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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落微微一笑,說:“娘親,我自會顧忌銀麵性命的,他畢竟是……娘親,就放心好了!”


    方玉蕪聽她這樣一說,心裏一驚,知道雪落已經得知銀麵身份真相。此時她也就歎了一口氣,拉著雪落的手,說:“你這孩兒,的確有兩下了。今天為娘也見識了你的厲害,不過你自己還是要擔心。”


    雪落展顏一笑,說:“娘親,再過一段時間,爹爹就會迴朝了。可見吉人必有天相。”


    方玉蕪一聽大喜,說:“那就好了。那就好了。”


    她一疊聲說了兩句,可見她內心的欣喜。隻要將軍迴來,雪落麵臨的艱難險境就會迎刃而解吧。


    過了幾日,銀麵再返迴府中的時候,雪落見他神色欣喜,自知他已經將事情處理好了。


    雪落當下也極為高興,便叫銀麵一道上了望月閣。


    一壺美酒。


    這是程6離前日從藿香地區歸來,特地為將軍府奉上的。據說這是上好的葡萄酒,以前隻有藿香王才有資格品嚐的。自從上次叛亂之後,藿香地區的經濟一落千丈,族人們隻好拿出往年上供的物品,進行貿易交往,賴以維持生計。


    兩人喝著酒閑聊著。好像自從到了這將軍府,還沒有哪日像這般悠閑自在過。


    那一日忽然下起了大雪。


    雪落突然記起自己最後見親生父母的場景,也是在冬天,也是在一場大雪中。


    那時候父母要去北京參加那個古博大會,媽媽穿上她那件淡紫色的羊絨長裙,爸爸穿著一件淺黑色的外衣,係著一條紅色的圍巾。那紅圍巾是媽媽親手為他編織的,在風雨中格外耀眼。


    “爸爸,爸爸!”五歲的琉璃(雪落)又撲過去,眼淚如雪珠般滾下來:“爸爸答應過琉璃,辦完事就早點迴家來陪琉璃堆雪人哦!”


    爸爸把女兒一摟,把圍巾扯了下來,愛憐的給女兒係上,又刮刮她的小鼻子:“琉璃是大姑娘了哦,怎麽還要哭鼻子!”


    “爸……爸……我不哭……我是大姑娘了……”琉璃(雪落)抽抽答答的說,小臉凍得通紅。


    媽媽走過來,小心翼翼的把圍巾給琉璃(雪落)扯了扯,笑著說:“我們的琉璃是乖寶貝,在家聽爺爺的話,爸爸媽媽七天之後就會迴來了。到時陪琉璃堆個大大的雪人,好不好?”


    琉璃(雪落)轉涕為笑。


    “爸爸,媽媽,早點迴來,陪琉璃堆雪人!”爸爸媽媽走後,琉璃(雪落)係著那條紅圍巾,天天坐在門口望著漫天的飛雪念叨著。


    那年的雪特別大。好像也下了特別久。可是整個冬天過去,爸爸媽媽也沒有再迴來。


    想到這兒,雪落的神色黯然,她獨自玩弄著手上的杯盞。


    沒了爸爸,沒了媽媽,沒了爺爺,也沒有那條心愛的紅圍巾了。這一切好像離自己是那麽的遙遠,或許,隔了三千年,或許,隔了七千年,或許,隔了一萬年,甚至更久吧。誰也不知道,到底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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