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興帶著軍士,一同登上雲梯,下方的弓箭手,精準的射殺著冒出頭的守軍。


    這些弓箭手,差不多可以說是神射手了,經驗老道,準確度極高。


    可以這樣說。朱元啟的親軍,是全軍最為精銳的存在,每一個加入的軍士,都是經過篩選之後,合格方才能進入的。


    朱元璋的親軍同樣如此,從馮國勝成為朱元璋親衛統領開始,便是一直向郭興取經,建立的親軍,也是跟著朱元啟的模式開展的。


    這兩兄弟的親軍戰鬥力,可以說是全軍獨一檔的存在,使得其餘人練兵,多多少少都有些向這兩人的親軍靠近。


    隻是親軍的待遇比其餘軍士要高一些,使得徐達,湯和他們不能完全照搬。


    登在雲梯第一個的人,即便有著弓箭手的壓製,也沒有來到城頭,便是身亡。


    但這進攻的強度,讓這城頭的守將十分心力憔悴。


    他發現,自己底下的這些軍士,竟然不敢冒頭出去對登城的朱元啟親軍進攻,而是躲在城垛之下,把石塊給合力拋出去,這讓他很是憤怒。


    然而無論他如何發號施令,隻有極少的軍士會聽,而後探出頭便身死,這讓其他人更加堅定了不冒出頭的想法。


    這守將無奈,隻有將身邊的數百人派出,然而這些人的膽量,也勇武不到哪裏去,防守起來十分小心翼翼,動作極慢,這一幕,讓這守將想斬人的心都有了。


    這守將也有些才能,當即讓軍士配上長槍,守在牆後,待郭興等人攻上城頭,便用長槍刺出。


    城頭的變化郭興無心關注,他現在已經快要登上城頭。


    郭興看著自己頭上的軍士,眼見他要登上城頭,便見到數柄長槍刺向他,雖有甲具保護,沒有洞穿身體,但掉下城下不知生死。


    郭興見狀,將圓盾用左手拿住,同時手指扶住雲梯,右手將嘴中含著的長刀取下,待即將來到城頭時,身體向後一傾,隨即用力向前方撞去。


    城頭用長槍刺向郭興的守軍,反被推倒,郭興趁勢跳上城頭,殺向城頭守軍。


    有了郭興登城,後麵的軍士也是以極快的速度登上城頭,逐漸,登上城頭的軍士越來越多。


    朱元啟在城下遠處看著郭興登上城頭,便知道大局已定,也是欣慰的笑了。


    郭英,費聚等人見狀,拳頭向著空中揮動,郭興登城,他們雖然高興,但他們卻又不甘,要是再攻一次,他們也有信心直接攻下。


    隨即郭英等人帶著大軍,一同衝去,喊殺聲震天。


    郭興在城頭大殺四方,隨著登城的軍士增多,城上的守軍逐漸絕望,這守將見城破已是必然,又無處可逃,便是率軍投降,很是幹脆。


    這守將很快便被帶到朱元啟身前,一番詢問,這人也極為配合,隨即也說出了陳友諒派信使前來一事,朱元啟了解清楚之後,又是一番安慰,便讓他下去了。


    朱元啟緊緊盯著地圖,想著陳友諒大軍現在應該到哪裏了。


    “張樺,立即聯係布置在陳友諒軍中的錦衣衛,打探清楚,陳友諒現在到哪裏了!”


    當初布置的錦衣衛雖然不多,隻是為了留一手,不曾想現在卻是派上了用場。


    朱元啟說完,隨後又看向郭英。


    “馬上派出哨探,沿著常山、江山、爛柯山等方向,查探敵軍!”


    朱元啟轉身看向地圖,眼中精光閃爍,現在衢州路已經攻下,接下來,就是收拾他陳友諒了。


    朱元啟沒想過就在衢州路等他,而是想著在他行進的路上,伏擊他,這一戰,攻下城後並沒有讓守軍跑掉,這裏發生的事,陳友諒也不知,伏擊他,有很高的成功率。


    如今,需要弄清楚的是,陳友諒到底走到哪裏了。


    很快,三個時辰過去了,外出的哨探還是沒有打探到陳友諒大軍,錦衣衛也是沒有情報傳迴,這讓朱元啟臉色極為不好。


    朱元啟獨自一人,看著地圖,腦中不斷想著這陳友諒去哪裏了。


    “我是不是把陳友諒想得太簡單了?”


    朱元啟不禁自問,如今陳友諒雖然不被關注,但他可是清楚,這人將來的成就的。


    朱元啟突然發現自己陷入了誤區,陳友諒就一定會來衢州路嗎?


    這個想法的滋生,讓朱元啟渾身一震,隨即將目光逐漸移向處州路。


    陳友諒來江浙,不可能是來散步的,必然是要來防備他的,或是來擊敗他的,而這樣,必然要來到他攻取的地方或是即將要攻取的地方。


    朱元啟隨即又將目光移動到饒州路,現在徐達正在向樂平州用軍,但這裏有徐壽輝留下的大將,沒有徐壽輝的令,陳友諒不會去,更不會就這樣將江浙行省其他地方給丟下不管。


    至於朱元璋,如今還在攻取安慶路,沒有什麽進展,那邊更是遙遠,更不可能。


    朱元啟隨即又將目光移向婺州路,如今婺州路已經被張恆與全旭攻下,婺州路殘餘的守軍退到武義、永康一帶。


    朱元啟看著看著,又看向紹興路,如今紹興路尚有徐壽輝殘軍三萬多,雖然目前被包圍,但仍然不可小覷。


    朱元啟皺眉沉思,他想不通陳友諒該去哪裏,若是防備他,最好的去處是信州路,因為不管是朱元璋還是徐達,表明了就是要往饒州路去,他這裏也極有可能從信州路去往饒州路。


    而若是要擊敗他,想到這裏,朱元啟一愣。


    陳友諒最多不過才五萬兵,憑什麽擊敗他?


    朱元啟隱隱間覺得發現了什麽,卻又始終沒有想到,眼睛一直看著處州路、婺州路、紹興路、信州路、衢州路等地,腦海中迅速思考著。


    沒一會,還是沒有想出來,而張樺卻是走了進來。


    “淮王,錦衣衛急報,前來衢州路的陳友諒大軍,停在了爛柯山,而且情報中表明,前來的敵軍,絕對沒有數萬之數!”


    朱元啟聽後,更是凝重,他猜對了,陳友諒果然沒有來衢州路。


    朱元啟看向地圖上的爛柯山,他若是要攻取處州路,必然要經過這爛柯山,但如果他從婺州路出兵,則完全可以繞過這地方,在這裏派兵駐守,完全沒有意義可言。


    除非,陳友諒在處州路謀劃著什麽,而且還得阻攔他直接從衢州路趕去的時間。


    約莫一炷香時間,朱元啟想到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陳友諒想匯合紹興路的殘軍,以紹興路為代價,說服方國珍一同攻取婺州路,然後將婺州路一同送與方國珍。


    想到這裏,朱元啟越發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不然,陳友諒大軍的蹤跡,該怎麽解釋?爛柯山這麽遠都突然派兵,又是為了什麽?


    “郭興,叫郭英馬上過來!快!”


    朱元啟隨即又看向張樺。


    “讓錦衣衛給俞通海傳信,讓他立即出兵紹興路,找出紹興路敵軍的位置!”


    如今雖然不知道陳友諒具體的想法,但這個可能,不能不管,而他也不敢派太多人過去,要是他的猜測是錯的,陳友諒的目的就是衢州路,那他無疑就失去了大破陳友諒的機會。


    很快,郭英就來了。


    朱元啟看向郭英,直接開始下令。


    “你馬上帶兩萬軍,將陳桓也一同帶去,立刻出發去往婺州路,若是婺州路正常,會同張恆他們一起,立即出兵處州路!”


    朱元啟現在隻希望,是他自己想多了,不然,婺州路的張恆他們,恐怕要遭重。


    然而有句話叫越是怕什麽就來什麽,第二日,朱元啟就收到陳友諒軍中錦衣衛傳來的情報,陳友諒大軍在處州路,具體動向,不得而知。


    這是在陳友諒軍中的百戶發出來的情報,如今的錦衣衛在陳友諒軍中隻有兩人,兩人都是百戶。


    朱元啟迅速走到地圖旁邊,看向處州路,同時又看向婺州路,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爛柯山陳友諒會安排一部分軍了,就是為了阻攔他直接從衢州路出兵處州路的。


    “郭興,傳我令,立即整軍,做好隨時拔營的準備!再把朱文正、費聚給我叫來!”


    “張樺,你馬上聯係婺州路那邊,我現在隻想知道一件事,婺州路,有沒有遭到襲擊,若是遭遇突襲,婺州路還在不在手上!


    另外再傳令給俞通海,讓他攻取紹興路,若是事不可為,便改為防守,堵住敵軍!”


    不一會,朱文正與費聚便是到來,全軍整軍,隨時準備出發的事情他們已經知道,同時也知道必然是出現了重大緊急之事才會如此。


    “淮王。”


    朱元啟看向兩人,將兩人帶到地圖旁邊。


    “看見這爛柯山沒有?如今這裏被陳友諒一部偏軍占據,具體人數雖不知,但人數絕對不會過萬,我現在給你們兩萬人,再加上全部奔雷軍,其餘器械任你們調動,你們需要多久,才能把這個地方給我打下來?”


    朱元啟對於這次被陳友諒擺了一道,心中很是不爽,出道這麽久以來,這是他吃過最大的虧。


    朱元啟可不是一個吃了虧還要受著的人,一旦婺州路的情報傳來,若是還在他手中,這一次,他要徹底包了陳友諒的餃子。


    方國珍要是也在裏麵,他連方國珍一起滅了,還省事,這會的朱元啟,已經被陳友諒激起了火氣,同時又不得不感慨,這陳友諒當真有些本事。


    他要是沒有提前幾年就安插了錦衣衛,這一次,他恐怕真的要栽,還是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的那種。


    兩人看了看,沉吟一會,又相互交談之後,費聚方才出聲。


    “稟淮王,我們隻需三日,三日必定攻下!”


    朱元啟聽了卻是搖搖頭。


    “我給不了你們三日,我隻給你們一日,一日之內,必須攻下!另外我再將我的親衛軍,調兩千人給你們。”


    朱元啟看向兩人,表情很是嚴肅,又充滿殺氣。


    朱文正與費聚聽後,略微猶豫之後,相互對視一眼,便點頭。


    “稟淮王,一日內,定然攻下!若攻不下,不用淮王治罪,我們便自斬頭顱謝罪!”


    朱文正開口應下,費聚在旁點頭,朱元啟見後,心中也是欣慰許多。


    “我告訴伱們,我不要你們的腦袋,隻要給我在一日內,攻下這地方就行!”


    “是!”


    兩人隨即退出,便是立即整備大軍,一炷香不到,便率軍出發。


    時間已是來到下午,朱元啟壓下心中的急躁與焦慮,等待著婺州路的情報傳來。


    又是一個時辰後,郭興匆匆趕來。


    “淮王,婺州路戰報。”


    朱元啟當即快步走到郭興身前,將戰報拿來,粗略看過之後,朱元啟一時很是複雜。


    張恆與全旭,一人在東陽被伏擊,一人在武義被伏擊,張恆身中數箭,全旭雖身中一箭,但身上亦有數處傷勢,兩人損兵近萬,如今帶著殘餘的一萬三千餘人,退往婺州路治府金華。


    陳友諒與紹興路殘餘大軍,聯合方國珍,正在強攻金華。


    朱元啟看著戰報中,兩人認錯的同時,又信誓旦旦定然守好金華,一時間憤怒與難受共存。


    全旭畢竟入軍不久,加上沒有預料,被伏擊都能理解,張恆可是老將了,大大小小的大戰不知打過多少,竟然還會粗心中伏,尤其是兩人損兵近萬,更是讓朱元啟難受。


    要知道他這次出兵以來,加起來的傷亡,都沒有這一次多!


    朱元啟看後用力捏著戰報,如今金華尚在,對於會不會被攻下,他沒有擔心,郭英已經過去,按路程現在也是到了。


    三萬多人,要是都守不住,那還真不如戰死的好。


    “郭興,傳令全軍,立即拔營,往處州路行進!”


    “另外,讓張樺馬上過來。”


    郭興迅速下去傳達朱元啟的命令,很快,張樺就來了。


    “爛柯山那裏,可有情報傳來?”


    張樺苦澀迴應。


    “稟淮王,尚無消息。”


    朱元啟也沒有發火,他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克製,越要冷靜。


    “你親自去爛柯山,若是已經攻下,讓他們立即出兵繁昌,必須盡快攻下,若是還沒有攻下,告訴他們,如果在我到爛柯山之前,還是沒有攻下,他們也別帶兵了,迴家種地去吧。”


    張樺聽後,滿是凝重,隨後便立即前往爛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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