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韋大師沒有在隋靖臉上看到他所預料的驚慌失措,這反而使他感到些許不安了。


    “沒什麽。”隋靖沒正麵迴答韋大師的疑惑,相反,她繼續說道:“我倒是想知道,你要怎麽讓我們從這裏消失?”


    “那還不簡單。”韋大師嘴還挺硬。“我都知道你們的名字了。”


    “你或許不了解吧。在我們這兒,一旦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其他人,那你就離死亡不遠了。”


    “這樣啊。”隋靖看上去倒是很認同他的說法。


    “那你知道我們的名字之後呢?”她問道:“接下來又該怎麽辦呢?”


    韋大師沒有耐心接著迴答隋靖的問題,隻是說道:“這你就不必知道了。”


    “隻要將你們困在這裏,我有的是辦法。反正你們也沒辦法出去了,不是嗎?”也不知道誰給他的勇氣讓他堂而皇之地說出這種話。


    “嗬。”隋靖眼角眉梢溢出不屑的笑意。“你憑什麽覺得自己能有十足的把握困住我們?”


    “尤其是……”她視線漠然地停留在韋大師臉上,一字一句說道:“困住我。”


    “你最好能保持住你現在這副囂張的嘴臉。”韋大師咯咯笑了兩聲。


    “好啊。”隋靖答應道:“你試試看。”


    “我等著。”說著她還真不知道從山洞的哪個角落裏掏出一個木頭墩子坐了下來。


    “……”韋大師目睹了隋靖從拿木墩到坐下的全過程。


    這人簡直毫無危機感。


    “請吧。”隋靖朝韋大師的方向微微抬手,做出一副拭目以待的表情。


    “好好好。”韋大師被氣的發抖。“你就等著看吧。”


    說著他把先前寫了她倆報的假名字的那兩張符紙貼在了那具屍體的額頭上。


    那具屍體呈跪坐姿態被擺放在一個超大且切麵平整的木墩上。不知道是不是隋靖的錯覺,她看見屍體被貼上符紙後腐爛的地方似乎發散出灰白色的燃煙。


    “雖說我並沒有能讓你們乖乖服從我命令的方法,但這兩張卻是有它真正的用途。”韋大師說道,自顧自在屍體上擺弄起來。


    隋靖當做沒聽見他的話,調整了一下姿勢,用右手輕托著下巴。


    她的眼睛看起來是在盯著韋大師的方向,但仔細看的話卻能發現她的目光其實是發散開的,並沒有在某一個地方聚焦。


    這個韋大師說他不聰明吧,他又能看出來她倆沒有真正的服藥。


    但硬要說他聰明的話,他卻沒有想過她們的名字有可能不是真的。


    而且,之所以隋靖還在這裏跟他廢話卻沒有立即離開的原因其實有兩點。


    除了她的確想弄清楚韋大師究竟想做些什麽之外,還有就是,她從進來就意識到離開的出口在她們邁進這間屋子的一瞬間被關閉了。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先看看這位裝神弄鬼的韋大師到底能整出些什麽幺蛾子。


    “!”在一旁搗鼓了半天的韋大師見屍體仍然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隻有一股灰白色的煙氣在不斷地往外邊兒冒出來。


    “怎麽會這樣?”韋大師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這個方法從來沒有失敗過。”


    他看了看屍體上的符紙,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百無聊賴的隋靖,滿腦子問號。


    兩張符紙基本上都快化為灰燼了,為什麽這兩個人還能像個沒事兒一樣呆在那兒。


    “喂。”隋靖挑釁般的招唿了一聲。“是著火了嗎?”


    “閉嘴。”韋大師嗬斥道。


    突然,他連忙摘下貼在屍體額頭上已經燃燒了大半截的符紙,轉頭看向隋靖。


    “是不是你搞的鬼?”他惡狠狠地問道。


    “何出此言?”隋靖做出一副無辜的架勢,攤了攤手。


    接著她略微越過韋大師朝他身後看了一眼,驚訝道:“呀,失敗了啊。”


    “這可如何是好。”她假意歎息道:“恐怕你韋大師的名聲就要毀於一旦咯。”


    如他們所見,那具屍體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腐爛的麵積比隋靖她們最開始看見的還要誇張。


    可以看見,幾乎已經腐爛了半個身子了。而且竟然還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


    就像一張紙上沒有完全熄滅的火苗,火焰還隨著完好的地方不斷燃燒下去。


    “肯定是你搞的鬼!”韋大師這會兒算是真正看出來了。“說!你到底做了什麽?”


    “嘖。”隋靖咋舌道:“你有證據嗎?”


    問完也沒給韋大師說話的機會。“既然沒有證據,那你憑什麽說是我搞的鬼。”


    “大爺,這樣可不行啊。”


    “強詞奪理。”韋大師強硬地打斷了隋靖的話,將手中剩下的符紙捏作一團扔在地上。


    “沒關係,沒關係。”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自己,一步一步朝著隋靖走過來。“反正你們也出不去。”


    “既然這個方法不行的話,那就隻好用更血腥的那一種了。”韋大師說道。


    “這是你們自找的。”說完,韋大師神經質地笑了起來。


    “去死吧——”


    “呃。”韋大師緩緩低頭看向捅穿自己腹部的匕首,想要說些什麽,嘴裏卻先噴出了一灘濃稠的鮮血。


    “你為什麽還有把匕首?”韋大師問道。


    他在隋靖進洞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她腰間別著的那把佩刀。


    為了絕對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他在剛剛那間臥室的時候就把她的佩刀取下來放在了一旁。


    她的佩刀成色和工藝製作都還不錯,他還想著之後留著給他自己用。


    她的背包自己也檢查過了,裏麵除了一些食物和一包麵粉之外,其他什麽利器也沒有攜帶。


    卻沒想到她居然還留了一手。


    “這個啊。”隋靖笑了笑:“我一直帶在身上的。”


    隋靖實話實說,這把匕首她從一開始就放在後腰,隻不過有外套遮著看不明顯罷了。


    隻是沒想到他都把她腰上的佩刀摘了,卻沒想多看一眼她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利刃。


    終究還是被自己的粗心大意害死了。


    “隻可惜,你剛剛沒有檢查到呢。”隋靖收斂起臉上不鹹不淡的笑容。“是不是很後悔?”


    她一旦不笑,就會讓人有一種如墜冰窖的感覺。


    倒也不是說她的臉色有多麽難看。而是一種極致的反差。


    前一刻還洋溢著笑意的臉龐,下一秒也可以染上獨屬於瘋子的冰冷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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