是劣勢。


    但他們也不是傻子,既然其他各部沒什麽優勢可言,那就再開一部,在他們最有優勢的方麵再開一部。


    屆時唐明一統,大唐係的官員就算再怎麽強勢,但商部卻是被他們牢牢抓到手上的。


    時至今日,沒人敢說在商業方麵能比大明更加強勁。


    別忘了,大明能一路走到今天,就是靠商業撐起來的。


    這是大明最大的優勢。


    李承乾點了點頭,笑道:“我大明商業鼎盛,一切都由戶部主掌,的確加大了戶部的工作,這樣,諸卿下朝後再行商議一番組建商部的細節,另行上奏。”


    聽到李承乾的話,李勤儉當即也是領旨謝恩。


    他們也是在為將來做打算。


    這事兒隻要李承乾同意了,那就好辦多了。


    待到朝會散去,李勤儉等人也是一臉的笑意。


    從今天的朝會來看,李承乾還是支持他們的,這就夠了。


    他們就怕李承乾都不支持他們,那麽在未來和大唐係的爭奪中,他們必然會落入頹勢。


    這可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公廨之中,普西偌說道:“既然殿下準許了我們的奏請,那麽接下來就是具體的事宜了,先說說此番出使大唐,誰去?”


    “下官去吧。”長孫衝說道,“對付長安的那群老幫子,下官更有經驗一些。”


    在大明混跡了這麽多年,長孫衝也沒了當初的儒雅,沒辦法,在日月山,儒雅是吃不開的。


    聽到他這麽說,眾人也是點了點頭。


    的確,長孫衝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


    一來他本身就是戶部侍郎,二來他的身份也能讓他在長安更吃得開。


    大明係的官員都是實幹主義者,這種優勢要是不用上來,那真就是白瞎了。


    “長孫侍郎倒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李勤儉聞言也是笑道,“別的姑且不說,至少對大唐的諸多事宜,長孫侍郎就比我們這些人要了解得多。”


    “可問題是如此興師動眾的出使大唐,隻派一個戶部侍郎是不是太輕率了一些?”契苾何力有些擔憂地說道。


    雖然他們昨天也討論過這些問題,但一直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當然,其實是各方都想主導這一次出使,所以才有了分歧。


    李勤儉聞言,也是笑道:“殿下不是準了我們再開商部麽?既然再開商部,必然會有商部尚書一職,諸位覺得王玄策如何?”


    王玄策如今本就是禮部尚書,平調商部尚書倒是算不得升遷。


    當然,眾人一聽他這話就懂了,這是要給長孫衝騰位置啊。


    王玄策聞言,倒也沒有多言,雖然他在禮部的位置上待得好好的,但真要說到發展前景,自然是商部。


    至於說給長孫衝騰位置,他也不介意。


    說到底,他們都是漢人一係。


    雖然內裏也有些紛爭,但在這個時候,他們還是一體的。


    “說起來,讓王尚書平調商部倒是屈才了。”普西偌聞言也是笑道,“不過如今仿佛沒有人比王尚書更合適的了。”


    “確實,隻是如此一來,委屈了王尚書才是。”契苾何力也是笑了起來。


    “諸位抬愛,不過這事兒終究還要殿下同意才行,我們說了可不算。”王玄策也是連忙站了起來說道。


    眾人聞言,也是齊聲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但他們其實明白,真要他們這般舉薦,李承乾不會不答應的,換句話說,隻要他們不鬧幺蛾子,這商部尚書的位置就定然會落在王玄策的頭上。


    當然,他們也不可能鬧什麽幺蛾子。


    商部,那不是他們能玩得轉的。


    在經商一道,漢人確實要比他們更加精明。


    而且,就算他們的人把持了商部,沒有李勤儉的配合,嗬嗬,那都是自找麻煩。


    “不過如此一來的話,朝廷又將出現不少的空缺……”普西偌笑道。


    一聽他這話,眾人都懂了。


    兩部的尚書你們占了,那兩部其他官員呢?


    李勤儉何等精明,當即也是笑道:“這倒是的,不過這事兒下官就無能為力了,還需要兩位仆射商議才行。”


    普西偌和契苾何力一聽,秒懂。


    利益均沾嘛。


    如果是以前,他們可能還會明爭暗鬥一下,不過大家如今一致對外,他們也就沒了內耗的心思。


    當然,這也是李勤儉他們更適合這個位置的原因。


    如果是兵部的問題,你看他們有沒有那麽好說話。


    眾人商議了很久,不過這些東西顯然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有個結論的,還是要看李承乾的態度。


    ……


    另一邊,大唐。


    隨著李承乾平定了叛亂,長安這邊的小動作也是不少。


    不說士族已經加大了對王仁佑的支持,就連一些朝堂的官員都有種不安的感覺。


    這不,自從大明的消息傳來後,房玄齡家的門檻都要被人踩爛了。


    “梁國公,如今這局勢……”


    房玄齡看了看中堂中坐著的一群人,搖了搖頭,說道:“行了,老夫知道你們想說什麽,如今這局勢怎麽了?大唐蒸蒸日上,大明也在慢慢發展,未來可期啊!”


    他如今雖然從宰輔的位置退了下來,但整個大唐還真沒人敢輕視他。


    一來嘛,房玄齡做人是真做到位了。


    二來嘛,如今房玄齡主科舉,雖然看似沒什麽實權,但對很多人都有著極深的影響。


    “話是這麽說。”下首,有官員聞言說道,“但大明和大唐真要一統的話,未來吾等堪憂啊。”


    說到底,人都是自私的,他們最擔心的還是自身。


    就他們這些人,有點兒背景,但在那位麵前又不值一提,未來真要是唐明一統,他們的處境可就尷尬了。


    房玄齡聞言也不多言,如果一直這麽下去的話,這些人的處境的確尷尬。


    大明有整套班子可以覆蓋過來,他們又沒什麽才名,最好的下場可能就是治理一州一府。


    不過這也算不錯了,真要說的話,那是多少人渴望的?


    “梁國公。”見房玄齡沒開口,那人繼續說道,“近來蜀王殿下在長安城也是頗有政績,自蜀王殿下上任長安府以來,長安的變化也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如今陛下對蜀王的態度……”


    “停。”不等那人繼續將話說下去,房玄齡便直接打斷了他,“你們想做什麽,那就去做,莫與老夫說,老夫如今賦閑在家,能為朝廷做點兒什麽,當然是願意的,但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有些事兒,不是老夫能參與的。


    來人,送客。”


    說罷,房玄齡是毫不客氣地起身就走,根本不給眾人多言的機會。


    大家見房玄齡這般,而房府的管事也出來送客了,眾人自是不會繼續賴在這裏,當下眾人也是紛紛起身離去。


    隻是臉上都流露著失望的神色。


    而在後廳,房玄齡卻是一臉的冷笑。


    “這些家夥,居然和崔家那些人勾連到了一起,當真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不成?”


    說罷,房玄齡搖了搖頭,也是頗為無語。


    一旁的老仆卻是笑道:“那位在大明如此殺伐,不管是不是那位的意思,但薛仁貴作為當事人,連罷官都沒有,那些家夥怎麽可能不怕。


    畢竟當年是他們把那位逼出了長安城,他們也怕那位將來清算他們。


    比起陛下,那位似乎更加狠厲一些。”


    “這裏就搞錯了。”房玄齡卻是笑道,“你以為他們真想和那位作對?隻不過是一種試探罷了。


    五姓七望啊,這些家夥湊到一起,誰敢妄動?要不是有這個底氣,你以為他們敢去觸怒那一位?


    說白了,他們隻是給自己找替死鬼罷了,結果這些家夥居然還上趕著往前湊。


    這樣,你通知一聲,即日起,房府閉門謝客。


    這趟子渾水,咱們就別摻和了。”


    老仆聞言,點了點頭,剛準備迴話,突然想到了什麽,這才問道:“如果是齊國公等人呢?”


    “無妨。”房玄齡擺了擺手,道,“他們支持蜀王,就是明著跟齊國公作對,你以為齊國公會容得下他們?


    這些人,都精著呢。”


    他不在意,也無所謂,反正對他房家的影響不大。


    加之他如今賦閑在家,其實也是對他的另一種保護。


    就如他所言,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如今隻會盯著科舉。


    “先去忙吧,之前給陛下的奏章,陛下提了些意見,今日剛好修改一下。”


    老仆聞言,這才躬身離去。


    而剛走出房府的眾人,無不是搖了搖頭,道:“看樣子梁國公是鐵了心不想摻和這檔子事兒了。”


    “這不廢話。”有人說道,“人家房二郎如今在大明那也是一時無兩的人物,未來不管是什麽結局,還能影響他房家不成?


    要是我家有後裔在大明能有房二郎這樣的成就,我也不懼!”


    他這話倒是不假,當初雖然長安各家勳貴都弄了子嗣去大明發展,但真正能冒頭的還真沒幾個。


    再說了,又都是家裏的次子或者庶子,就算冒頭了,還能都指望這些人?


    他們又不比房家、長孫家、家大業大的。


    “哎,都叫什麽事兒啊……”有人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就他們如今,最是尷尬,不上不下的,都不知道如何自處。


    “行了,別感慨了,蜀王那邊還等我們的信呢,也不知道其他人那邊如何。”


    此番可不止他們在為李恪努力,說起來,人數還著實不少。


    不多時,眾人來到蜀王府。


    李恪這會兒坐在上首的位置,眉頭緊皺,看他這模樣,眾人就猜到了,大家估摸著都無功而返。


    其實也正常,這時候站出來支持李恪,那是真的在賭。


    但那些人又不需要賭,何必在這個時候冒風險呢?


    加之朝堂裏,支持李承乾的人也不少,這時候做出頭鳥,不是自找苦吃麽?


    他們也是沒辦法,但凡有點兒辦法,也不至於這麽早就表態。


    “吾等無能。”眾人齊齊躬身道。


    李恪雖然惱怒,但也沒生氣,聞言倒是從上首走了下來,將眾人一一攙扶了起來,說道:“言重了,諸位能在這個時候,為本王奔走,已是不易,本王又豈能苛責諸位?


    說起來,也是本王怕了,想本王那王兄,轉瞬之間坑殺十數萬人,眼睛皮子都不帶眨一下的,若是未來王兄迴朝,本王當如何自處?


    不管怎麽說,都是本王竊取了本該屬於他的位置。”


    他說的位置不是太子之位,而是長安府尹。


    當然,在場的人也都是他的心腹,他才敢說這些。


    這些年,他其實也籠絡了不少人,當然,能被他籠絡的,其實都是些難有寸進的家夥。


    對於這些人來說,選擇李恪本身就是一場豪賭。


    李承乾的大船,他們不夠資格爬上去,那就試試背水一戰了。


    當初房玄齡那些家夥不就是因為正確的選擇,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


    至於說李恪,他倒不是說一定要爭,其實在一開始,他是斷了這個心思的,可直到李二將長安府尹的位置給了他,他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加之這些年李承乾愈發強勢,大明也愈發強大,李二似乎有意培養他一般,這讓他無形的看到了希望。


    這也是眾多官員選擇下注的原因。


    “殿下,此事隻怕要從長計議啊。”楊德說道,“如今那位雖然人不在長安,但長安支持他的人還是有不少的,如今硬碰硬,於我們而言,並是什麽好事兒。”


    “如果本王說,本王從未想過和他硬碰硬,諸位信否?”李恪搖頭苦笑。


    硬碰硬,開什麽玩笑,自己幾斤幾兩他還不知道麽?


    隻是走到這一步,有些時候真不是他的本意。


    他也是被人推著,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這時候,他反而羨慕起了李泰。


    李泰自當年摔斷了腿,留在大明休養以後,倒是真的躲了過去,如今雖然也迴長安了,但長期都以腿疾為由閉門不出。


    他反而卷進了這漩渦之中。


    但說到底,還是貪婪,他從李二幾次對李承乾的態度中,看到了李二的不滿,他其實也是在賭。


    奈何,實力不濟也是事實。


    “其實,我們可以爭取一下齊國公。”就在這時,有人說道。


    “齊國公?”那人話剛說完,有人就擺了擺手,道,“你是不是忘了,齊國公和那位到底是什麽關係了?


    就算齊國公不滿那位,他會支持殿下麽?”


    長孫無忌支持李恪,他們想都不敢想。


    自己幾個外甥不支持,支持別人,怎麽想的?


    “對於齊國公而言,支持誰真的重要麽?”那人卻是繼續說道,“到了這一步,說到底都是為了利益,就像崔家、盧家、鄭家,他們為什麽支持殿下?不就是因為當初他們將那位得罪很了麽。


    齊國公這些年可沒少開罪那位吧?”


    他想說的其實不是這個,而是利益跟前,哪兒有親情,隻要李恪能給足利益,長孫無忌未必就是堅定的皇後派。


    楊德聞言,也是點了點頭,說道:“齊國公的確可以爭取一下,不過在爭取齊國公之前,一定要知道越王的態度。”


    作為李恪的幕僚,楊德還是很負責任的,這些年,李恪能拉到這麽多支持者,楊德可是沒少出力。


    尤其是當年的前隋舊臣,幾乎都是楊德給拉攏過來的。


    “以老夫來看,越王似乎是鐵了心不摻和朝政了。”有人說道,“據悉,之前齊國公府邸有人去過越王府,但出來的時候,臉都黑了。”


    “這是為何?”有人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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