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琅是還沒被喪失繼承權但已經有半隻腳踏出去的第四順位繼承人。


    按照這個邏輯來講,柴琅和太子是競爭關係。


    但是因為伍桐的存在和柴琅本人性格的原因。


    柴琅和皇位基本上沒多大聯係了。


    太子側過頭看著柴琅,“你怎麽會是東海衛的校尉呢?東海衛是你的親衛?”


    親衛是親王合法擁有的武裝,人數多是一二百人不等,數量上有嚴格的限製。


    當然太子也有合法擁有的武裝部隊,太子衛率,人數要遠超親王,太子衛率足有六衛率,人數加起來足有萬數。


    太子六衛率可不隻是保護太子的,他們盡忠的人是皇帝,他們不僅是保護太子的衛隊,也是監視太子的衛率。


    所以太子六衛率,太子並不是他們唯一的掌控者。


    而親王的親衛則是隻由親王支配。


    東海衛的人數太多了,多到已經超出一個親王的範圍。


    伍桐不知道這些道理,所以太子發問的時候他沒有多想。


    柴琅也不懂這些彎彎繞,但他知道親衛是親王才能擁有的,一般的皇子隻有十名從小護衛到大的侍衛,隻有封了王開了府才能擁有親衛。


    雍王府有雍王衛,寧王府有寧王衛。


    柴琅沒有封王,也沒有開府,自然沒有這東西,更慘的是他並沒有那十名侍衛。


    他搖了搖頭,“我還沒有外封,所以沒有親衛。”


    伍桐皺了皺眉,他記得柴琅已經十六歲了,過兩天過完生日就十七了,他剛才京城的時候,寧王就是這個年紀,那時的寧王已經是寧王了,柴琅怎麽還沒有王位?


    “周國的皇子封王一般都是多少歲?”


    不懂就問,反正這些東西又不是每個人都要知道的,伍桐問這個問題也不丟人。


    太子也看著柴琅,口中迴道,“十五歲便可封王,我十五歲獲封太子,二弟十五歲被封為雍王,三弟十五歲被封為寧王。”


    “很奇怪,四弟你為什麽沒有被封王?”


    伍桐迴想了一下,出言問道,“陛下隻有你們幾個兒子嗎?我聽說陛下還有許多孩子啊,那些皇子都分封了嗎?”


    “確實有不少,可那些皇子都是逢場作戲留下的,給一個封號,劃一塊封地,父皇再敲打一番就去就藩了,嚴格來講他們除了流著父皇的血以外,與這皇宮沒有多少聯係。”太子解釋道,“我的生母是如今的皇後,二弟的生母是皇貴妃,三弟的生母是貴妃,而四弟...”


    太子轉過頭看了一眼柴琅,“四弟的生母是趙淑妃,淑妃娘娘是父皇曾經最寵愛的妃子,但是四弟出生之後,淑妃娘娘就逝世了,所以,四弟是由母後撫養長大的。”


    柴琅點了點頭,“我確實是母後撫養長大的,對於母親,我並沒有見過。”


    “這個我知道。”伍桐點了點頭又道,“這件事有人和我說過,那這件事與小狼沒有封王有什麽關係嗎?”


    “應該沒有吧。”剛才說的那麽多話,就是有感而發,太子搖搖頭,“按道理來說無論是什麽情況,皇子滿十五歲都會封王的。”


    “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伍桐提出了一個很不成熟的想法,嗯,相當不成熟的想法,“你們有沒有封王之後不能成為太子的古怪習慣?”


    “這個,應該沒有。”太子撓了撓臉頰否認道,不過下一瞬他就明白伍桐的意思了,“你說父皇有意將四弟封為太子?”


    “突然有這種想法。”伍桐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柴琅很嫌棄的擺了擺手,“我對那東西沒興趣。”


    伍桐笑著說道,“你沒興趣,可架不住別人有興趣啊。”


    “你怎麽看?”伍桐含笑望著太子。


    太子微微搖頭,“這個似乎也有可能。”


    “也可能是陛下忘了還有這麽個兒子。”伍桐聳了聳肩,笑道,“畢竟,這家夥已經有兩年沒迴過家了。”


    “你到京城沒去看過父皇和母後?”太子驚愕的看了一眼柴琅。


    柴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等會兒與我一起迴宮,父皇就算了,母後撫養你長大,你怎麽能不去見母後!”太子有些生氣,他是個好人,這是伍桐給他的評價。


    他也一直貫徹自己的好人設定。


    伍桐失聲笑道,“陛下怎麽就算了,母後是養母,爹好歹是親爹啊。”


    太子看著伍桐很認真的說道,“我也會帶著四弟去見父皇的。”


    柴琅暗暗撇嘴,對於太子的話,他沒有反駁,大哥仁善,從小對他就頗為照顧,所以大哥的話他都會聽,就像對長公主和伍桐一樣。


    他年紀雖然不大,但也能分辨出,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


    “那是你們皇家的事,跟我沒關係。”伍桐擺了擺手,“小狼,見到你父皇的時候,可千萬別吵架,他說什麽是什麽,我跟你說親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講理的人,你跟他講理你就是傻子,聽著就好了,記得,無論陛下說了什麽,那你都不要反駁,要是忍不住,過來和我傾訴就是了。”


    太子看著伍桐,沒有說話。


    柴琅點點頭,表示自己會聽從的。


    “扯得有點遠,我們還是說說東海衛和鬼穀的事情吧。”伍桐仰起頭看了一眼漫天雪花,“嗯,你迴去之後趕緊擬一道奏章,關於雪災的奏章。”


    太子點頭,雪災的事情他記下了,“東海衛和鬼穀怎麽又能放在一起說了?”


    伍桐指著柴琅,“你問問他,東海衛的正常訓練有一項是什麽?”


    太子看向柴琅,沒有發問。


    柴琅想了一下,“姐夫,你是說北上登陸的那個訓練嗎?”


    “對,就是那個。”伍桐笑著點了點手指。


    “那個訓練我們練了四次,在去年我們按照姐夫你給的地圖去查過兩次,沒什麽不妥。”柴琅摸著下巴很謹慎的說道,那幾次的任務留下的記憶還是給他留下的很深的印象。


    “你離開東海衛之後,這個訓練也一直存在。”伍桐笑著說道,“上個月,我收到了東海衛的報告。”


    “出現變化了?”柴琅瞪大眼睛驚訝道,“真如你所說的那樣變化了嗎?”


    “已經有運動了。聽嚴戌說,他發現做記號的地方出現了土包,上麵還有熱氣。”


    “真的?”柴琅低下頭沉思一會兒,“姐夫,我能不能去東海衛,我想親眼看一下你說的那個場景。”


    伍桐大笑道,“那可不行啊,誰看誰死。”


    太子在伍桐和柴琅之間來迴擺頭,他們在說什麽,為什麽我聽不懂,明明是三個人的娛樂,怎麽隻有我一個人被排除在外。


    等等,我們還是在說鬼穀的事情吧。


    “就是這樣。”伍桐嘴角含笑,右手在空中虛按一下,“鬼穀肯定是會沒得,不過那僅僅是物理上的消失,而我想讓它真正的消失掉,不去影響後來的朝代更迭。”


    “我聽不懂你說的這些東西。”太子很樸實的承認了這一點,然後他又問道,“這個弄掉阮淩輔有什麽關係嗎?”


    “關係很大。”伍桐笑著道,“具體的詳細事情我很難跟你說清楚,簡單的告訴你就是要亂他的心,讓他犯錯的幾率增大。”


    “當然這一切要在不影響變法的前提下。”


    太子皺眉,“變法很重要這一點我知道,可變法一定不能失敗嗎?”


    “陛下的變法隻流於表麵,而真正的變法隻能等你上去之後才能開展,這就有用到一些專業人士了。”伍桐指了指柴琅,“這就是專業人士。”


    太子轉過頭看著四弟,柴琅詫異的看了一眼姐夫,然後側過頭與大哥對視。


    “四弟,你是什麽專業人士?”


    “大哥,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麽專業人士。”


    然後兩個人齊齊望向伍桐。


    伍桐扶額苦笑一聲,“你們看這場雪,這場雪不會小啊,連續兩年鬧雪災,百姓必將不安,這需要你去安撫,別人去會影響變法。”


    “我明白。”


    “柴琅是治災的能手。”


    柴琅瞪大眼睛,我怎麽就是小能手了呢?


    伍桐衝著他眨了眨眼,這不是還有他呢麽!


    太子點頭,“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去治災,讓四弟在明麵上輔助,你在暗中輔助。”


    “很遺憾,我隻能給你們方法,不能陪你們過去。”伍桐搖頭,“柴琅是要正確使用這些方法的人,治好你們就是英雄,如果百姓沒有熬過去,不隻你們會受到責罰,變法也會失敗。”


    “可如果不去,變法必然會失敗。”太子沉著臉說道。


    “就是這樣,這場雪會下很久,我會祈禱它鬧出雪災,可管不住其他人有別的想法。”伍桐嚴肅說道,他沒有開玩笑,這個時代人與人的對位差距比人和豬還大。


    “我知道了,是等雪災的折子送到我會向父皇請命。”


    “不是等。”伍桐正色道,“要化被動為主動,防範於未然一定比亡羊補牢好。”


    “明天你就要請命,給周國五府九州八十四縣下令,預防雪災,具體事宜我會給你列出來。”


    伍桐看著太子拱手沉聲道,“一切就看你們二位了。”


    太子迴握住伍桐的手,“本宮必不複安於期望!”


    柴琅也伸出手搭在上麵。


    “我們不會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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