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王猝不及防,被肚兜糊了一臉,一股奇特的香味撲鼻而來,他頓時感覺腦袋一陣眩暈,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這是什麽妖術?”毒王驚恐地大叫一聲,連忙伸手去扯臉上的肚兜。


    可是,任憑他怎麽用力,那肚兜就像是被黏在了他臉上一樣,怎麽也扯不下來!


    毒王拚命地抓撓著,那肚兜卻像是生了根一般,牢牢地貼在他的臉上,怎麽扯也扯不下來。


    “該死!這是什麽邪門的玩意兒?”毒王又驚又怒,手上力道加重了幾分,幾乎要將自己的臉皮都給撕扯下來。


    肚兜之下,傅清歌的身體依然在劇烈地抽搐著,嘴角的黑血越流越多,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臭小子,你他娘的到底對老子做了什麽?”毒王急了,衝著傅清歌咆哮道。


    迴應他的,隻有傅清歌越來越微弱的唿吸聲。


    毒王心知不能再耽擱下去,連忙盤膝坐下,試圖用內力將臉上的肚兜震開。


    然而,無論他如何催動內力,那肚兜都紋絲不動,反而像是活物一般,越貼越緊,甚至開始緩緩地融入他的皮膚。


    “啊——!”


    毒王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感覺自己的臉像是被千萬根鋼針刺入,痛不欲生。


    他在地上瘋狂地打滾,想要將臉上的肚兜蹭掉,卻隻是徒勞無功。


    漸漸地,毒王的聲音越來越小,動作也越來越遲緩,最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而那塊肚兜,已經 融入了他的臉龐,隻留下一個栩栩如生的青鸞圖案,仿佛是紋身一般。


    ……


    也不知過了多久,傅清歌悠悠醒轉。


    他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山洞中,四周一片昏暗,隻有微弱的火光搖曳。


    “你醒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傅清歌轉頭望去,隻見一個身穿黑袍的老嫗正坐在火堆旁,手裏拿著一根樹枝,撥弄著火堆。


    “你是誰?”傅清歌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發現渾身酸痛無力。


    “老身毒婆婆,是這毒王穀的主人。”老嫗淡淡地說道,“你小子命大,竟然沒被毒死。”


    “毒王穀?”傅清歌愣了一下,“毒王呢?”


    “死了。”毒婆婆頭也不抬地說道。


    “死了?”傅清歌大驚失色,“怎麽死的?”


    “被你毒死的。”毒婆婆瞥了他一眼,“那塊肚兜,可是老身親手煉製的毒物,名為‘蝕骨青鸞’,一旦觸碰,便會釋放出劇毒,將人活活毒死。”


    傅清歌聞言,頓時毛骨悚然。


    他怎麽也沒想到,那塊看似普通的肚兜,竟然是一件如此歹毒的暗器!


    “你……你為什麽要救我?”傅清歌不解地問道。


    “老身救你,自然是有目的的。”毒婆婆說著,站起身來,走到傅清歌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體質特殊,百毒不侵,老身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傅清歌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卻聽毒婆婆繼續說道:“隻要你答應幫我,老身不僅可以饒你一命,還能傳授你一身毒功,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厲害的毒王!”


    傅清歌心中一動。


    成為毒王?


    他從未想過這樣的事情。


    “我要你做什麽?”傅清歌沉聲問道。


    “我要你……”毒婆婆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殺了毒王穀的所有人!”


    傅清歌聞言,頓時瞳孔驟縮!


    屋內,毒王的慘叫聲漸漸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嚕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他喉嚨裏掙紮,想要破體而出。傅清歌卻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般,徑直離開了院子。


    “公子,咱們就這麽走了?那毒王……”小廝亦步亦趨地跟在傅清歌身後,臉上還殘留著幾分驚懼之色。


    “死不了。”傅清歌頭也不迴地扔下一句,“頂多也就是變成個廢人,後半輩子在床上躺著,生不如死罷了。”


    小廝聞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自家公子看著溫潤如玉,手段卻如此狠辣,實在讓人難以捉摸。


    傅清歌沒有理會小廝的胡思亂想,徑直來到了庭院深處的涼亭。夜色如水,月華如銀,將整個庭院籠罩在一層朦朧的光輝之中。


    “公子可是在為那肚兜之事煩心?”青鸞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涼亭中,手中還提著一個精致的酒壺,一襲青衣在夜風中輕輕飄動,仿佛要羽化登仙一般。


    傅清歌微微皺眉,這女人總是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敵是友。“一件小玩意兒罷了,不值一提。”


    青鸞走到他身邊坐下,輕柔地為他斟了一杯酒,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公子這話,可是騙不過青鸞的。那毒王的反應,分明是對那肚兜極為忌憚,甚至可以說是恐懼,這其中,定然有什麽隱情。”


    傅清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流入腹中,卻驅不散心頭那股莫名的煩躁。“隱情?這世上,還有什麽比人心更難測的隱情?”


    青鸞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見傅清歌已經站起身來,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落寞。


    “公子……”青鸞忍不住輕喚了一聲。


    傅清歌腳步一頓,卻沒有迴頭,隻是淡淡道:“夜深了,早些歇息吧。”說罷,他便頭也不迴地離開了涼亭,隻留下青鸞一人,在原地怔怔出神。


    傅清歌離開涼亭後,並沒有迴房,而是躍上屋頂,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城外十裏,有一片荒涼的亂葬崗,這裏埋葬著無數無名屍骨,陰氣森森,即使是白天也很少有人敢來。


    傅清歌一身黑衣,穿梭在墳塚之間,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寂。


    “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他低聲呢喃著,語氣中帶著刻骨的恨意,“那些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一陣夜風吹過,帶來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這香味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瞬間勾起了傅清歌心底深處的一段迴憶。他心中一動,猛地迴過頭去,卻見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你是誰?”傅清歌厲聲問道,同時右手已經握在了劍柄之上。


    黑影緩緩抬起頭,露出了一張絕美的容顏,月光下,那雙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卻閃爍著冰冷的殺意。


    “傅清歌,好久不見。”女子紅唇輕啟,語氣冰冷如霜,“你可還記得我?”


    傅清歌瞳孔驟然收縮,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子,聲音顫抖:“你……你是……蘇……蘇……”


    “怎麽,不認識我了?”女子冷笑一聲,緩緩摘下了頭上的鬥篷,月光下,那一頭如瀑般的長發,竟然全部變成了刺目的血紅色,妖異而詭異,“傅清歌,你害我如此慘,難道,不應該付出代價嗎?”


    傅清歌看著眼前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心中的恐懼更甚,他怎麽會忘記這個女人,五年前,正是他親手將她送進了地獄……


    蘇媚,曾經是這片大陸上最驚才絕豔的天才少女,無數青年才俊為她傾倒,而傅清歌,則是她最狂熱的追求者之一。然而,蘇媚卻對他不屑一顧,甚至對他百般羞辱。


    被拒絕的恥辱,讓傅清歌對蘇媚的愛慕扭曲成了瘋狂的恨意。他精心策劃了一場陰謀,將蘇媚誣陷成殺人兇手,最終,蘇媚被判處火刑,活活燒死在廣場之上。


    “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傅清歌的聲音顫抖著,仿佛見了鬼一般。


    “是啊,我是死了,被你活活燒死。”蘇媚一步步逼近,血紅色的長發在空中飛舞,如同一條條毒蛇, “但是,我從地獄爬迴來了,就是為了向你複仇!”


    傅清歌看著蘇媚那張充滿怨毒的臉,心中恐懼到了極點,他轉身就想逃跑,可是,卻發現自己的雙腿仿佛灌了鉛一般,根本動彈不得。


    “想跑?晚了!”蘇媚冷笑一聲,纖纖玉手化作利爪,朝著傅清歌的心髒抓去。


    尖銳的破空聲在耳邊響起,傅清歌本能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他疑惑地睜開眼睛,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擋在了他的身前。


    “青鸞?”


    “青鸞?”傅清歌又驚又懼,怎麽也沒想到,在這生死關頭,這老太婆竟然還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他瞪大了眼睛,仿佛要把毒婆婆看穿,“你……你到底想說什麽?”


    毒婆婆怪笑一聲,幹癟的臉頰上皺紋更深了,像是某種爬行動物蛻皮前夕的褶皺。“小兔崽子,你以為老身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真當老身稀罕你這條小命?”她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銀盒,緩緩打開,裏麵赫然躺著一顆通體碧綠的丹藥,散發著詭異的香氣。


    “蝕骨青鸞,天下至毒,卻也是天下至寶。”毒婆婆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傅清歌解釋,“這解藥,老身就這一顆了。你若是不答應,就等著毒發身亡吧!”


    傅清歌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他毫不懷疑這老太婆的話。這毒來得蹊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中招的,如今全身酸軟無力,除了聽天由命,還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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