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阮心中很是痛苦,語氣很苦澀,“稹兒,十五年來……”


    西稹打斷他,厲聲道,“哥、我不是一個人。”


    西阮內心一暖,不禁紅了眼,有些哽咽,“稹兒,以後你也不會一個人。”


    “我知道。”


    八抬大轎,紅妝十裏,是女子的夢。


    在荒山野嶺之中,遇見喜轎,實在有些讓人難以相信。


    西稹不禁好奇問,“哥、這是去嫁山賊嗎?”


    西阮遠遠觀望,否認道,“不像,護轎之人功夫不弱,他們駕趕馬車,想必也是夙興夜寐。”


    西稹緩緩點頭,不禁猜測道,“莫非跟江榆一樣,是遠嫁?”


    再無更好解釋,西阮點頭,不否認道,“極有可能。”


    西稹有些嫌棄,“跟江榆差太遠了,這也太窮酸了。”


    西阮失笑,有些好笑道,“你還記得江榆喜轎?”


    提及江榆,西稹之前的情緒,忽然好轉,眼眸柔和下來,“我當時在西亭湖見到他,他掀開喜帕,清洗著臉,我瞧了一眼,就從樹上摔下來了。”


    西阮失笑,有些羨慕道,“一眼定情。”


    西稹有些開心,點點頭,“一眼驚鴻。”


    西阮還想打趣,卻察覺新娘子有動靜,正被一群黑衣人圍殺,顧不得思考,駕馬而去。


    西稹有些猶豫,還是駕馬而去。


    幾十號黑衣人,圍殺十位護衛,招招斃命,鮮血四起。


    喜轎內的新娘,也許在轎內瑟瑟發抖,不敢動彈,黑衣人刺破護衛胸膛,一劍衝入喜轎,刺穿龍鳳呈祥的喜簾。


    突然,白扇飛躍而來,從眼尾飄來,從黑衣人眼前劃過,黑衣人及時躲閃,才得以撿迴一條命。


    白扇被西阮接住,用力一甩,丟給西稹,轉身躲避大刀,抬手扣住黑衣人手腕,另一手用力一拍,大刀脫落。


    接過脫落的大刀,西阮一把截住,轉動大刀,推動大刀,刺入黑衣人大腿,一掌打散他內力,廢掉一半內力。


    西稹牽著韁繩,悠哉其中,欣賞西阮行如流水的動作。


    西阮動作很快,黑衣人節節敗退,四仰八叉倒地一片,卻都沒傷及性命。


    翻下馬背,西稹饒有興趣蹲下身,問道,“刺殺的新娘,是誰?”


    黑衣人怔楞,見他們是江湖人,便道出公主名號,“元盛罪人:元盛公主,趕赴北殿和親。”


    西稹一怔,錯愕道,“元盛公主!”


    黑衣人有些楞,猜測他們是識得元盛公主,便惡狠狠道,“對,元盛公主,害死元盛將軍的罪人,絕不能讓她活著,哪怕是遠赴萬裏,也不能讓她活著。”


    西稹猛地站起身,質問道,“轎子裏當真是元盛公主?”


    此言一出,對戰的眾人,微微怔愕,最先反應的黑衣人首領,斷定道,“正是元盛公主,少俠!”


    西稹沉眸,冷言命令道,“哥、殺了他們。”


    剩餘護衛一聽,惶恐,急忙護在喜轎前,誓死如歸,“誓死守衛公主!”


    當得意洋洋的黑衣人倒地時,黑衣人還未反應,便又倒地一人,護衛們也反應過來,斬殺黑衣人。


    西阮的刀下,不留活口。


    獨剩黑衣首領,死死掙紮,拖著血流不止的腿,不斷後退,乞憐道,“少俠,少俠,饒我一命吧。”


    刺入脖子的大刀,被尚存一口氣的黑衣人攔住,拚死救下黑衣首領。


    “袁武。”黑衣首領驚愕,抱著忠心下屬怔愕。


    西阮一腳踢開礙事的黑衣人,黑衣首領惶恐不安,跪地求饒,“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西稹上前,冷聲道,“你活不了,何必丟棄骨氣求饒。”


    “西稹”


    珊珊來遲的江榆,見到滿地鮮血,沒察覺西稹身影,焦急大喊,“西稹你在哪”


    西稹從西阮身側走出,西阮提刀直逼黑衣人脖子。


    突然,黑衣人宛如見著救命稻草,拚命呐喊乞求,“榆江榆救我”


    西阮及時偏開大刀,劃傷黑衣人脖子,錯愕道,“你認識江榆?”


    何止西阮震驚,西稹更是驚訝,扯掉他黑巾,冷冷道,“你與江榆是何關係?”


    從馬車跑下來,就與多年未見姨爹對上視線,呆愣許久。


    西稹耐心不佳,一腳踹倒季六昭,冷聲道,“問你話,啞巴了?”


    季六昭承受一腳,讓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更加奄奄一息,吐血撐不起身體。


    江榆見狀,急忙攔住西稹,扶起季六昭,製止道,“西稹,先等等。”


    西稹停手,語氣不善,“他是誰?”


    江榆探過季六昭鼻息,唿吸微弱,脈搏也十分薄弱,擔憂皺眉,“姨爹?還能站起來嗎?”


    聞言姨爹,西稹一陣頭疼,這就是那個所謂的叛賊,為了自身利益,勾結北殿,陷害東方一族,讓東方棠棣淪落為孤兒,如今還想刺殺元盛公主,東方棠棣唯一的親人。


    簡直罪該萬死!


    季六昭身體虛弱,意識有些模糊,江榆焦急,抬頭問道,“西稹,你玉塵仙呢?”


    西稹錯愕,不敢置信,“江榆,你為了他、找我要玉塵仙?”


    江榆心急如焚,哪還顧慮其他,一心隻想救人,語氣有些強硬,更是帶有理所當然的口吻,“西稹,我姨爹快死了,快給我玉塵仙。”


    西稹有些心冷,無法理解道,“他害你們入北殿,達成目的之後,拋下你們,你還要救他?用我的玉塵仙?”


    江榆聞言,眉頭緊皺,對季六昭是恨的,但當他真的快死了,又懊悔,隻想救他,“我要救他,在怎麽也是我姨爹。”


    西稹無言以對,覺得他的關心,都是多餘的,有些自嘲一笑,冷聲道,“不給。”


    伸在半空的手,握緊拳頭,江榆生氣道,“西稹!”


    “不給!”西稹冷漠轉身。


    江榆憤恨,咬牙吞氣,扶起季六昭,運送真氣,穩住微弱的心跳。


    另一端,西阮與護衛客套幾句,便迴來了。


    西稹眼神複雜暗沉,心中不是滋味,極為難受,他關心江榆,江榆卻不在乎,於他而言,他的命,都是為別人而活。


    因江兄妹,委曲求全,又因江鶯,去祭拜北殿罪臣,現又因不配為人的姨爹,向他索要玉塵仙,運送真氣。


    何時、也能為他不顧一切,恐怕他等不到。


    苦澀一笑,西稹不在想了,低頭望一眼竹筒玉塵仙,還剩幾瓶,但他沒帶多少出門,除卻寒毒,應該也不會用上。


    杏月基本不會在犯寒毒,正月一個月,不會用太多顆。


    上次寒毒發作,若不是江榆喂了玉塵仙,他恐怕難醒,他不過不想讓江榆過於擔心,哄騙他,寒毒不嚴重,不需要玉塵仙。


    他信了,真是好呢,他並不是怪罪江榆,他生氣的是,為何他能如此,輕描淡寫讓他拿玉塵仙,不知玉塵仙是他命脈,若是沒玉塵仙,他也不知能撐多久。


    他的身體,時而需要服用玉塵仙,即使寒毒不在發作,體內的千鳥羅花清除,被千鳥羅花損害的身體,也無法複原了。


    百藥子新配方,若是能行,他還能丟棄玉塵仙,不在受寒毒的苦,那時勉強算常人。


    眼眸愈發孤落,身影愈發淒涼,讓西阮擔心不已,拍拍西稹後背,輕聲詢問,“稹兒、怎麽了?不舒服?”


    西稹迴神,有些無神搖頭,“沒事,走吧。”


    被真氣穩住心脈,內力護體,季六昭暫且無事,西稹不耐煩催促道,“江榆,走了。”


    江榆此時不想搭理他,扶起季六昭,擔憂道,“姨爹,感覺如何?”


    季六昭欣慰一笑,虛弱道,“好多了。”


    西稹攔住二人,冷聲道,“江榆,不許帶他。”


    江榆冷眼,拍開西稹手臂,漠然道,“他是我姨爹。”


    一把拽倒季六昭,西稹冷血無情道,“江榆,你可以試一試,看我殺不殺他。”


    江榆惱怒,“你敢。”


    西稹最厭惡威脅,扯出腰間白扇,眼神冰冷,手掌還未運氣,就被江榆扣住,威脅道,“西稹,你若敢殺我姨爹,我不會放過你。”


    西稹內心起伏不大,這是預測結果,冷聲道,“最後一次,不許帶,你賭嗎?”


    江榆憤恨,他不敢賭,鬆開手,妥協道,“我不帶。”


    不容江榆交代叮囑,季六昭拖著虛弱身體跑了。


    西稹無情一笑,譏諷道,“你當他真認你,他不過是想活命。”


    江榆氣惱,逼問道,“你為何要殺他?”


    西稹心中愈發堵,情緒有些失控,西稹狠力拍打腦袋,強迫自身冷靜,唿吸愈發促亂,咬牙道,“江榆,從現在起,你給我安靜點。”


    江榆有些怯意湧上心頭,他自知西稹在控製自身,但他仍舊挺直背脊,再次質問,“我問你為何要殺我姨爹?”


    西稹一把揪住江榆衣襟,怒火燒紅了眼,爆發的邊緣,被西阮一把扣住手腕,有些心疼,又有些強硬,“稹兒,不可。”


    西稹內心百般掙紮,簡直嘔心瀝血,凝視江榆雙眼,終是鬆開手,當即沉下眼,用力點了江榆穴道,一掌劈暈。


    還未錯愕憤怒,就被劈暈,被西稹橫抱在懷,踱步走入馬車。


    西稹示意四時看好他,便翻上駿馬,駕馬揚長而去。


    西阮緊隨其後,很是心疼,原來心悅一人,如此痛苦,果然,兩情相悅,心意相通,才能幸福。


    也不知腦中為何會浮現宋疏雨,西阮細想,若是和她在一起,少不了拌嘴,卻不至痛苦。


    他們很快超越喜轎,之前的十位護衛,此時隻剩五人,傷痕累累,卻依舊不減氣勢,昂頭挺胸,精神抖擻。


    按照他們如此進程,恐怕得晚他們一個月,在加上他們要去北殿王朝,而他們隻走一半,去狩獵園。


    北殿舉行的狩獵大會,讓眾威猛勇士參與,從而得到賞賜,而閏年時,大王子都不會參加,跟著西阮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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