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姓七望同氣連枝?


    或許在大家都是世家的時候才真正的同氣連枝吧。


    “如果是陛下的話,你們難道又要造反?”


    伍桐的笑容讓人很不喜歡,尤其是他笑著說出的這句話,讓林敏遠察覺到冒犯。


    “賢侄,五姓七望隻是世家而已。”林敏遠緩緩說道。


    隻是世家而已?


    在他們的眼裏,即便柴家已經貴為皇族,也不過是勢力大一點的世家而已,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怕過皇權。


    說起來,皇權這東西更像是他們的玩具。


    所以伍桐拍著手笑了起來,笑到他不想再笑了,“不是陛下的意思,有一半是我的意思。”


    林敏遠眯起眼睛,腮幫子抽動一下,伍桐的發言很危險。


    “現在應該是動了梓潼趙氏吧,五姓七望的其餘五家也感受到了危機,世伯您是沔陽林氏的二爺,這是家族傳過來的命令了,探探陛下的口風,也想知道陛下如今怎麽看待你們,世伯,我說的對也不對?”伍桐哈哈笑了幾聲,低頭捏起自己的手指。


    “確實有這個意思。”林敏遠點頭迴道,有許多事是瞞不了別人的,大方承認還不至於掉好感。


    五姓七望不是一個正麵的詞,他代表五姓氏七望族,周國未立之前,這家望族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挑起反旗造反了。


    為什麽是五姓七望,不是更多,一個原因是其他牛批的名門望族因為朝代更迭被幹掉了,另一個原因則是這五姓氏七望族為周國立國創下赫赫功勞。


    現在天下太平,柴氏貴為皇族,就要思考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問題了。


    大家都是造反起家的,我揭竿而起造了反,現在成了皇帝,自然要擔心你會不會也揭竿而起,造我的反。


    帝王心術就是兩個詞,猜疑,權衡。


    要分化勢力,拉攏一部分,打壓另一部分。


    如今朝中已經出現打壓蜀中的現象,其他世家不僅要觀望,更要審時度勢,保全家族,第一點就要摸清帝王心思。


    他對梓潼趙氏出手,是要分化五姓七望,拉攏了哪些氏族?


    還是說他要對把渾水抽幹,把五姓七望按在地上挨個兒抹脖放血。


    伍桐輕輕頷首,翻過手看著自己手背上的血管,“世伯,你看現在朝中的動作能讓梓潼趙氏傷筋動骨嗎?”


    “那得看兩個人了。”林敏遠沉聲說道。


    “兩個人?”伍桐古怪的看著林敏遠。


    “一是當今陛下!”林敏遠衝著皇宮方向拱了拱手,而後望著伍桐,指著他說道,“二,便是你,伍桐伍安於。”


    “我說梓潼趙氏會流點血,然後報複迴去,骨頭要是硬的話還是斷不了幾根的。”伍桐笑吟吟的說道。


    林敏遠聽到伍桐的迴答忽然摸不準他是什麽想法了,撓了撓頭,“不是你們對付梓潼趙氏?”


    “不是陛下和我。”伍桐搖頭說道。


    “那是那個次輔,阮淩輔?”林敏遠皺著眉輕聲疑道。


    “是他主導的。”伍桐點頭,“陛下啟用,我為其指路,開刀梓潼趙氏。”


    林敏遠愈發迷糊了,“什麽意思?”


    “梓潼趙氏打算怎麽反擊?”伍桐笑著問道。


    林敏遠被伍桐的笑容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子快速後仰靠在椅背上,恍惚間,他看到一隻惡虎向他大吼,再一轉眼,惡虎消失了,伍桐坐在那裏笑眯眯的看著他,林敏遠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他想說伍桐的笑容嗜血,可話到嘴邊卻不敢說了,“梓潼趙氏是大周的五姓七望,絕不會造反。”


    “嗯。”伍桐點了點頭,“說實話,我很想知道梓潼趙氏的能耐。看你剛才的意思,怕是不能這麽看下去了。”


    “梓潼趙氏得展露出一點配得上五姓七望名頭的實力了。”伍桐看著林敏遠輕聲說道,“阮淩輔要動梓潼趙氏,這件事與陛下無關,與我也無關,這是阮淩輔的個人行為,陛下與我不會對阮淩輔有任何幫助。”


    林敏遠皺起眉,見伍桐正在看著他,眉頭瞬間舒展,嘴角扯出的笑容微微苦澀。


    “如果梓潼趙氏連阮淩輔都解決不掉,那我覺得五姓七望變成五姓六望也沒什麽損失。”


    伍桐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們之間應該有聯係吧,告訴梓潼趙氏的當家人,要弄,就弄阮淩輔,隻要不扯得朝堂震動,陛下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看不見的。”


    “至於我,我個人是非常想看到梓潼趙氏究竟有多麽神通廣大。”


    伍桐站起身,“五姓七望所謂國之柱石,總不會連個糟老頭子都解決不掉吧?”


    林敏遠將伍桐說的話暗暗記下,伍桐說的東西短時間他也想不出背後蘊藏著什麽含義,將這些話原封不動的發迴沔陽,家族怎麽辦就讓家族去辦好了,費腦袋的事他懶得幹,那個還原不迴去的魔方已經夠讓他頭禿的了。


    “我會將賢侄所說的話傳達給梓潼趙氏的。”林敏遠拱了拱手,“日後若是梓潼趙氏登門,還請賢侄不要將其拒之門外啊。”


    與林敏遠的談話也不輕鬆了,伍桐還是懷念兩三年前在秣陵見到林敏遠的時候,輕鬆愉快。


    不像現在,一個四十多歲的人麵對他竟戰戰兢兢,渾身冷汗。


    都變了。


    伍桐閉著眼睛再想這個世界為什麽總會改變的哲學問題,葉旺這個夯貨是不會察言觀色的,打斷了伍桐成為哲學家的契機。


    “道長,你這兩天是不是休息的不好啊,要不要閉門謝客幾天?”葉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發悶,可這關心之情還是讓伍桐感動。


    “這幾日你都在見客,每說一句,不是道長您好長時間不說話就是對麵的人不說話,你們聊天怎麽還斷流呢?”


    要是沒有後麵這句話啊,伍桐說不準還會感動好長時間。


    “六叔,和他們說話費腦子,要露給他麽一些訊息,又不能讓他們知道其他消息,比較心累。”


    伍桐悠悠說道,這幾日他確實心力交瘁,晚上都失眠了,睡七八個小時就醒了。


    “道長,你剛才說費腦子,怎麽有心累了,到底是那更費一些?”


    伍桐按著額頭,“六叔啊。”


    “俺在這呢。”


    “你去看看三叔幹啥去了,怎麽這幾天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呢?”


    “俺知道了,這就去找三哥!”


    葉旺是不會拒絕伍桐任何請求的,這一點很讓伍桐放心。


    相較之下,很多人就讓他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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