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脈一家到鎬京了。”


    伍桐抬起頭看向溫詢,不是很明白這句話有什麽含義。


    溫詢笑了一下,“這就說明之前立宋縣的事情可能不是鬼穀做的。”


    “鬼穀不會去碰文脈一家的。”


    “理由?”


    伍桐直起身子,甩了甩手道,“為什麽鬼穀不會去碰文脈一家?”


    “文脈張家綿延四百年,你可知道原因?”溫詢笑的有些意味深長,可伍桐不太明白。


    他搖了搖頭,衝著溫詢拱手道,“請溫詢教我。”


    “張家的起家因為三件物什,書、令、學生。”溫詢的眼神帶著一絲惡作劇的笑意,每說一句就豎起一根手指,“書是一本社語,令是一項政令,學生則是張家先祖便收的兩千門徒。”


    溫詢抬起頭,“四百年前,從鬼穀逃出去的第六家建立的王朝,其中的大小官員幾乎都是張家的弟子,他家文脈的稱號就是這麽來的。”


    伍桐突然看懂了溫詢的笑容,驚愕道,“你是說文脈張家也是?”


    “當然,除了鬼穀誰還能教出這麽優秀的學生!”即便現在不敢迴鬼穀,溫詢骨子裏對出身鬼穀的傲氣還是很足的。


    伍桐指了指自己,然後說道,“張家和叛逃出去的第六家是一夥的話,為什麽他們張家沒有被你們弄死?”


    “張家不是叛逃,我的表達有些失誤。”溫詢再次解釋道,“不是朝代建立之後出現的文脈,而是帝王給了文脈文脈的稱號。”


    伍桐眯著眼睛仔細消化了一會兒,“張家在很早之前就脫離鬼穀了?”


    “正是。”


    “你們鬼穀真是弄了不少事情出來啊。”伍桐搖了搖頭,“你和我說文脈的事情是什麽意思,咱們去見見文脈的人?”


    “不用去見。”溫詢擺了擺手,搖著手中沒有打開的紙扇,“聽說昨天你在賣琉璃,還有存貨嗎,給我幾個當扇墜。就算是我幫你的報酬了。”


    “喂喂喂,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啊,不對,是兩條命,你這就算還完了?”伍桐口中反擊,但也沒摳門到將玻璃藏起來誰都不給。


    溫詢看著伍桐從窗邊的竹箱裏翻出來兩個小玻璃吊墜,這家夥,就把這麽貴重的東西放在這麽顯眼的地方,真是心大啊。


    “給。”伍桐將兩個吊墜遞給他,“小心點,這東西雖然不值錢,可要碎了,多半會傷到人,它還特別脆,你要小心。”


    不值錢?


    溫詢笑了一聲,隻是以為伍桐財大氣粗,所以不將這兩個小吊墜當迴事,拿在手裏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選了一個更小巧精細的掛在了自己的紙扇上,“你這琉璃品質頗高啊,就算是鬼穀的琉璃都不見得比你手裏的成色好。”


    伍桐敏銳的察覺到了重點,“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你的琉璃品質很高。”


    “下一句。”


    “鬼穀的琉璃也不見得比你手裏的成色好。”


    溫詢有些被嚇到了,說起來自己和伍桐接觸的時間長了,已經習慣他微笑的表情了,他幾乎都是這種表情,可現在這個臉色陰沉,看著像是一頭野獸,這樣的伍桐他沒有見到過,所以很不適應。


    “鬼穀...”伍桐半眯著眼睛,寒氣逼人,“有琉璃嗎?”


    寒氣還沒有消散,伍桐又開始喃喃自語,“對,鬼穀是在長白山,那裏有一座活火山,現在還沒有進入休眠,天然琉璃在火山口附近應該有不少。”


    “難怪他們會懷疑我是鬼穀五字的第五家。”伍桐想到自己的姓,“真是巧了。”


    “什麽巧了?”溫詢沒有聽清伍桐的自言自語,但是最後自嘲苦笑發生的聲音,他聽得倒是清楚,可是到底是什麽巧了?


    “沒什麽。”


    伍桐咬著手指說道,“溫先生再次稍等片刻,我出去一下馬上迴來。”


    溫詢還想著出去看看魏國鎬京的風景,伍桐要是離開,他就不太好辦了,畢竟現在他也在魏皇的看門狗窩——皇城司裏。


    “那你快點,咱們在魏國待不了幾天,要不每天都在這裏待著,我會瘋的。”


    溫詢像是向往外麵世界的小孩一樣說出了出去玩的宣言,伍桐則像是家長一般應付的迴道,“好好好,馬上就迴來。”


    伍桐剛推開門,想了想又從竹箱裏拿出一塊琉璃飾品,正要走出去的時候,伍桐又頓了一下,迴過頭在紙上寫了問題,“怕你無聊,自己研究吧。”


    這次伍桐是真離開了。


    溫詢低下頭看了一眼紙上的問題。


    點石成金,後麵跟著的是他見過但是不太熟悉的奇怪符號,這個難道是點石成金的方法?


    四個軲轆的車如何轉向,這個問題好像很有意思啊。


    如何用尺規做成正十七邊形?


    這些問題好像都挺有意思的啊!


    看我一一解決了,伍桐還說怕我無聊,像這種題我分分鍾就能解決。


    欸......


    溫詢的手上滿是墨跡,怎麽這三個問題這麽難做,自己已經想了半個時辰了,一點思路都沒有。


    吱呀——


    有些讓人牙疼的聲音響起,這是門被拉開的聲響。


    溫詢沒有反應,他一門心思紮在怎麽解開這三道題裏。


    “你在幹什麽?”


    來人的聲音明顯有些錯愕,帶著不解和好奇,又有一絲同情的問道。


    溫詢頭也沒抬,“在解題,你快過來幫我,我真的弄不出來了。”


    “你也會認輸?”


    來者笑著說道。


    “少廢話,快點過來。”


    “好好好。”來者笑眯眯的說道,“不過咱們的時間沒有多長啊,你確定要在解題中渡過?”


    溫詢閉上眼睛,揉了揉兩眼之間晴明穴,“我也不想的,可這幾道題真的太難了。”


    溫詢把自己演算的紙往前一推,“你果然在這裏,那件事你查的怎麽樣了?”


    “有些眉目了。”


    ......


    ......


    還是那家取名叫紅樓的青樓。


    還是熟悉的紅袖閣。


    伍桐很擔心拓跋樂再次殺過來,所以這次他不準備旁敲側擊了,直接就說重點。


    安琬兒穿著一襲青衣,額上的三朵紅花與身上的青衣竟沒有嚴重的衝突。


    要是平時伍桐肯定要接一句紅配綠,賽狗屁。


    今天,他著實沒有這個心情。


    “琬兒姑娘是姓安?”


    安琬兒溫柔笑道,“琬兒的本姓確實不是安,不過現在就是安。”


    “上次走的急,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問。”伍桐看著安琬兒的眼睛說道,“琬兒姑娘的養父,也就是那家富戶,他叫什麽?”


    “養父姓魏。”安琬兒依舊溫和。


    “姓魏?”


    伍桐點了點頭,“這幾天我惡補了一些曆史知識,雖然文言文看得我腦袋疼,有沒有古漢語詞典去查詞,我可是廢了好大的勁啊。”


    “如果我沒有記錯,被魏國吞並的齊國,齊皇的貼身太監似乎就姓魏啊。”


    安琬兒的表情沒有變化,“這世上姓魏的人太多了,養父是一個慈祥的人,怎麽可能是宦官。”


    “好,就算兩個姓魏的人隻是巧合。”


    伍桐指著牆上某個角落上掛著的畫卷,“那總歸不是巧合吧。”


    “齊國皇宮的殘敗。”


    “你一個青樓花魁,怎麽會跑到那麽遠去看齊國皇宮?”


    “還請公主給我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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