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扶景跑了過來,正在打鬥之人馬上留意到她,立即有一人脫身出來向王扶景射出三把飛刀。


    王扶景順勢跳起,體內忽然湧出一股澎湃的力量,就好比久旱逢甘霖,讓她感覺通體舒暢淋漓,仿佛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許多遍。


    恍惚間,這一跳就足足跳到八尺來高,生生避開飛刀軌跡,又如飛燕般輕巧落地,朝飛刀之人俯衝了過去。


    是有內力的高手!那殺手眼色微變,不過想到此人已經身中毒彈,毒發也隻是早晚的事情,便又咬牙衝過來,沒有再用飛刀,隻拿一條九節鞭爆開空氣甩了過來。


    “咻”的一聲,王扶景的袖刀便被絞住,鞭聲靈巧的宛如遊蛇。


    見勢,那人左手又出一道飛刀,直插王扶景麵門。


    王扶景果斷地扔下了袖刀,矮身避開暗器,右腳足底發力,瞬間整個身體都彈起來,一襲白紗綢裙獵獵作響,拳風猛的便撲了過去。


    那人後退幾步,九節鞭“唰”的便護住自己,舞得密不透風。


    王扶景手下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慢下來,隻見她毫不猶豫地一拳便打入綿密的鞭影之中。


    姿態狂放無比,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手臂,端的是一拳便要人命的架勢!


    內力化形!


    殺手忍不住心髒一縮,手中鞭影直朝王扶景的脖子甩去,隻要鞭上鋒利的刀片碰到了王扶景的咽喉,誰死在前頭都未可知。


    誰知,被一拳轟死的情況並未發生,也沒有感受到任何強大的內力,隻是鞭子已經收不迴來了。


    隻見王扶景攥緊了鞭身,手掌皮肉瞬間便被鋒利的刀口劃開,殷紅的鮮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明明是件很疼的事情,卻渾然不知似的,嘴上掛著陰森森的笑意,漂亮的眼睛也眯起來,似乎很享受這樣受虐。


    見王扶景笑得像個變態,殺手心裏陣陣發毛,索性掏出僅剩的飛刀扔了過去,扭頭便要朝其他殺手跑過去,想要拉個墊背的。


    王扶景兩隻手攥著九節鞭,跑得比他快多了,幾息的功夫便攆上他,手中九節鞭飛快地自後麵套上他的脖子,殺手便這樣在詭異的恐懼之中被自己的慣性給割了喉。


    方才那股力量不知是在身體何處,這種渾身都充滿力量的感覺實在是太妙了,王扶景看著自己流滿血的手掌愣了片刻,隨即便捂著嘴向遠處跑過去。


    一邊跑還一邊看向西涼國來的侍衛們,她已經要憋不住氣了,不知道這些人還能忍多久。


    想著便見許多侍衛已經變得有些體力不支,刀法也隻能勉強地應對殺手的攻擊,看起來過不了幾招就要被人幹倒了。


    王扶景狠下心,專心向外麵跑去,在完全沒有青紫色霧氣的地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便朝被人護在中心的和尚跑了過去。


    那些護在和尚身旁的老和尚和侍衛們明顯變得有些力不從心,王扶景小心地避開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拳頭和刀劍,終於擠到和尚堆裏,把穿著最華麗的禿頭夾到腋下橫抱著,狠狠地撞開打得脫不開手的人群,這就拚命地向遠離此地的地方跑去。


    這些笨蛋!明明隻要跑到外麵再打就不會受這些毒氣的影響了!


    王扶景打算著將眾人引誘到毒氣稀薄的地方,隻好抱住了他們的寶貝大人物向遠處跑。


    殊不知除了她,不是誰都能在氣息紊亂、注意分散之時,還能憋足一盞茶的氣。


    見聖僧被人擄走,剩下之人紛紛不再戀戰,緊咬著王扶景便跟了出來。


    因為右臂撈著一個身長腿長的大家夥,所以王扶景隻好用拳頭打發掉來人,不然就是揮舞著和尚的身體,用他的長腿踢人,或者用禿頭撞人家的肚子,一時間悲壯嚴肅的場麵變得有些哭笑不得。


    穀鏡忍不下去了,隻好默默開口說道:“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跑。”


    王扶景時刻閉著氣,不想出聲以對,隻好用力抓了抓和尚的身體,示意自己知道了,但是不會聽他的話。


    屁股上方被人抓了一把,穀鏡睜大了眼睛,用力掙紮了一下,胳膊腿也彎了下去,打算先讓自己腳著地,站起來自己走。


    見手上之人不老實,王扶景手臂一個用力,將人托到自己肩膀上扛了起來。


    但是因為和尚太寬了,而且她的肩膀沒有那麽長,所以隻好將就著擔了一半兒的肚子,她的手臂就這樣撐著他的窄腰,整個和尚像是一個麵袋子般垂到她身前身後,一晃一晃的十分好笑。


    感受到王扶景身前的柔軟,穀鏡終於打落她的手掌,自己從肩頭躍了下來,正常的站起來時比王扶景還高出兩頭。


    看著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王扶景,他雙目低垂著,欣長的眼睫鴉羽般掩住視線,右掌豎至胸前,朝著王扶景彎腰行了個和尚禮。


    “施主唐突,恕小僧萬不能配合。”


    王扶景聽到聲音不由得怔了一下,心想這麽好聽的聲音,來聽禪的女施主豈不是要擠破腦袋了。


    想著便笑道:“會唱曲兒嗎?你給我唱個曲兒聽聽來。”


    穀鏡:“……”


    此人好像變得更加不靠譜了。


    不過也可能生性如此,如今更加放肆了些。


    想起前一陣子她做的那些誇張的事情,穀鏡覺得她這麽說倒是也符合本分。


    此處的毒霧已經變得有些稀薄,肉眼可見的霧氣也緩緩散去,王扶景緩緩吸了口氣,“就此處吧,我忍不了了。”


    說話間,便有一人拿刀捅至穀鏡後心。


    王扶景動腳動了一半,便又轉身去尋別人的麻煩去了。


    但見穀鏡身形稍動,鮮紅的袈衣輕輕擺動了一下,修長的手指點過來人手腕,那隻手腕“哢吧”一聲便軟了下去,長刀脫手而落,人也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誰成想此人竟有如此高深的功夫!


    還未退幾步,再見穀鏡又是一個移步,兩指並攏,輕點了下那人額心,如同在做尋常的點化般。再收手時,殺手額間一點殷紅,人已倒地不起,已然氣絕了。


    “原來是個殺生的和尚啊,”王扶景笑眯眯看著他道。


    “……”穀鏡奇怪地看了王扶景一眼,不知此人為何要裝作不認識他。


    正在此時,便見他身旁一個圓頭大眼的侍衛突然看向一旁大喊道,“保護聖子!”


    兩人同時看向空無一人的方向,王扶景隻覺一股涼意自腳底升起,反應過來時,一把大刀已經尋機猛插了過來,穀鏡立刻撲到王扶景的位置,手掌還未推出,這把帶有內力的刀身直接將二人插了個對穿!


    “混蛋!”王扶景低頭看著從肩胛骨透出來的紅刀子痛罵一聲,“被人砍你抱我做什麽,你以為串肉呢!要死你自己去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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