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戒嚴了。


    雍王殿下不玩筆墨穿上軟甲了,寧王倒是滿足了自己的願望,可他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正式披上甲胄竟是在這種情況。


    雍王看著李固,“李將軍,本王站在這裏的原因你心裏清楚,所以本王不希望你做傻事。”


    李固抱拳,“末將聽雍王殿下的。”


    “別。”雍王柴璣擺了擺手,自從他被任命為科學院院長之後,他遇到了很多事情,這些事情教會了他一個道理,不是自己的專業就不要去碰,“行伍之事本王不熟,本王隻是監軍,還請李將軍恪守本分,不要讓本王多費口舌。”


    李固額上有冷汗滲出,“末將遵命。”


    可這邊雍王柴璣的敲打不動,寧王殿下上手的第一件事就要奪了宋帛的兵權,他打開銅盒取出裏麵的虎符。


    宋帛的左手撫上劍柄。


    “這就是兵符?”寧王殿下一下一下的扔著虎符,“宋將軍,這兵符一般是你一半兵部一半?”


    宋帛點頭,左手虛握佩劍。


    “本王聽說將士都是認兵符不認人,隻要有兵符就能調動軍隊,是也不是?”


    “是,所有將士,包括末將,都是隻認兵符不認人的。”宋帛用手指頂著劍格,準備隨時抽出。


    “那本王就下第一條命令了!”寧王站起身低著頭看著手中的虎符。


    哢——


    這是長劍彈出的聲音。


    “捧日軍拱衛京城,在京城戒嚴期間務必守護好京城,不能出一點亂子,要是本王負責的東門和廣渠門出半點差錯,本王就砍了你!”寧王笑了一聲,將手中的虎符扔給宋帛。


    宋帛剛才還想著這一劍要不要砍下去,結果寧王殿下來這麽一出,倒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好在多年習武反應速度在線,虎符並沒有落地,他摩挲了一下,抬起頭問道,“寧王殿下,你看在可是有指使捧日軍的權力。”


    “本王知道。”寧王愣了一下,繼續說道,“大哥太小氣隻肯給本王一個監軍,可本王就是一個小小的監軍難道還命令不動你。”


    “末將不是說這個。”宋帛斟酌了一下,猶豫說道,“不是末將自誇,捧日軍的戰力在拱衛京城的十三軍中也是數一數二的,若是捧日軍點頭直指京城,改天換日也不是不可能。”


    寧王殿下表情古怪的看著宋帛,“你想說什麽?”


    宋帛看著寧王殿下的臉色,“末將失言了,殿下交代的事情,末將敢不盡心,殿下放心,即便是我捧日軍全軍覆沒,也不會有一個賊子能在京城作亂。”


    寧王擺了擺手,“滾蛋吧!”


    “真是的,還以為本王會造反是嗎?”寧王不屑的笑了笑,繼而抬頭望著天空憂鬱的說道,“本王不是那塊料啊!”


    京城戒嚴,雖然百姓並沒有得到官府的通知看到他們能看到京城中這令人壓抑的空氣。


    李儒看著街上的匆匆行人,來往之人不乏有熟悉的麵龐,那些人是朝中的官老爺,平時沒少來得意樓消費。


    “道長現在不在京城,去勾欄問問吧。”


    勾欄中的說書戲劇照舊,可是看得人越來越少了。


    蘇玉燕看著稀少的客人歎了口氣。


    雲鸚在她身後看了一圈,“姐,京城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這幾日人心惶惶的?”


    “不知。”蘇玉燕搖頭道。


    “伍桐還沒迴來嗎?”雲鸚小聲嘟囔道,“他不在京城真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蘇玉燕揉了揉她的腦袋,“這幾日勾欄不開門了。”


    蘇玉燕正指揮勾欄的小二關門,其實不隻勾欄,旁邊許多店鋪也有許多關上店門的了。


    李儒從馬車上走下來,看到勾欄愣了一下,旋即奇怪道,“蘇姑娘,您這是準備休息了?”


    “原來是李掌櫃!”蘇玉燕福身行禮,“近日京城不太安寧,勾欄暫且先休息幾日。不知李掌櫃來此是有何事見教?”


    “見教不敢當!”李儒連忙擺手,看著麵前這兩個小姑娘,他溫和笑道,“我是來找竇正陽竇小兄的。”


    “正陽還在台上,還請李掌櫃稍坐片刻。”蘇玉燕轉過身作請道,“李掌櫃稍坐,雲鸚,取些瓜果點心來,李掌櫃是貴客。”


    竇正陽並沒有讓李儒和蘇玉燕等太長時間,戲一唱完,他連妝都沒有卸下,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玉燕,李掌櫃!”


    李儒指著座位和善的笑了笑,“竇兄弟,坐。”


    竇正陽也沒多推辭,直接坐下,“李掌櫃此來所為何事?”


    李儒倒也不藏著,指著外麵說道,“京城的空氣變了,這是發生什麽事了,竇小兄可知道?”


    竇正陽奇道,“李掌櫃的得意樓平日達官貴人出入無數,此事還要問我們這些賣藝的人嗎?”


    “達官貴人是一項,你們勾欄的觀眾也是一項。”李儒正色道,“勾欄之中三教九流皆有,論消息靈通,得意樓不一定能及得上你們。”


    竇正陽笑著說道,“李掌櫃想問的怕是另一條路。”


    李儒點頭。


    竇正陽搖頭說道,“沒有消息,這次宮裏對消息封鎖很嚴,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宮中的消息傳出來的,皇城內禁軍每日巡邏,弟兄們也不敢太靠近。”


    “怕是宮裏有大事啊。”李儒沉聲說道,“皇宮是個漏勺,什麽消息都能漏出來,曆朝曆代還沒有誰能將皇宮護的密不透風,如今這般,隻能說明宮中換人了。”


    “沒想到太子會有這樣的能力,能將皇宮經營成這樣。”


    李儒嘟囔著,一旁的蘇玉燕聽得迷糊,這是要賣消息?


    “李掌櫃,您來勾欄到底要做什麽啊?”蘇玉燕擔心這兩人越說越過分,所以出言讓他們注意一些。


    李儒詫異的看了看蘇玉燕,微微一愣旋即說道,“得意樓和勾欄的人員流動極多,得到消息比較方便,我和竇小兄就是想知道這京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蘇玉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你們詳說便是,小女子退下了。”


    直到蘇玉燕離去,竇正陽都沒有出聲,李儒倒是笑道,“蘇姑娘,還以為我二人是什麽好人呢!”轉過頭,李儒衝著竇正陽問道,“她不知道?”


    竇正陽點了點頭,“我還沒和玉燕說過此事。”


    李儒一愣,甚是驚奇,“竇小兄竟然能將此事忍到現在都沒和蘇姑娘說及那件事?”


    竇正陽搖了搖頭,“我不想讓她過分擔心。道長和我說的那些事我一點都沒和玉燕談及。皇宮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半點消息都沒有。”


    李儒輕輕點頭,“道長有消息傳過來。”


    “什麽?!”竇正陽一怔,“道長有什麽吩咐?”


    “看好京城。”李儒繼續說道,“主要是李家、宋家、張家......”


    京城內戒嚴,京城外也不好過。


    鳳山別院中,長公主與葉青鸞同座,兩人看著四處奔跑玩鬧的布丁,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京城裏是越發危險了,表麵上還維持一個安穩祥和,內地裏已經波濤洶湧了。”


    長公主是從京城中跑出來的,為了葉青鸞也為了布丁。


    葉青鸞歎了口氣說道,“相公還沒有迴來,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放心吧,安於他吉人自有天相。”


    葉三叔一隻手拎著布丁的衣領,一邊走到兩個女眷對麵,“你們不要隻顧著聊天,布丁都要翻牆了。”


    葉青鸞低頭看著布丁,伸出手在他的身上輕輕一拍,“麻煩長公主給布丁洗個澡。”


    布丁到處亂跑,弄得一身是塵土,得換個衣服洗個澡,也順便支開長公主。


    長公主與布丁剛離開,葉青鸞看著三叔說道,“三叔,你若是要去京城,青鸞隻能出手了。”


    葉三叔苦笑一聲說道,“我並不是要去京城。”


    “那三叔是?”


    “有人來鳳山別院了。”葉三叔沉聲道,“你在房中小心些,三叔去會會他們!”


    正庭和正榭從屋裏走出來,兩個人對視一眼,“三師兄,你與葉三兄弟去一趟吧。”


    正庭點了點頭,“正好活動活動筋骨,這段時間可讓老子...貧道閑壞了。”


    三叔和正庭出去不到三炷香便迴來了。


    葉青鸞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正榭,正榭走到葉青鸞身上,“三師兄,是誰窺探別院?”


    這二人身後塵土飛揚,馬車聲音越來越大。


    葉青鸞瞪大眼睛看著他們身後,眼眶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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