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李承乾的宅子,楊林四人心情那個複雜,當真是沒法形容了。


    你說激動吧,那是真激動,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筆好生意,不但能賺錢,還能報複崔家。


    崔家打壓了他們這麽多年,你要說他們一點兒都不怨恨,鬼都不信,之前不敢報複,其原因還不是自身實力不濟。


    真要有那實力,你真當他們這些人都是好相與的?


    還是說,在崔家來到涇陽之前,涇陽就真的沒有別的商人。


    怎麽可能,還不都是被他們打壓下去了。


    所以說,不要看他們在李承乾,在崔家麵前唯唯諾諾,他們就真的是慈眉善目的好心人。


    扯淡!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商人,你要說他們各個都是十惡不赦之徒,那誇張了,但你要說大多數都是良善之輩,那更他媽誇張……


    他們之所以心情複雜,是發現自己在一個少年人麵前,居然像一個稚童一般,關鍵是,人家還是在他們最擅長的領域將他們擊敗的體無完膚。


    “老楊,去你家坐坐?”


    楊林歎了口氣,說道:“老王,老李,都來吧。”


    老李全名李勤儉,老王全名王德全。


    李勤儉也跟著歎了口氣,倒是沒說什麽,隻是跟著楊林朝著他家走。


    一路上,最安靜的,其實是王玄策,他自始至終一言未發。


    誰也不知道他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當晚,三人在楊林家商談了許久。


    既然決定了,那也不囉嗦,肯定得幹,但三人的一致意見都是抱緊李承乾這條大腿。


    不管他背後究竟是誰家,這不重要,隻看李承乾敢和崔家硬碰硬,想來背後的實力也不會太差。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李承乾在商業領域帶給他們的震撼。


    經商,什麽時候可以這樣玩了?


    說實話,他們一開始是不看好李承乾的,畢竟崔家真的能壟斷市場。


    但現在看來,他們在李承乾麵前像稚童一般,崔家又何嚐不是。


    壟斷?


    那不就是個笑話?


    “千年士族,居然鬥不贏一個少年人。”李勤儉臨走前,搖頭說道。


    從聽到李承乾的計劃後,他們就如同已經看到了崔家的下場一般。


    這點兒眼光他們還是有的。


    當然,李勤儉這話有失偏頗,畢竟崔浩所代表的崔家,不過是涇陽一地罷了。


    但不管怎麽說,他們都已經折服在了李承乾的經商天賦之下。


    當夜,涇陽李家、王家、楊家,三家齊出!


    涇陽的商業格局,注定要改寫了。


    還別說,當三人分別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有些激動。


    被崔家壓製了這麽多年,能親自讓之前高不可攀的崔家吃一次虧,這感覺還真不錯。


    ……


    而在李承乾的書房中,他抱著長樂坐在碳爐前烤著火,一邊哄著小丫頭睡覺。


    這孩子,膽子太小了,之前他在前廳會客,這丫頭雖然懂事的沒有跟來,但一直站在門口等著他。


    等到後麵的時候,都快睡著了。


    “家主,要是他們幾人有人給崔家通風報信怎麽辦?”趙岩和劉三幾人這會兒也在書房中,雖然李承乾讓他們自己找地方坐,但卻是沒一個落座的,都是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裏。


    對於這一點,李承乾也沒多言。


    這個年頭,上下尊卑的思想太重了。


    聞言,李承乾笑了,說道:“他們中要是真有人這麽做了的話,那可就好玩了。”


    他沒明說,但後手他還是有的。


    這年頭的商業競爭,真沒什麽新鮮的,比起後世,這都隻是小場麵罷了。


    聽李承乾這麽說,趙岩幾人也不再多言,他們也就是提醒一句,擔心李承乾輕信於人。


    對這位年歲不大的家主,他們還是很信服的。


    不管是之前釀造的酒,還是今天弄出來的手套,這都讓他們漲了見識。


    就剛剛,楊林幾人走了後,誰不是人手一雙手套?


    他們試過,這玩意兒要是戴在手上,在大冬天至少能幫他們提高最低一成的戰鬥力。


    這東西,好像天生就是給他們這些軍漢準備的!


    不管是挽弓還是騎馬,哪怕是揮舞馬槊都不受任何影響。


    不誇張的說,有了這東西,在戰場上,他們都比別人多一絲的保命本錢。


    “那些工匠怎麽說?”沒再說這個,李承乾問起了工匠的事。


    天都黑了,那些工匠還沒個答複。


    “他們說要迴家和家人商議一下,明天給答複。”這件事兒是劉三負責的。


    “考慮是應該的。”對於這一點,李承乾沒什麽好說的,畢竟是背井離鄉,在這個年代,可算不得小事,也應該考慮清楚。


    想了想,李承乾又說道:“對了,你們之前說誰祖籍是涇陽的來著?”


    “卑職祖籍涇陽。”說到這個,王進站了出來。


    李承乾問道:“那在涇陽你還有族人麽?信得過的那種。”


    “有的。”王進說道,“卑職一族叔在涇陽縣衙當值。”


    “可信?”李承乾再次確認了一遍。


    王進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卑職以性命擔保。”


    對於他們這種動不動就拿自己命說事的行為,李承乾是頗為無語,無奈地說道:“我要你命幹嘛,就問你族叔信不信得過,你直說就是。”


    “信得過!”王進再次點頭。


    李承乾說道:“那就行,明天,你就去找伱族叔,讓他幫我們采購一些鐵料,記住,做隱蔽些,告訴你族叔,不管他什麽價格買來,我們都給他加一成利。”


    “不用……”王進話都沒說完,李承乾就一擺手,道,“就按我說的做,別什麽用不用的,你想一下,別人憑什麽幫你做事,就算你們往日關係好,別人幫你做事,又會出多大的力?”


    他這話,完全是帶著後世人的思維在說,在唐朝,還真不是他說的這樣。


    這年頭的人,諾不輕許,但承諾的事兒,還真不會像他說的這樣。


    當然,例外的情況也有。


    “對了,你再私底下尋摸一下,看看有沒有製作兵器的匠人,如果有,不管用什麽辦法,什麽手段,一定要給我弄迴來。”


    李承乾說完,琢磨了一下,涇陽之地的確沒什麽遺漏的了。


    見李承乾交代完了,一旁的巢正說道:“公子,今天該換藥了。”


    他不說,大家都快忘了,李承乾腰腹還有傷。


    李承乾笑了笑,道:“不急,待會兒長樂睡著了再換。”


    說著,李承乾又問道,“他們都安頓好了?”


    巢正點了點頭,他知道李承乾說的他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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