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辭在房間裏睡得昏昏沉沉的,雙眉緊蹙,大概是在睡夢中也不怎麽安穩,


    “!”顏辭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她揉了揉額角坐了起來,迴想著自己為什麽會突然睡著,她眉尖輕輕一蹙,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


    她拿出手機,發現離天亮還有兩個多小時,可是隋靖似乎已經出去很久了。


    她說好很快就會迴來。顏辭絲毫不懷疑隋靖話語的真實性,姐姐總是有自己的想法,也總能安排得當。


    可是現在幾乎一夜都要過去了,居然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如果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耽擱了,那一定是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危險。


    而且她現在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動的格外劇烈,這使她十分不安。


    可是隋靖走之前並沒有告訴她自己要去哪兒,就算她現在想出去尋找也毫無頭緒。而且如果就算她現在真的出去了,難道就能幫得上什麽忙嗎?未必不會惹出更糟糕的麻煩。


    顯然,顏辭沒有那個自信能“功成身退”。


    可是要讓她在房間裏坐著幹等那麽久,她似乎也沒辦法能夠安然做到。


    思來想去,顏辭決定去隔壁房間尋求其他隊友商量一下是否有什麽解決辦法。畢竟一個人的力量總是十分微薄的。


    顏辭傾耳覆在門上仔細辨別外麵走廊上是否有其他的聲音,在確定門外沒人的情況下,她輕輕打開了門。


    此時天色未亮。外邊兒的走廊上仍然還是漆黑一片,隻有牆壁上的蠟燭發出的點點微光。


    “叩叩——”顏辭輕叩了兩下隔壁房門,不太確定在這個時間點,裏麵的人聽見了是否會開門。


    等了一會兒,顏辭見裏麵並沒有發出任何動靜,不免有些疑惑。


    是沒聽到嗎?還是不敢來開門?


    顏辭再次叩了叩門,並輕聲說道“我是顏辭,緊急情況,開開門啊。”


    裏麵仍然沒有一絲聲響。她是不相信有哪個人真的會睡那麽熟。


    而且這間房住的是巴魯赫和田玉生。巴魯赫不知道,但田玉生曾說過他晚上睡眠質量非常不好。隻要聽見一點點風吹草動他就會馬上醒來。這也是為什麽顏辭會來找他們的原因。


    可是現在,顏辭自認為雖然她敲門的聲音不是特別大,但在室內也不會一點兒都聽不見。


    顏辭心頭倏然湧上一股不妙的預感,直覺告訴她,屋子裏麵的那兩人可能也遇到了麻煩。


    她咬了咬牙,從外套裏掏出一枚迴形針。她先是將迴形針扯直,然後放入鎖孔。


    這個辦法隻能開一些比較簡單的鎖,不過好在這房門的門鎖沒有太複雜。


    哢噠一聲,房門被打開了。顏辭將迴形針重新折好放迴口袋,朝著屋內走了進去。


    ——


    “……”隋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坐在一間看起來廢棄了的雜物間的地麵麵。房間裏淨是一些破爛的書籍和雜物。


    她感覺到自己的四肢有些不適,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捆住了。


    隻不過捆她的這個人著實沒什麽經驗,誰會捆人的時候把手捆在身前的。


    隋靖眼裏露出細碎的光芒,不像是在笑——,反而更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點子。


    她並沒有馬上動作,她就坐在地上,看著背對著她穿著黑色鬥篷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鬥篷人站在一張離她不算太遠的木桌前也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麽,隋靖醒了有一會了,也不見他轉過身來。


    也許是隋靖的目光實在是太過有存在感,鬥篷人終於轉過了身體。他朝著隋靖一步步走來,在離隋靖大概半米遠的地方停下不動了。


    “你醒了。”鬥篷人說道,語氣居然還算得上是溫和。“感覺怎麽樣?”


    “什麽?”隋靖不明白,她現在手腳都被捆著,能有什麽感覺。


    鬥篷人端詳了隋靖幾眼,陡然輕笑一聲。“看起來還不錯。”


    縱然是隋靖,此刻也一頭霧水,不知道麵前這個奇怪的人究竟在打什麽啞謎。


    “為什麽抓我?”隋靖問道。


    “噓。”鬥篷人在自己嘴唇前豎起了食指。“這是秘密,獨屬於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說完,鬥篷人又轉身迴到那張陳舊的木桌麵前,繼續他的“工作”。


    隋靖心底一陣無語,你倒是告訴我是什麽秘密再談其他的不行?


    不過……,隋靖視線一直跟著鬥篷人,他這張臉,總感覺自己在什麽地方見過。


    雖說鬥篷人的麵貌長得十分普通,屬於是放在人堆裏就認不出來的極其大眾化的那一種。


    但是隋靖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很有自信的,而且她對於人臉有一種過分的敏銳度。假如當真是從未見過的臉孔的話,她是不會有這種熟悉的感覺的。


    不過這種熟悉感並不強烈,想來應當是沒見過幾麵,一麵之交的可能性很大。


    這也是她在走廊裏看見他的麵孔的一瞬間,會感到有一絲疑惑的原因。


    隋靖在腦子裏仔細地篩選了一遍這幾天見過的人,好像又確實沒有見過鬥篷人。


    不過他既然穿著這件專有的鬥篷,就說明他的確是這座教堂裏的人。


    所以,她到底是漏了誰呢?


    隋靖上下打量著鬥篷人,在鬥篷人側臉對著她的時候,她隱約看見鬥篷人眉心似乎有一塊很小的疤痕。如果不仔細看,幾乎很難注意得到。


    隋靖靈光一閃,她記起來了。


    這張臉,她昨天在那座廢棄教堂的時候見過。不過不是跟著他們一起的那些正常教徒,而是躺在地上的那些病患之一。而且他最靠近教堂大門,是故他們進入教堂之後第一眼就能看見他。


    可那個人他們看過,骨頭盡碎,皮肉緊縮。整個人都已經被那所謂的詛咒折磨不成樣子,目前似乎隻有頭骨還是完整的。也正是通過頭骨的結構和眉心的那道疤痕,隋靖才勉強記起這張臉的真正主人。


    他們昨天仔細看過,那人已經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了,所以不可能像現在一樣安然無恙的站在她麵前。


    所以,現在她麵前這個鬥篷人,毫無疑問是假冒的。他靠已經快死去的人的麵容來偽裝自己。


    想到這,隋靖雙眸微眯,警惕性驟然拔高,她不清楚這人偽裝成其他人混入教堂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混淆視聽,還是借機殺人。


    隋靖眉眼低垂,被捆著的雙手緩緩向自己的鞋邊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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