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林赤心中清楚的知道,在明軍自己大軍都還在攻城下仍然喪心病狂的轟擊下,這次敵軍登城的可能性很大,他必須得對登城以後的明軍做出防備,這裏也能看出經驗的豐富。


    盡管還有部分元軍探出頭向下射擊,但很大部分還沒來得發射,就被奔雷軍或是弩箭手打掉。


    而井闌車之上的奔雷軍也在不斷對城頭的長槍兵進行射擊。


    後方的迴迴炮還在進行轟擊,這次有兩顆炮彈落在城下,瞬間帶走數人性命,數人重傷,十餘人輕傷。


    吳良看著這一幕,雖心中極為不舍,但依然沒有向後傳達停下轟擊。


    城頭上的元軍被轟炸的更多,虎林赤見狀,隻得再次增兵,他很明白,這個時候,察罕帖木兒的大軍已經出動了,這東昌路要是被攻下,察罕帖木兒率軍到來之後必然會麵臨大敗。


    虎林赤向城頭直接增兵一千,當哪處的軍士被迴迴炮轟擊後,立即便有其餘軍士補上。


    而轟擊在城牆上的炮彈,仍然有,這次也有一架雲梯受到波及,但大部分雲梯的軍士,差不多已經抵達城頭。


    在井闌車上奔雷軍軍士的掩護下,一部分直接跳上城頭,一部分被元軍長槍刺下,一部分直接反殺長槍兵,登上城頭。


    但登上城頭的第一批人,很快便是遭到了火銃與銃炮的打擊,瞬間倒地身亡。


    第二批進入城頭的軍士,即便立即翻滾,衝殺向元軍,但大部仍舊被射殺。


    而此時城頭的元軍也是收起火銃,拿上刀劍,向著登上城頭的明軍殺來。


    期間虎林赤再次增兵數百,來到城頭對還在登城的明軍進行防備。


    吳良這次進攻,雖攻入城頭,但很快又被趕下,盡管下方的軍士不斷在向上攀登而去,但登上城頭的軍士正在逐漸變少。


    盡管在各種掩護下,這次登城,最終被元軍化解。


    後方的郭英見這次登城仍舊失敗,當即下令。


    “讓吳良退下來,告訴耿再成,再出三千軍,讓張赫率軍攻城!”


    郭英的命令很快傳達下去,耿再成當即讓張赫帶著三千軍,一架井闌車,前去接替吳良。


    這張赫,與吳良一樣,同樣是曆史上的淮西二十四將之一,當初更是帶著近千鄉兵來投,後來便是隨軍征戰,能力同樣不低。


    而吳良在得到命令之後,便是恨恨的率軍撤離,從他內心而言,他是真不想退下去,這一次,損兵近半,這麽下去,他心頭不甘,但他也沒有辦法。


    城上的虎林赤見吳良率軍退去,一口氣還沒有吐出來,就見到城下遠方又是數千人向著城下而來。


    虎林赤突然想到什麽。


    “所有人,注意明軍迴迴炮,注意躲避!”


    然而他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上空的炮彈如期而至。


    吳良在撤離時看著被轟擊的城頭,一陣冷笑。


    虎林赤一陣無奈,隻得再次增兵一千,增援以及替換城頭受傷較重的人,不然,明軍的下一輪攻勢,他可就沒有那麽好守了。


    中軍的朱元啟看著吳良發動的攻城,大致對元軍的戰力有了一個認識,同時元軍出現了性能與射程更佳的火銃,他也是知道了。


    想到這裏,朱元啟很是感慨,這真是有一方出現了超前的武器時,其他人都會奮起直追,想辦法去研究。


    看看元廷就知道了,元廷的火器雖然一直有在進步,但進步的速度,其實並不大,然而他這裏火繩槍的出現,元廷一年不到,火銃與銃炮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著,再過兩年,這火繩槍說不準還真會被元廷搞出來。


    “這元廷的進步,是真的挺快的啊,想想去年,哪能做到現在這個地步,在火繩槍、迴迴炮以及各類攻城軍械的掩護下,換做去年,此刻城頭已是打得難分難解,哪會像今天一樣,才攻上城頭兩次,其中一次還是依靠迴迴炮強行登城。”


    劉基聞言,轉頭迴應朱元啟。


    “明王可有想過,此間元軍,未必是去年東昌路的元軍啊。”


    朱元啟聽後卻是一笑,這個問題,確實有趣。


    “如今時間過去多久了?”


    劉基抬頭看了看,仔細沉思過後才迴。


    “差不多有一個時辰了。”


    朱元啟瑤瑤看向城頭,神色嚴肅。


    “去告訴郭英,一個時辰後,元軍城內元軍若無異動,直接使用大炮,投入全部奔雷軍攻城!


    另外,此次攻城,再加強一下進攻強度。”


    一個時辰,東昌路周邊的幾個地方,若是真有元軍,也差不多已經到周邊了,這次為了元軍能夠上當,他派出的哨探都極少,就是為了給察罕帖木兒一副他朱元啟膨脹的態度。


    而且,若是騎兵,這個時候,恐怕已經是來到他兩翼以及後方了,現在還沒來,要麽就是元軍主力沒在東昌路,要麽就是還在等機會。


    朱元啟可不想繼續等待下去繼續與察罕帖木兒捉迷藏了,因為沒什麽意思。


    此時張赫已經率領三千明軍開始攻城,同樣有五百奔雷軍協助攻城。


    張赫一來接手,卻是沒有如同吳良一般攻城,而是用重盾兵第一個登上雲梯,其餘登城軍士緊隨其後,輕盾兵掩護奔雷軍以及弩箭手。


    而事實也表明,張赫的這番動作很有成效,元軍的火銃,哪怕是銃炮,一時間也奈何不了重盾兵的攀登,雖然速度有些緩慢,但起碼距離城頭,越來越近。


    而唯一的缺陷便是弩箭手與奔雷軍失去了重盾兵的保護,一時間傷亡不少。


    城上的虎林赤見到這一幕,很是沉重。


    “命重盾兵站前,長槍兵跟在重盾兵身後,待明軍露頭,將明軍撞下去!”


    與此同時,虎林赤又在城頭之上開始頂著井闌車奔雷軍的射擊增兵,隻為防止明軍的登城。


    雲梯之上手持重盾的壯漢,在達到城頭的前一刻,便將身體向前貼了一些,左臂緊緊握住重盾,右手牢牢抓住雲梯最上段突出的一部分。


    而緊緊跟隨在重盾兵身後的軍士,則同樣身子前傾,手中的長槍已是對準雲梯與城頭唯一漏出來的那一點縫隙。


    元軍重盾兵用盾撞向登城重盾兵,雲梯之上的重盾兵死死抓著那凸出的一部,而下方的軍士利用元軍重盾兵的重盾向前,露出身體上身唯一的空檔,長槍直接刺了過去。


    這時上方的重盾兵當即踏入城頭,後麵軍士緊跟而上。


    這套動作熟練無比,顯然經過長久的訓練的才能達到。


    這一幕,後方的耿再成,前軍的郭英眾人,以及在中軍的朱元啟都驚了,這一次進攻,登上城頭他們在遠處隻覺得好像太過輕鬆了一些。


    而在城頭的虎林赤可就沒那麽好心情了,此時的臉色陰沉無比。


    “馬上向城頭增派兩千人,哪怕就是用命填,也要將這些明軍趕下去,記得,用我們帶來的人!”


    虎林赤看向身旁的副將,整個人異常憤怒,他從未想過,他守的城,竟然這樣就被明軍登上城牆。


    城下的張赫見狀,當即讓其餘軍士抓緊登上城頭,而後方的耿再成,再次派出兩千人,協同張赫攻城。


    當登上城頭的明軍越來越多,很快城頭之上就展開一場血戰。


    城頭的元軍不斷用命填,虎林赤不斷增派大軍,而登城的軍士沒有那麽快抵達城頭,雙戰血戰半個時辰,明軍的在城頭的活動範圍卻是在不斷被壓縮。


    張赫見此,正準備親自登上城頭,卻隻見從城池兩側,出現大量元軍,而正麵大門,突然大開,元軍火銃手率先發難,隨後大軍緊隨而出。


    張赫見狀,當即迎向從城門而出的元軍,而後方的耿再成,已是率軍奔向兩側的元軍。


    這時兩人都已經反應過來,城內元軍突然出擊,定然其餘地方的大軍到了。


    而在中軍的朱元啟,見到元軍的異動,當即神色一喜,他明白,這是他與劉基猜對了,元軍的主力大軍,就在東昌路。


    就在這時,後方的鄧愈率先來信,元軍已攻下莘縣與安樂,元軍數量雖不明,但至少數萬。


    然而敵情一出現,瞬間四處皆是傳來訊息。


    張恆在右翼遭到數萬元軍騎兵的衝陣,傅友德在左翼同樣遭受數萬步騎元軍的襲擊。


    而前軍的郭英,遭到了察罕帖木兒親率大軍的強襲,以及城內虎林赤大軍盡出反擊,已是退至預定的地方進行防備。


    察罕帖木兒在擊退郭英前軍後,便是收到各處傳來的戰報,他這次,總算是將朱元啟徹底圍住。


    “哈哈!天命在我大元,你們注定將要滅亡!”


    而在中軍的朱元啟,聽著這些戰報信息,心中不僅不憂,反而盡是喜色。


    “傳令徐達與湯和、常遇春,立即開始行動!”


    這是早已經定好的,隨著張樺將信號發出,後方的人員便立即向徐達等人傳信。


    而在後方耿君用,當即率領兩萬軍,做出一副勢必要奪迴莘縣、陽穀以及安樂等地之態,以讓朱元啟突圍。


    朱元啟此時的中軍營地也向後退了五裏,而營寨已是開始建設,各部均按照戰前既定的計劃在行動。


    “稟明王,前軍郭帥來信,如今前軍已在中軍大營前五裏外紮營,元軍已被擋住,另元軍數量至少五萬以上。


    同時郭帥請明王放心,必定按照既定戰略行事,絕不會提前反擊。”


    “稟明王,右翼張帥來信,如今右翼大軍在距離中軍五裏的位置外,已經抵擋住元軍騎兵衝擊,目前隻發現元軍騎兵,若是有新的信息,將第一時間稟明明王。”


    “稟明王,左翼傅總管來信,左翼大軍已將元軍抵擋在五裏之外,元軍數目數萬,必將按照明王之令行事。”


    “稟明王,後軍鄧帥來信,後軍已將元軍抵擋在六裏外,元軍數目至少五萬以上,約莫八萬左右,大軍已經做好準備,隨時等待明王軍令。”


    各部的消息先後傳迴,朱元啟沒有絲毫的慌張,反而與劉基有說有笑的說著。


    “伯溫,這元軍的數量,恐怕不止我們事先分析的啊,看各處的軍報,元軍數量恐怕在二十萬以上了。


    哪怕左右兩翼各五萬,也是十萬人,後軍鄧愈方向,元軍還要防守莘縣與安樂,鄧愈估計的八萬,應該不會有太大偏差。


    至於前軍郭英那裏,東昌路本就有差不多三萬人,加上察罕帖木兒的大軍,恐怕是壓力最大的了。


    真是奇怪,這元軍,是不管益都路那邊了嗎?”


    劉基看著地圖,隨即緩緩迴應。


    “明王,何必想這麽多,元軍即便比我們猜測的多出幾萬軍,但對於大勢,不會有所改變。


    而且益都路那裏,定然會有大軍存在,不然,那察罕帖木兒費這麽大心思做什麽?


    若是常遇春的大軍匯同而來,他們拿什麽抵擋,更別說,元軍在濟南路同樣留有大軍,牽製陳德呢。


    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守,不還手的守,讓那察罕帖木兒相信,隻要他一直進攻,就會突破。


    況且,這會說不定那察罕帖木兒已經向元大都那裏發去軍報報捷了呢,畢竟,這可是大功啊,在下不信察罕帖木兒能不清楚,不心動。


    隻要元廷知道了這個消息,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察罕帖木兒即便想率大軍離去,也不可能了,除非,他敢頂著違抗大都方麵軍令的斬頭之險。


    這個魄力,明王相信察罕帖木兒有嗎?”


    朱元啟搖搖頭,這種事情,還真沒多少人敢去做。


    隨即朱元啟也不再去想,如今已經被圍,還是老老實實的考慮防守吧。


    而在外麵的察罕帖木兒,也卻是如同劉基所說,再三確認朱元啟大軍被圍在東昌路外後,便是向大都方向傳去這個喜訊,整個信件,話裏話外都有一些邀功的味道在裏麵。


    處理好此事之後,察罕帖木兒便是親率大軍來到前方,準備親自督戰,以早些攻破明軍,然後俘獲朱元啟。


    “如何,進攻可有進展?”


    察罕帖木兒到來之後,當即問向關保。


    “將軍,虎林赤親自帶軍進攻,都沒能攻破明軍防線,隻是向前推進了百步,尤其是明軍的火繩槍,對大軍的進攻造成了很大的阻礙。


    還有明軍的迴迴炮,同樣如此。”


    察罕帖木兒遙遙看去,隨即說道:“再攻兩次,若是還沒有進展,停下吧,明軍倉促之下都沒能攻破,今天是不用指望了。


    等我軍重新調整一番,再攻,同時傳訊各部,注意明軍突圍,若是明軍反擊,則立即做好防守,同時上報!”


    這個時候,察罕帖木兒反正是不急了,隻要朱元啟不跑,他也可以耗,正好大都的武備寺正在鑄造新的迴迴炮。


    若是朱元啟要突圍,那他攻破朱元啟大軍的幾率又會大很多,畢竟,十多萬人,朱元啟又能帶多少人迴去?


    而且朱元啟一旦突圍,大軍可就散了,畢竟主帥都跑了,你還指望下麵的人繼續為你賣命?


    反正那樣的大軍他察罕帖木兒還沒有見到。


    朱元啟在被察罕帖木兒包圍之後,另外幾處的湯和、徐達、常遇春幾人,在接到朱元啟的傳來的軍令後,便是立即開始行動起來。


    率先開始的,就是常遇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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