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現在一般人也看不見她們兩人,但隋靖和馮摘星仍然萬分小心,她們輕輕地將房門關上,力圖不弄出一點聲響,一舉一動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按照她那天在物業房間裏看見的時刻表來推斷的話,這個點物業的確是不在他自己的房間裏麵的。


    兩人在大廳裏逛了一圈後什麽都沒發現,便聚集在臥室門口。


    隋靖伸出一隻手想去扭動臥室的門把手,卻發現門被從裏麵反鎖住了。


    隋靖無奈地歎了口氣,從身上拿出一枚迴形針。她將迴形針繃直以後,插入了鎖孔裏麵。


    隻見她輕輕搗鼓了幾下,被反鎖住的門就忽然打開了一條微小的縫隙。


    “嗚——”


    隋靖剛把迴形針重新折好收了起來,就聽見臥室內傳來熟悉的嗚咽聲。


    “這是什麽?”馮摘星一臉震驚地看向隋靖。


    隋靖眯了眯眼,看著眼前蜷縮在地上人身蛇尾的嫵媚女子。若不是她的五官沒什麽特別大的變化,她還真想象不到現在趴在地上的蛇女就是那天被物業帶來她們房間的物業夫人。


    蛇女雖然看不見隋靖她們,卻能很清楚地聞到她們身上獨屬於人類自己的氣味。


    它知道,有人闖進來了。


    但它不知道究竟是誰闖進來了,而且現在物業也不在房間裏,它雙手和腰部都被細長結實的鐵鏈牢牢拴住,一分一毫都動彈不得。


    它隻能不停地輕聲嗚咽著,試圖能夠提醒其他“人”有非法闖入者。


    隋靖實在是被她吵得不行了,她繞到蛇女後方,幹淨利落的一掌劈在了蛇女頸部後方。蛇女瞬間失去意識,暈倒在地上。


    “它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馮摘星皺著眉頭問道。


    “不知道。”隋靖聲線冷冽,像是不怎麽關心蛇女究竟是如何變成這番模樣的。“先找找房間裏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聽見隋靖這麽說,馮摘星也隻好暫時打消自己旺盛的好奇心,認真搜尋起來。


    隋靖走到床頭位置,盯著眼前的牆壁沉吟半晌,而後伸手在那麵牆壁上敲了敲,對馮摘星說。“這裏好像有密道。”


    “密道?”馮摘星從另一側跑到隋靖身旁,仔細看了看這麵平平無奇的牆壁,最終也學著隋靖一樣伸出手敲了敲。“好像是欸。”


    “那要怎麽打開呢?”馮摘星嘀咕道。


    “哐——”在馮摘星滿眼驚歎的注視下,隋靖鬆開了從牆裏麵扯出來的拉環,從容地揚了揚唇角。“開了。”


    馮摘星:……還得是你。


    “這裏麵怎麽七拐八拐的。”馮摘星撇了撇嘴吐槽到。“還這麽黑,連一盞燈都沒有。”


    “有燈不會很明顯嗎?”隋靖反問了一句。


    不過也誠如馮摘星所言,這密道裏麵的確是沒有一絲光亮,要不是她們提前帶了手電筒,現在隻怕是要摸黑前進。


    而且裏麵的方向十分複雜,隋靖大致數了數,她們已經轉了大概十多次方向了,而且還上下了好幾次樓梯,卻依舊沒有到達密道盡頭。


    這密道的修建布局真的是合理的嗎?還是說,其實密道裏麵是屬於另外一個未知的空間呢?


    兩人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終於發現不遠處似乎正散發著一陣陣瑩瑩的寶藍色幽光。


    “到了。”隋靖走在更前麵一些,以至於她能率先看到前方的路況。


    “裏麵會不會有什麽可怕的怪物啊?”馮摘星總感覺前麵陰森森的,不免有些害怕。


    “別擔心。”隋靖安慰道。“就算有,它們現在也看不見我們。”


    馮摘星鄭重地點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隋靖身後。


    ——


    “這是——”隋靖眉心蹙了蹙,臉色不大好看。


    密道的盡頭是一個無比巨大的空間,裏麵整齊排列著數量驚人的巨型玻璃艙。


    每一個玻璃艙的外形就像是一顆龐大的膠囊,隻不過這些膠囊裏裝的不是藥,而是人。


    玻璃艙裏幾乎灌滿了寶藍色的藥水,藥水裏麵浸泡著形色各異的……該說是人類嗎?


    他們就和物業臥室裏的蛇女一樣,人不像人,動物不像動物。


    有的看起來還是正常人的模樣,卻偏偏長出了不屬於人類的翅膀。有的頭部是人類,脖子以下以下卻是禽類的身體。


    她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麽被變成這般模樣的,但大概率都和物業脫不開關係。


    他們全都安靜地閉著眼睛,仿若陷入無邊無際的沉睡一般。她們都不知道為什麽要把他們改造成這樣,為了滿足自己那變態而獵奇的心理,亦或是其他。


    說實話,他們大部分都被改造得很漂亮,但也都死氣沉沉。他們成了被圈養的牲畜,也許甚至還比不上被圈養的牲畜。


    “我們是不是該做些什麽?”馮摘星也被眼前這一幕嚇得不輕,連忙向隋靖問道。


    隋靖小弧度的搖了搖頭,表示她暫時還沒想到。


    她往前走了幾步,走到離她最近的那個玻璃艙前方站定。玻璃艙裏放著一個尚且年幼的小男孩,大概隻有七八歲的樣子。


    男孩的的胳膊被徹底改造成了雪白的翅膀,身體上也毛茸茸的,像是長出了羽毛。


    玻璃艙下方有一個小型的操作台,隋靖看向上麵是否有什麽她能看懂的文字。然而,操作台上隻有一紅一黃兩個按鈕,除此之外隻有一塊顯示屏,再沒有其他。


    在隋靖雙手接觸到操作台的一瞬間,玻璃艙內的男孩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瞳孔很黑,就像是一隻真正的鳥類一般。可是莫名的,隋靖還是從他眼裏看到了懇求的意味。


    艙內的藥水直淹到了頸部。以至於這些孩子們的腦袋還是暴露在藥水外邊兒的。


    “吱——吱——”男孩喉嚨裏發出悲慟的啼叫,哀轉久絕。按理來說,現在時間還沒到,它應當是看不見自己的。難道說是他感覺到了?


    隋靖黑白分明的眼睛蒙上一層冷意,他們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男孩兒這一聲啼叫驚醒了大部分玻璃艙內的改造人。瞬間,場麵變得不可控起來,屋內各種啼叫嘶吼聲不絕於耳。


    “怎麽辦?”馮摘星湊到隋靖旁邊。“再不想辦法,說不定會把物業招過來。”


    隋靖斂下眉眼沉默半晌,開口道。“砸了吧,放他們離開。”


    “!”馮摘星瞪大了雙眼。“這能行嘛?”


    隋靖接過馮摘星遞過來的錘子,朝著麵前的玻璃艙砸去。“總要試試。”


    在她拿著錘子砸上去的一瞬間,她發現自己的身體漸漸顯現出來。看來是時間到了。


    不過沒關係,現在隱不隱身,看不看見都已經不重要了。


    該說這錘子不愧是保潔給她的嗎?這還沒砸上幾下,玻璃艙就已經被砸得粉碎,裏麵寶藍色的液體流了一地,沾到了隋靖的鞋上麵。


    隋靖抬頭看了眼數量巨大的玻璃艙,要真是一個個去砸玻璃艙的話,還不知道要砸到猴年馬月去了。


    猛然,她看見屋子中心似乎安置著一個供電總台。是不是隻要把電斷了,他們就都能出來了。


    不過,總台上也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玻璃罩,看來還是得砸。


    正當隋靖舉起錘子準備朝著玻璃罩砸下去的時候,聽見入口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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