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死呢?”


    中午伍桐去看了看依然活著的溫詢,發出遺憾的聲音,雖然自己不能坐視他的死,但若是在夜間突然發病死了那就不是伍桐的問題的。


    不救他內心難安,救了他有感覺後患無窮。


    這就涉及到另一個問題,一個讓人揪心的選擇問題。


    伍桐的視線在幾個小愛同學身上掃了一眼,“你今後打算做什麽?”


    “這場比試是我落了半成,我是真沒有想到周皇竟然會將我下進大牢。”溫詢輕輕搖頭,語氣溫和可眼神充滿了仇恨,“這份大禮,我可不能不報啊。”


    伍桐低下頭,“去偷解藥的那兩個人是你的什麽人?”


    “是我本家的子侄。”溫詢記得昨日伍桐說過這件事,而且控製羅英縣令侯宇也是為了解救那兩個孩子,有可能的話逼迫伍桐為自己解毒。


    “兩個都是嗎?”伍桐一怔,“他們去我的房間偷藥然後在一家民居裏昏迷被我救了過來,但有一個壞消息,你那個壯一些的侄子裝傻充愣,目露兇光,然後被我打斷了四肢。”


    “我剛才把他們帶了過來,你最好問問他們這段時間都做了什麽,如果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我可不會坐視不理,你知道我的,這方麵我說到做到。”


    伍桐表情嚴肅,這不是開玩笑。


    那兩個小子被抬到屋中,伍桐起身,“你們叔侄先聊,我等著你的迴答。”


    “伍先生不必離開,您就留在這裏。”溫詢輕聲叫道,“你救了我的命,也救了他們的命,隻是打斷四肢,我們鬼穀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救命是恩,打斷四肢是仇,但恩大過仇,您不欠他什麽,您就在此處,我也想知道這兩日我的好侄子去做了什麽。”


    “四叔,您醒了?”腦袋沒包驚喜的叫道,“你身上的傷病沒大礙了嗎?”


    溫詢點了點頭,“雖然還有些無力,不過四叔身上的虜瘡已經被伍先生治療過了。”


    “伍先生?”腦袋沒包偷偷瞄了一眼伍桐,“四叔就是他抓了我們,還把十四兄的四肢打折了的。”


    溫詢再次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件事,“你們是怎麽被他抓住的?”


    腦袋沒包又瞥了一眼伍桐,“四叔,前日你身上開始起那種小疹子,我和十四兄一合計就準備去這人的臥房中偷取解藥,可是半路上我們為了躲避一隊巡街武侯進了一家小院子,之後我和十四兄發現自己身上也起了那種疹子,我和十四兄商量了一下,我們假裝暈倒,然後用自己的病症引他前來,最後將他擒下讓他給四叔您治病。”


    伍桐撇嘴,“放屁,你們要是商量好了,那他腦袋上怎麽會有那麽大的一個包,你們明明是起了矛盾!”


    溫詢搖頭,“十四和十七兩人一直相交甚好。”


    “我和十四兄是做戲,我們知道你心思縝密,特意弄的虛虛實實,沒想到還是讓你發現了。”腦袋沒包垂頭說道,“我們這麽小心弄成這幅模樣你還是懷疑我們的身份,之後更是一口咬定我們是鬼穀的人,你身邊又跟著一位壯士,十四兄打不過他,我們私下交流之後想著隻要一個人逃出去便好。”


    “所以你們才裝成是溫家和牧家的人,原來如此。”


    伍桐點了點頭,“想法是不錯,可就是心思太細了些,我教你一句話啊,叫做得多錯的多,你們若不去偷藥,我也不會多想,我本以為你們是鬼穀留在外麵的人,沒想到這裏麵藏得是溫先生這種大魚。”


    溫詢笑了笑,“伍先生是怎麽知道鬼穀在外界留有餘蔭?”


    “我見過一個姓阮的老頭,他和我說了鬼穀五字。”伍桐微笑迴道。


    “阮淩輔,你竟然見到了他。”溫詢倒吸一口氣,“我在周國找了半年都沒有找到他,他竟然去見了你,所為何事?”


    看溫先生的表情那個姓阮的老家夥地位還挺高的啊,“他想讓他的孫子進天博學院學習。”


    “天博學院?”溫詢想了很長時間,沒有想到周國還有這所學院啊。


    “是我創建的,剛剛開學四個多月。”伍桐知道溫先生的情況,自從他進去之後這段時間的一切消息他可能都不了解。


    “伍先生大才。”溫詢由衷的稱讚道。


    伍桐擺了擺手,“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伍先生想從我這裏知道些什麽?”


    溫詢雖然就離時間,但這近一年的時間每日都和周皇鬥智鬥勇,腦子並沒有退化,隻是思考了片刻,就明白伍桐救治自己又將自己的兩個侄兒送迴來的原因。


    他既然花了這樣的大價錢,那就說明他想從自己這裏打探到的消息一定是難以迴答的問題。


    比如鬼穀在哪裏這樣的問題。


    伍桐緩緩勾起嘴角露出微笑,果然沒有簡單的人啊。


    “還請溫先生屏蔽左右,如實迴答!”


    溫詢看著伍桐的臉溫和說道,“好。”


    ------


    ------


    “韓府君,今日就是第四十日了。”


    劉誌勇望著城頭上的紅旗小聲嘟囔道,從早上開始他就叫喚了好多次了,被韓章吼了兩次之後,他就開始嘟囔上了。


    韓章也抬頭看向那麵紅旗,“今日是臘月初七吧?”


    一個府君和一個都尉忽然對視一眼,同時掰著手指查算今日到底是何日,四十日的期限有沒有到。


    蹬蹬蹬蹬——


    急促的腳步聲在城牆上想起,一個人爬上了城樓站在紅旗之下大聲喊道,“韓府君,劉都尉,在下伍桐,城內現在需要酒,很多酒。”


    韓章的心髒咯噔一下,這...難道說這事還有變狀?


    千萬不要出現變故啊!


    “縣子,今日能開城嗎?”


    韓章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是真的在害怕,他更害怕的是現在城中已經變成了四城,伍桐一個多月前傳出的消息是假的,其實城裏隻剩他一個人了對不對!


    伍桐笑了一下,大聲喊道,“韓府君,等會兒您見到濃煙扶搖直上的時候,就是羅英縣開城的時候!”


    韓章眸子一亮,“下官恭迎縣子出城!”


    焚燒貼身衣物的火焰熊熊燃起,烏色濃煙直衝雲霄,韓府君麵露喜色。


    羅英縣的城下已經擺滿了酒壇,這是韓章從洪州府七縣裏抽調過來的。


    吱————


    刺耳的聲音從城門傳向四周,沒有人去責怪那一名對城門管理不善的士卒。


    每個人都知道這扇門已經有將近五十天沒有開啟了。


    這座城終於開門了。


    伍桐率先走了出來,看著城下的酒壇,微微一笑,“府君,伍某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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