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墨山也吵鬧了許多。


    伍桐和葉大龍迴來的時候,看到寨子裏的幾位大娘在道邊打麻將,就和前世的那些老人一樣,沒事就在一起摸兩盤。


    “這東西挺難做的啊,小木塊要磨挺長時間的,這副麻將是誰做的?”伍桐指著那副麻將問道。


    “寨子裏有會木工的,七叔就會。”葉大龍說道。


    伍桐這才發現自己對葉雲寨根本不了解,原來不是每個人都是土匪行徑啊,還是有技術人員的!


    “你玩過嗎?”伍桐揚了揚頭問道。


    “玩過,挺有意思的。”葉大龍撓了撓說道。


    “你去城裏找魯墨師父,讓他再打幾副出來。六副打底,多給些錢,能麻煩的。”伍桐想了想又說道,“七叔家在哪個位置?”


    葉大龍給伍桐指了位置之後,自己去做單人任務去了。


    站在七叔家門口就能聽到裏麵鋸木頭的聲音,伍桐敲了敲門,裏麵鋸木頭的聲音沒有停下,沙啞的聲音卻透過門縫傳了出來。


    伍桐推開門,輕輕叫了一聲,“七叔?”


    中年人抬起頭,眯著眼睛盯著伍桐看了好久,旋即笑道,“是青鸞的相公啊,你叫什麽來了,年紀大了記不住事,昨日還聽過你的名字呢。”


    “七叔,我叫伍桐。”伍桐看了他一眼,也就四十歲的年紀怎麽會覺得老呢,他盯著地上的小木塊,這就是要做麻將的材料了,“七叔,您還會木匠手藝啊,之前我可不知道啊。”


    “哈哈,都是老手藝了,以前到用得著,本來也沒我什麽事,這不寨子裏的婆娘們不知道在哪看到了麻將這東西,讓我給打兩副。”七叔抹了抹手上的木屑,笑著說道,“你來我這,是要做什麽東西嗎?”


    “七叔,麻將刻花太費眼睛了,您注意休息啊。我來找你是想問一下七叔,您知道有什麽材料能彎曲有韌性,能在上麵寫畫的。”伍桐還想著把撲克做出來,隻不過真的沒有找到合適的材質。


    七叔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伍桐,“紙。”


    伍桐一愣,“紙不行,太軟了,要硬一些。”


    他想過很多次,用紙太軟,而且這個年代的宣紙直都直不起來,怎麽握在手裏打牌,用木頭的話不知道要厚到什麽境界,所以伍桐一直沒有決定要用什麽材料來做撲克。


    “硬一些的紙,桑皮紙行嗎?”七叔想了想又說道,“不過這種紙的價格有些貴。”


    伍桐皺起眉,這個年代使用的都是還沒有改良過造紙術,所以紙的價格根本不是正常人家能負擔的起的,“七叔,如果用木頭的話,一片木頭你能弄到多薄不碎。”


    “等著。”七叔拿起一塊木頭開始刨,過了一會兒,拿著一塊很薄的木板遞給伍桐,“這麽厚!”


    伍桐低頭看了一眼,差不多,以這種厚度的話,撲克牌恐怕就不能是前世那種大小了。


    “七叔,讓我再想一想,可能最後也會選擇木質的。多謝七叔幫忙。”伍桐握著木片說道,“我再迴去想想,七叔再見。”


    七叔摸了摸腦袋,“這小子到底是來幹啥的?”


    伍桐就這樣握著木片迴到了家中,都沒進門,就聽到裏麵嘩啦啦的洗牌聲。


    不用想,一定是那幾位來了。


    進了門,果然不出伍桐所料,青鸞、長公主、柴榮和小狼果然就在打麻將。


    伍桐一進門就看到一身男裝的長公主,這娘們穿著男裝,倒還真有點濁世佳公子的意味,尤其是坐在柴榮和四皇子旁邊,這兩位現在臉都是菜色的,看樣子輸的不少。


    柴榮身後侍衛林威一臉無奈,伍桐看到他的表情也頗為頭疼,世子爺要是天天跑到這打麻將的話,出不了三天,靖王一定會關他的禁閉。


    伍桐站到青鸞身後,輕輕的按著她的肩膀,對一旁的兩個人說道,“你們今日是來做什麽的,別和我說是來玩的,那樣的話我就把你們都趕下去。”


    柴榮聳了聳肩,並不在意,看到他的表情有恃無恐,那就是有事了。


    長公主的臉色不太好看,瞪了一眼四皇子,小狼則懊惱的拍著頭,然後抬起腦袋看著伍桐說道,“老師,你還記得我們說過父皇有旨意的事情吧?”


    伍桐點了點頭,他記得這件事,是靖王告訴他的,好像說是四皇子宣旨,不過昨天沒有宣旨的意思就是,“皇上給的是密旨?”


    “不是密旨。”四皇子的臉抖了抖,這是害怕,“昨日喝多了,老師家的就太好喝了,一不留神就多喝了兩杯。”


    伍桐想了想,昨日是用小酒杯喝的,一杯也就三五錢左右,他昨日喝了能有二十多杯,也就一斤的酒,感覺還好,晚上還大展雄風了好幾次,不過婚宴到半場的時候就變成了攀交情的吹牛大會,伍桐也沒注意到四皇子的狀態。


    看著四皇子的表情,伍桐笑了一聲,“昨夜喝多了,忘了聖旨的事情了?”


    “嗯。”四皇子悻悻的點了點頭。


    “也不是什麽大事。”伍桐看了柴榮一眼,然後轉到長公主身上,視線停留的時間稍長,“那現在這聖旨在誰那呢,拿過來讓我看看不就得了。”


    伍桐向長公主伸出手。


    長公主果然麵露不滿,“這是父皇的聖旨,見聖旨如見父皇,要擺設香爐,誠心禮拜,迎接聖意。”


    “哪有那麽多規矩。”伍桐滿不在乎的說道,就是皇上在這他都不會拜,頂多拱拱手,還見聖旨要擺香爐,禮拜,那玩意不就是張紙嗎,不對,電視劇裏演的應該是帛,那也就是塊布啊。


    “快拿過來。”伍桐勾了勾手說道。


    長公主臉上的不悅之色更加濃鬱,將聖旨遞給四皇子,“小狼,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


    “這裏有沒其他人,裝什麽嚴肅啊!”伍桐不悅的搶過聖旨。


    “喂!”長公主拍著桌子大喊。


    “這又沒別人,皇上的譜給誰看?”伍桐一隻手握住聖旨,然後點著長公主他們,“再說這聖旨不是給我的嗎,無所謂了,你們不說沒人知道。”


    柴榮點了點頭,心有餘悸的說道,“我還是很怕皇伯伯的。”


    “那你就裝不知道。”伍桐隨口敷衍著世子爺,低頭看向聖旨。


    嗯,大概意思就是說知道長樂公主的女兒要成親,男方是浮雲觀的弟子,覺得這是一件好事,然後賞賜了一些東西。


    這可能是最沒有牌麵的聖旨了,哪個人接聖旨的時候不是誠惶誠恐,一家老小跪在香案前聽著,然後還得給宣旨的人一點辛苦費,哪有人敢想伍桐這樣一把搶過,看完之後還有些嫌棄。


    為什麽會有嫌棄?因為這聖旨裏一點都沒提別的事情啊,這裏麵可說了自己於國有功,然後啥賞賜也沒有,爵位都沒了,伍桐能不嫌棄嗎,這皇上也忒摳了。


    伍桐撇了撇嘴,然後將視線轉向長公主,“東西呢?”


    長公主的臉不自然的抖了抖,她剛才分明看到這家夥眼中的嫌棄,而且她也明白這家夥說的東西是什麽。誰敢嫌棄天家,眼前的這家夥就這麽做了,而且毫不掩飾。


    葉青鸞輕輕的拉了拉伍桐的衣服,“皇上的賀禮已經搬進去了。”


    伍桐看著手中金黃的聖旨,嘖嘖稱歎,“就這麽點事還下個聖旨,真不愧是皇上啊,家大業大的隨意揮霍啊,這聖旨的布價格不菲吧,這麽貴的東西就寫這麽兩個字,真有錢。”


    “對了,這聖旨是不是留在我家了?”


    聖旨啊這可是,得留做傳家寶,以後沒準能賣不少錢。


    四皇子點了點頭,他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的便宜老師是因為無禮而被貶到人間的。


    伍桐隨手將聖旨遞給葉青鸞,然後看著柴榮說道,“世子,你知道秣陵城裏誰家做紙的工藝比較好嗎?”


    柴榮想了想,“你要做什麽紙?”


    “硬一些,要耐用。”伍桐想了想,比劃著大小,“我想弄一副紙牌。”


    “紙牌?”柴榮和四皇子眼睛一亮,這麻將就挺好玩的了,紙牌也應該不錯。


    “像葉子戲那種嗎?”四皇子問道,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對葉子戲沒什麽興趣了。


    “葉子戲?”伍桐愣了一下,“什麽是葉子戲?”


    鐺鐺鐺——


    敲黑板,進入科普時間,葉子戲是一種紙牌博戲,是紙牌與骰子兼玩的一種遊戲,被認為是撲克和麻將的鼻祖。


    也就是說,伍桐現在就把應該被葉子戲經過千百年演變的另外兩種遊戲提前造了出來,還和祖宗一個年代。


    花了盞茶的時間,柴榮和四皇子開始為伍桐普及葉子戲的知識。


    伍桐沒有聽多長時間,一臉興奮的問道,“那也就是說能製造這種紙牌了,耐不耐用?”


    “自然是耐用的。”柴榮一臉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現在時間還早,伍桐一挑眉看向四皇子,這小子剛開眉飛色舞的給自己講葉子戲,還拿不拿自己當老師了,“小狼,你想出來兩顆石子為什麽同時落地了嗎?”


    四皇子在伍桐走後是思考了一段時間,然後長公主和靖王世子不就來了嗎,那哪有時間思索了,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完成伍桐給的課題,雖然說可能給幾年他都研究不出來。


    四皇子苦著臉,走到一旁繼續扔石頭玩。


    伍桐直接忽略長公主的存在,對柴榮說道,“帶我去能做你說的那個能做葉子戲紙牌的地方。”


    柴榮看了身後林威一眼,這個忠心的侍衛自然是去整理馬車,長公主雖然是穿著男裝,但也不能輕易的拋頭露麵。


    “長公主和青鸞坐車。”伍桐毫不客氣的安排道,然後看著青鸞輕聲細語的問道,“我們去城裏玩一圈,好嗎?”


    他都安排好了才過來詢問,青鸞無奈,隻好點頭。


    “小狼,別苦著臉扔石頭了,和為師一起進城。”伍桐本想把他留在這裏,轉念一想進城一定是會碰到李儒,就順便想把把剩下的事情都定下來,要定下來那些事,可少不了四皇子,這家夥可是皇室啊,不差錢。


    四皇子本來都認為自己被判了刑,沒想到這麽快就被釋放了。


    他絲毫沒有察覺救了他的是他的身份,和他手裏的錢。


    要是他知道的話,不知道還會不會露出這麽感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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