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那種極其中二的宣言之後,伍桐一點動作都沒有。


    燥的。


    董鈺老爺子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伍桐完成他的豪言壯誌。


    你的承諾呢?


    好在學院裏還有與老爺子年輕相近的一群老先生,這群老頭能玩到一起去,這不枯石和林竹正在開導董鈺。


    孩子已經大了,不用天天看著,不會出問題的,伍桐也不是沒分寸的人。


    前麵的董鈺還能接受,可就是最後一句,他有分寸?


    他有個屁的分寸,不把天捅破了就是他的分寸!


    焦奉伺候著幾位老先生,突然出言道,“安於不會做太出格的事情。”


    “你也這麽覺得?”


    董鈺垂下頭,怎麽沒有人相信他呢,伍桐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他絕對會做出...誒?


    等等!


    “你剛才說伍桐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什麽叫太出格?”


    董鈺瞪著焦奉,他怎麽感覺這句話...不,不是感覺,這句話就是話中有話!


    焦奉憨憨的撓了撓頭,“至少不會出人命。”


    董鈺兩眼一翻,開始喘不上氣了。


    他一個老人家,是周國文壇大家,怎麽就上了這小子的當,來這個什麽勞什子的天博學院,要是不來這,他能多活十年,不,二十年!


    伍桐現在還真的沒去惹事,他還在邊緣遊走。


    沒有終身一躍攪亂水紋,渾水摸魚。


    這段時間他與很多人見了麵,聊了天,說了話,這些人看似不同,其實都有著相似的點。


    比如,他們與伍桐的關係都不錯,能單獨聊天。


    再比如,他們的手裏都握著自己的籌碼。


    伍桐翻了翻自己的記事本,現在還有這兩個特征的人,隻剩下兩個了。


    在京城某個不知名的角落留下了神秘印記,葉旺迴到家中看著正在穿衣的伍桐,表情很豐富,豐富到讓人完全忘記了葉旺的人設。


    “怎麽了?”伍桐也發現了這一點,奇怪的問道,“剛才出去這趟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那倒沒有。”葉旺沉聲說道。


    “那你...算了,你多活動活動臉比較好,我都怕你是因為中風才麵無表情的。”伍桐還有心思打趣,也對,伍桐這個沒心沒肺的人,就是刀斧加身他都能笑出聲來的人,這區區小事完全不足掛齒。


    “有必要這樣嗎?”葉旺嘴唇囁嚅了兩下,小聲問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啊!”伍桐咬著內力短衫的帶子,一隻手拿著一個護腕沒放下,另一隻手正在和短衫作鬥爭,想要將這繩帶係上。


    他嘴裏還喊著半截帶子,所以吐字有些不清晰,“我們要在戰略上輕視敵人,但要在戰術上重視敵人。”


    “不懂。”葉旺搖了搖頭。


    啪!


    一聲脆響,行家一聽就知道是顆好西瓜。


    葉旺揉著後腦勺側過頭看著葉三叔,“三哥,你打俺幹什麽?”


    “伍桐跟你說兵法呢,你還好意思說不懂,咱們家以前就指著打仗活著,你連父輩的本事都忘了,我不打你打誰!”三叔斜著眼睛鄙夷道,“和你們想比,伍桐倒更像是咱們葉家人。”


    伍桐抬眼瞥了這哥倆一眼,剛想挺胸接受三叔的讚美,可葉三叔下一句話,直接給伍桐弄生氣了。


    不開心。


    “要不是長得瘦瘦小小的,武功又不高,我真想讓他成為真正的葉家人。”


    伍桐在身上拍了兩下,然後又罩上一件深色的長衫。


    葉旺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然後說了一句,“熱。”


    這是告訴伍桐,外麵很熱,穿這麽多能捂死。


    伍桐活動幾下身子,沒有什麽阻礙,能跑能坐,還能大跳!


    沒問題!


    “等會兒就不熱了,等下雨咱們再出去!”


    下雨?


    葉三叔和葉旺迴身抬頭望著天空,這天能下雨?


    這豔陽高照的,能下雨?


    道長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說夢裏啥都有嗎?


    “看著吧。”伍桐一臉自信的說道。


    等過了晌午,日頭遙遙的照著日晷,上麵的影子堪堪挪動到未時。


    天上就起了烏雲。


    又過了兩刻鍾,整個世界沒了一絲陽光,烏雲密布。


    “這才是黑雲壓城城欲摧啊!”


    伍桐很滿意這幅視覺觀感,點了點頭,“長公主那裏有人守著嗎?”


    “半數的兄弟都去了。”葉旺急忙迴答道。


    葉三叔也打包票,“沒有問題,那些小子都是在東海衛曆練過的,見過血,也機靈,葉駒和他們比就是個小孩。”


    “三叔這麽說葉駒,等他從東海衛出來,怕是會不樂意啊。”伍桐笑著說道。


    “不樂意又能怎的,他能打過我嘛?還不是被我按在地上摩擦。”葉三叔大笑著說道,這位爺對自己的武功很自信啊。


    伍桐也起了好奇心,“三叔,您的功夫和浮雲觀的幾位師兄比如何?”


    “和俞庭榭四個人,正庭以武力著稱,他卻不是我的對手。”葉三叔沉吟片刻又道,“正榭我沒有見過,不清楚,至於剩下的兩位...”


    “正俞我見過,擂台上比武,應該是四六之數,我四他六,可要是生死相搏的話,死的隻會是他。”


    “至於那位正和大師兄嗎...”這次葉三叔沉吟的時間延長了許多,而後颯然一笑,“我們有沒有打過,這種事情隻有打過才知道。”


    伍桐沒敢出言擠兌,可從葉三叔的話裏伍桐還是聽明白了,他多半不是正和師兄的對手,三叔自負,一定不肯居於人後,所以才說這麽一個模棱兩可的迴答。


    “正和與正俞兩位師兄,一個修經,一個煉心,分心學武為什麽會比正庭師兄的功夫還高?”


    這東西難道不是勤學苦練,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嗎,按道理應該是專心才能精。


    伍桐這麽想著,於是也這麽說了。


    葉三叔眸子一亮,點了點頭說道,“武功先練體魄,再練招式,最後修境界。浮雲觀的功夫,這幾個師兄弟應該都不差,可差就差在最後一個,正和差在境界太低。而且...以我的判斷,正庭與小六一樣,應該都陷入了武學障中,他們若是破了這關,可成武道宗師。”


    “宗師?”伍桐隻是嘀咕了一下,並沒有打破砂鍋,可下一瞬,他看著葉三叔促狹的問了一句,“三叔難道越過了武學障?”


    葉三叔一怔,作勢欲打,手掌還沒有落下去,他淡淡的說道,“我確實沒有跨過去。但我不輸宗師。”


    伍桐這就明白了,葉三叔也是個狠人啊,要使用玄幻的方式來解釋,這應該就是所謂的以力入道吧。


    凡是這麽幹的沒幾個不是狠人的。


    伍桐想了想,“我以前看過一本書,裏麵有個掃地僧說過,每學一個武功就要研讀一本佛教,化解武功的戾氣,正和正俞兩位師兄應該是達到了慈悲境界。”


    “什麽書?”葉三叔追問道,以前伍桐講故事的時候他都是不湊過去了,現在他有了興趣,“有時間和我說說。”


    “沒問題。”伍桐笑著說道,“現在,咱們應該出門了。”


    正此時,葉旺帶著一個人進了鳳山別院的大堂。


    那人身著青灰色的家奴衣衫,躬著身子不能再恭敬,“奉家主之命,請道長來府中一敘。”


    “哪一家?”


    “越天一家。”


    “等了好久了。”伍桐微笑道,“煩請帶路!”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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