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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落抬起淚眼,原是趙騖聽到這哭聲,心裏也悲切得不行。他咧咧嘴,想說什麽,忍了忍,最終隻說了幾個字:“走吧,迴家!”


    這一戰,好像要了趙騖所有的元氣,他不到四十歲,可是他一臉的悲戚,就像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他挺了挺背,想要抖落這一路的風塵和一路的悲傷。


    失子,而且是痛失雙生子,是他心裏永遠不可磨滅的痛。這一路迴來,他還要維持一個做主帥的尊嚴,他不能輕易的表現他的情感,他撐得好辛苦!


    雪落還是沒有忍住,潸然淚下。


    她迴頭望了望隊伍的後麵,那是一片馬蹄揚起的灰塵,在血色殘陽裏,像一團迷霧般升起。


    再仰起滿是清淚的臉龐,天空那兩隻雄鷹還在。它們,是否是大哥二哥追隨而來的亡靈?


    雪落突然痛徹心扉的放開嗓子喊道:“大哥,二哥,雪落來接你們了,我們一起迴家!”


    雪落的聲音淒厲的在隊伍上空盤旋。


    黑美人也是極通靈性,它也感覺到雪落的悲傷,它掉轉馬頭朝後,然後揚起前蹄朝那灰塵裏嘶叫了一聲。


    此時,整個隊伍停了下來,大家一起靜默著。


    趙騖背對著雪落,他聽到雪落的哭喊,他的肩膀劇烈的抖動了一下。


    雪落雙手緊拉著韁繩,放開嗓子再次喊道:“大哥,二哥,雪落來接你們了,我們一起迴家!”


    雪落調轉馬頭,她凝視著前方,那是迴家的方向!


    她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嘶啞,但她眼含熱淚,仍高聲再一次疾唿:“大哥,二哥,雪落來接你們了,我們一起迴家!”


    ---


    將軍府門口,方玉蕪第一眼看到將軍和雪落奔馳而來,她的心就呯呯的狂跳。莫名的心慌……


    她緊緊抓住宛白的手臂,仿佛不攀附在宛白身上,她就會像匹綢緞一樣滑溜溜的滑下來。


    “將軍!”方玉蕪的眼睛隨著將軍的身影而轉動,等將軍跳下馬來,站在她的麵前。她輕輕的喚了一句。


    “蕪兒恭迎將軍得勝迴朝!”


    趙騖勒住韁繩,跳下馬來。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夫人麵前,他銳眼一掃,就現方玉蕪神情不似往日,劍眉一皺,關切的問道:“蕪兒,你怎麽了?”


    程采過來的時候,就稟告過了方玉蕪受傷一事。他心裏也是掛念不止。


    方玉蕪淺淺一笑,鎮定下自己的心緒,道:“蕪兒擔憂將軍罷了!”


    雪落在此時也走到了母親的身邊,她緊咬著嘴唇,那裏幾乎可以滴出血來,一雙眼睛通紅。


    方玉蕪驚訝道:“雪落,你……”


    雪落低著頭,踢著地上的一顆小石頭。那個石頭圓圓的,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


    “雪落,生了什麽事?將軍,將軍,你快告訴我!”


    周圍鴉雀無聲,大家都看著雪落和將軍。


    雪落把頭扭到一邊,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將軍扶著方玉蕪,長歎了一口氣,目光暗沉,道:“蕪兒,你千萬不要激動。熠霖和熠燁……熠霖和熠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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