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長!”


    現在還是奶油小生的黃三石,有些疑惑的看著陳嚴恭一行人。


    周末,老師一般都不在學校。陳嚴恭一行人一路上,都沒遇到老師,卻沒想到,來到放映室,發現了黃三石。


    黃三石帶著十幾位學生正好在放映室看電影,突然見到放映室的大門被打開。


    他轉頭一瞧,居然是陳嚴恭,便立馬起身快步迎了上來。


    “黃三石啊,你們這是?”陳嚴恭掃視一眼,詢問道。


    “處長,我之前發現一部好電影,隻是沒能上映,市麵上的光碟都很少。所以趁著周末有空,就帶著學生來觀摩觀摩。”


    萬青山朝銀幕上看了一眼,哦豁,銀幕上,十分青澀的寶強哥,正在和一女的在床上辦事呢。


    黃三石他們看的正是寶強的處女作《盲井》,這部電影雖然在戛納獲獎了,但因為某些原因,沒法在國內上映。


    演員,導演都不出名,盜版商都沒興趣搞盜版碟片,也不知道黃三石從哪搞來的片源。


    “這樣啊,你們還有多久看完。”


    “還有大半個小時,處長,你這是?”


    “之前,導演係應屆畢業生中,不是有一人拍電影嗎?如今,電影拍好了,他請我幫他看看。”


    黃三石目光立馬望向萬青山,之前北電內流傳的消息,他也聽過萬青山這名字。


    雖然,他不認識萬青山這人,但他見過陳雨堂,自然就知道,顏值比他還高的萬青山就是導演。


    “萬導,真是年輕才俊啊,年紀輕輕就拍了電影。”


    “不敢當,不敢當。黃老師,你才真正的年輕才俊。”


    萬青山這話雖然是有些客套,但也有些真心。黃三石,影視歌三係明星啊,今年還自編自導自演的一部電視劇《似水年華》,雖然收視率不是很理想。


    但,黃三石以三十的年齡,就取得如今這成就,在圈裏可謂是鳳毛麟角了。


    黃三石笑了笑,目光一轉,繼續說道,“處長,你的事我不敢耽誤,北電畢業的導演,我們當然也要支持。


    不過,這部電影,學生們都看了一大半。這突然不讓他們看了,傳出去了,我怕會影響處長您的聲譽。


    要不這樣,處長,我相信學生們對萬導的電影肯定也很好奇,能不能讓我們留下,觀摩觀摩萬導的電影。


    看完萬導的電影,我領著學生再繼續看電影,學生們應該也沒什麽意見。處長,您覺得怎麽樣?”


    陳嚴恭沒說話,轉頭望向萬青山。


    黃三石見狀,心中很是驚訝。這電影雖然是萬青山的,但以陳嚴恭的身份,他完全沒必要征求萬青山的意思啊。


    他突然想到,萬青山的電影,不請自己的老師指教。反而請陳嚴恭,並且,還請來陳嚴恭一家人,難道,,,,


    “沒問題,能讓師弟師妹們,幫忙指點下,我求之不得。”萬青山立馬說道。


    《盲井》是部好電影,還沒看完,就突然要換電影,學生們有些不滿。


    但一聽黃三石說,他們改看北電師兄萬青山的電影,他們心中的不滿瞬間消失了,眼神齊齊發亮,心中充滿了好奇。


    《挑選》成片還沒通過總局的審核,都沒那標誌性的開頭。


    演員字母表,萬青山也將它和劇組人員字母表,一股腦的全放結尾。甚至,開頭連片名,萬青山都沒做。


    所以,畫麵一開始,就是陳雨墨在買豬肉的鏡頭。


    這條鏡頭,萬青山原本打算放在結尾,但後來,想了想,最後改放在開頭。


    開頭買豬肉的劇情,讓學生們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沒看過劇本的黃三石心中卻是一凜,他從陳雨墨那眼神中,隱約猜出了這電影的主題。


    買豬肉的鏡頭一轉,銀幕上出現北電校園的場景。


    校園內的劇情,讓學生們看的很舒服,很輕鬆,有一些甜蜜的鏡頭,都能讓他們露出姨母笑。


    整部電影一共一個半小時,校園內的劇情,占據了半個小時。


    正常來說,三段式電影,開頭占據四分之一,中段占據一半,剩下的就是結尾。


    但,萬青山卻十分粗暴,將開頭,中段,結尾,每段都占據三分之一。


    《挑選》中段,馮山和趙清步入社會,工作方麵,人際方麵,弄得有些糟糕。但兩人的感情未變,隻是對未來美好的憧憬,已經變了,變得世俗了些。


    結尾段開頭,是馮國慶了解趙清家庭後,騙馮山去相親。


    馮山與馮國慶爭吵後,找張軍喝酒,喝多了後,張軍吐露出心裏話,說,當初就不該和現在的妻子成婚,導致,他在家裏沒一點男人的尊嚴。


    張軍對外裝出的自傲,高高在上,其實,馮山早就看出來了。之前,馮山心裏十分鄙視張軍。但現在,被馮國慶那套理論,說得心裏有些猶豫的馮山,卻十分理解張軍。


    大醉一場,兩人就在附近的旅館住了一宿。第二天,要各自迴家時,張軍突然說道,


    “昨晚,我說很後悔找了現在的妻子,但那是醉酒後,頭腦發熱的話。不喝酒,頭腦冷靜的情況下,我不後悔娶了現在的妻子。”


    “為什麽,又不後悔?”馮山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沒考上大學,也沒條件做生息。如果不是現在的妻子,我都能想到我這一生是什麽樣的。找個條件和我差不多的妻子成婚,然後像我爸媽一樣,經常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爭吵。


    我不怕普通,不怕過我爸媽那樣的生活。但我怕,我以後的兒子或者女兒,因為家庭條件,像我一樣,像個貨物被人挑來挑去。


    所以,我真的很羨慕你,考上了大學,可以改變自己的一生。”


    張軍的話,讓馮山愣了下,然後自嘲的笑道,“其實考上大學也是一樣,工作被人挑,結婚被人挑。隻是,挑選我的人,條件好了些而已,但還是被當作貨物一樣,被人挑。”


    此刻,張軍突然想明白了,除非你你爬到頂端,不然你總是被高一層的人挑選,同時,你也在下一層的人中挑選。


    此後,馮山——變了,接受馮國慶的安排,與趙清分手,開始與方靜接觸。


    通過方靜家的關係,他進入一家大公司。在公司裏,他變得圓滑,變得有心機。


    以往,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倔驢,變成了卑鄙無恥的癩皮狗。


    中段開始,學生們看見屏幕上,馮山和趙清在工作上,因為沒關係,沒人脈而處處碰壁,心中有些難受。


    結尾半個小時的劇情,讓學生們感覺到悲哀,茫然。他們有些難以置信,居然是這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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