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花燈,一共分為兩輪,第一輪是孩童,發育較好的,比西稹還稍冒尖。


    隨著一聲開始響起,圍觀百姓為之呐喊,孩童也是蜂擁而上,爭先恐後,也不顧腳下不穩,攀上木凳,便一個勁衝。


    江榆看得驚心動魄,內心焦急不安,擔憂道,“西稹,這也太危險了吧,你看最上麵那個,萬一摔下來,可怎……”


    “啊”


    江榆話音未落,一衝當關的孩童摔下來,其他孩子跟沒瞅見似的,一個勁往上爬。


    西稹按住躁動的江榆,笑道,“不用擔心,在西盟眼下,想傷也難。”


    當小孩被西阮抱在懷裏,其他百姓還在加油呐喊,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會有人受傷。


    江榆懸著的心,也落下了,虛驚一場,“怪不得他們都不擔心呢。”


    西稹指著人群中大嬸,緩緩道,“他娘還在加油呢,都沒看他兒子一眼。”


    江榆有些錯愕,“心這麽大?”


    西稹淺笑,理所應當道,“他們這是信任我們西盟。”


    聞言,江榆興趣大起,“西稹,我若是掉下去,你會接住我嗎?”


    西稹眼神平淡,凝思片刻,有些阻攔,“別去,下一輪可是會受傷的。”


    江榆一愣,有些不解,“不是規定不能傷人?”


    西稹覺得他有些天真,笑道,“不刻意傷人,都知刀劍無眼,拳腳也無輕重的。”


    意思是,拳腳對戰,少不了挨上幾拳。


    江榆有些失落,看著台上被高舉的花燈,異常漂亮,小孩抱在懷裏,歡喜雀躍,他也有些心動,“西稹,要不你去吧?”


    “?”西稹錯愕,有些無奈道,“我不能去,我去了是犯規,你知這行為叫什麽嗎?”


    這屬於何行為,江榆當然不知,問道,“叫什麽?”


    西稹指著台上的西風,正與西阮從新擺放木凳,不如之前重心穩,從新散開,歪七倒八,胡亂疊加,難度曾難。


    新一輪是西家關百姓,凡是擁有武底的,都能參加,在不傷人的情況,也極容易受傷。


    西稹指著雜亂無章的木凳,肅然道,“如同,我爹與他們參賽,你覺得是欺負人嗎?”


    聞言,江榆恍然,重重點頭,轉念一想,也不對,反駁道,“你哪有你爹厲害,也許你跟……”


    跟他們有得一比、


    後半句江榆咽迴肚子,隻因西稹眼神不善,不滿道,“我與他們相比,是有得一戰?”


    江榆幹咳一聲,移開目光,有些心虛道,“沒有。”


    西稹內心不適,語氣不好,“我在你心中,這麽弱?”


    “沒有。”江榆脫口而出。


    西稹哀歎一聲,頗為無奈與鬱悶,又無可奈何,隻得轉移注意力,“看搶花燈吧。”


    未得到迴應,西稹瞟一眼江榆,有些失笑,江榆早被吸引目光了,被搶花燈勾了神。


    不如之前小孩鬧著玩,此時,習武之人正一籌莫展,紛紛展示自身才華。


    打碎木凳都是常事,掉落在地,便輸了,為了能贏,不少打碎木凳的。


    江榆看得入神,津津有味,感慨道,“那個灰衣服好厲害。”


    灰衣服是西盟山莊弟子,西稹有些印象,微微點頭,“還可以。”


    隨著西家關百姓瞬間沸騰,高聲歡唿,意味著花燈被搶。


    振奮人心的搶花燈結束後,西家關百姓也四處散開,開始遊燈會。


    西稹主動伸手,微微仰頭,“江榆,牽著,我帶你遊燈會。”


    江榆牽著他,還沉靜搶花燈中,迴味無窮,有些感慨,“你家舉辦的搶花燈,你不能參加,那還有其他人舉辦嗎?”


    西稹笑道,“西家關沒有了,其他地方倒是有。”


    江榆微微點頭,若有所思道,“那若是合桉城,舉行搶花燈的,隻有蕭劍派?”


    西稹搖頭,否道,“不是,蕭劍派能舉辦,合桉城那麽大,怎麽可能隻有一家。”


    “能隨便搶花燈嗎?”


    西稹緩緩道,“能是能,但蕭劍派舉辦的,最好不去。”


    江榆有些不解,問道,“為何?”


    西稹意味深長道,“江湖五大門派,都不會互搶花燈,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江榆懵懂點頭,“這樣啊,那我們去搶其他花燈,一路搶過去。”


    西稹失笑,見旁邊小販賣花燈,做工特別漂亮,便停下腳步,解釋道,“搶花燈是有時間的,基本都是戌時一過,便開始搶花燈。”


    “那就隻能搶一個。”


    “你想要幾個?”


    “一個。”


    西稹從商販車取下一盞花燈,遞給江榆,“幾文錢一個?”


    商販熱情,坦誠道,“小少爺,不是我高價賣你,是我這兒做工精致,每一盞都精心製作,要五文錢一盞。”


    通過做工,當然能判斷,西稹自然一笑,開口道,“我就衝著做工來的,要一盞。”


    “好勒、”


    江榆突然開口,“西稹,我還要一個。”


    西稹一口應下,“隨便拿,一車都能拿走。”


    小販也是實在人,頓時喜上眉梢,“小少爺若是全要,我把車也送你們。”


    江榆婉拒,指著最頂上金閃的花燈,有些調侃之意,“西稹,我要這個。”


    “……”西稹被迫仰頭,花燈在江榆頭頂,但凡江榆稍稍抬手,就能觸碰。


    完全是調侃他身高,西稹一時啞然,臉上掛著笑,卻是緩解尷尬的笑,有些悶心,“可以。”


    身為小販,是個眼力見的人,趕忙墊腳去取,笑得和善,“小少爺,你買我花燈,哪用得著你親自動手,我來,這是我榮幸。”


    小販的自降屈身,讓西稹失笑,不禁高看小販一眼,但他哪能忍,微微輕踏地麵,騰起,白扇挑動花燈。


    在花燈掉落時,撐開白扇,穩穩接住,西稹緩緩露出笑容,眼神微微有些自傲,“拿好了。”


    江榆眼眸含笑,笑得歡樂,“你拿著,我要一盞夠了。”


    小販對於西稹的表演,異常捧場,歡唿道,“小少爺,你讓我大開眼界,真不愧是小少爺。”


    麵對小販的吹噓,明知有些誇張,但西稹依舊很喜歡,悅耳重聽。


    悠閑漫步遊燈會,眼前是遊行的行人,耳畔是歡樂的喧鬧,腳邊是西亭湖。


    花燈放入湖中,順著湖水劃動,漸漸飄遠。


    西稹指著不遠處船家,輕聲問道,“江榆,坐船嗎?”


    一艘小船,船頭掛著花燈,老家悠閑自若,半躺船上欣賞月色。


    江榆湧出想法,笑得不懷好意,“西稹,我想船頭掛我們的花燈。”


    “可以。”


    他們的花燈隨潑逐流,飄入西亭湖中央,若隱若現與其他花燈聚齊,很難分辨。


    江榆指著湖中央,“西稹,那邊金閃的花燈,是你的,旁邊那個是我的。”


    西稹鬆開他手,自信一笑,“我知道。”


    踏入湖麵,濺起陣陣水紋,時而有水浪,幾顆浪花,卻未沾濕衣擺,彎腰提上花燈,在水麵飄走,落入地麵。


    “好”


    “小少爺,好輕功!”


    西稹衝他們一笑,微微頷首,“過獎了。”


    遞給老家銀子,掛上花燈,撐著船槳劃入湖麵,蕩開陣陣波紋。


    江榆享受月光,撫摸寒風,並不覺得寒冷,反而很溫暖。


    突然,岸邊傳來動靜,原來是壯年仿西稹,輕功入水麵,踏入湖中央,彎腰拾起花燈。


    江榆還在欣賞,西稹默默鬆開船槳,解開外袍,踏上船頭,借力一躍,踏入湖麵,一路漂走。


    同船人突然不見,江榆錯愕,恍惚不解。


    突然,湖麵傳來撲騰聲,之前的壯年入水,在水中撲騰掙紮。


    裸露在水外的手,被西稹拉起,奮力往空中一甩,西稹瞟一眼壯年,踏上湖麵花燈,借力一轉,調轉方向,順勢接住壯年,飛迴岸邊。


    壯年有些木訥,還未從驚嚇緩神,反而是旁邊的愛人,一個勁道謝,“多謝小少爺,多謝小少爺。”


    西稹淡淡一笑,無事道,“不必客氣,我先告辭了。”


    稍稍走遠,耳後便傳來感歎,“不愧是小少爺,沒有內力,輕功也是一絕。”


    “對啊,你別在狂妄了,落水了吧。”


    “他能不沾水把我救起,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小少爺好厲害。”


    江榆劃著船槳,小船走上岸邊,遞給西稹外衣,“你衣服打濕了,快穿上,我們迴去吧。”


    西稹隨意披上,取下船頭的花燈,“把花燈放了,我們就迴去吧。”


    山林有不少西盟山莊弟子巡邏,監視山林花燈,以防走水。


    西稹見四時,多嘴一問,“花燈多久收?”


    四時脫口而出,“醜時左右。”


    西稹掃過林間花燈,西盟弟子正點燃滅掉花燈,換上新蠟燭,唯獨花筒中的燭光,還剩一大半。


    突然想起什麽,西稹微微轉身,喊道,“四時,這兩天屯點東西,我們過兩天去北殿。”


    “屬下明天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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