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我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從我記事起,我就流浪在羽楓城的街上,沒有人管,沒有人理,我總是對人笑,對還是總是遭人欺負。曾經有一個很兇惡的人說:“不準笑,我是魔鬼,最討厭看到天使的笑容。”我隱約知道,魔鬼是很可怕的東西,那麽他討厭的就是他害怕的,他一定害怕天使,那麽天使就是很美好的,所以無論別人怎麽欺負我,我都一直保持笑容,那時,我認為,隻要我笑了,那些魔鬼就會害怕,就不敢靠近。

    聽那些小乞丐們說,好像以前有一個好心的老伯伯在照顧我,可是後來他死了,我就變成了孤身一人。

    我沒有地方可以住,晚上有時呆在別人家的屋簷下,有時呆在破廟裏。

    肚子餓的時候,年幼的我摸摸幹癟的肚皮,帶著豔羨的眼神看著那些賣燒餅或者是包子、饅頭的小販們,大多數情況下,那些小販們都會歎息的搖搖頭說道:“哎~~~可憐的孩子,哪家的大人連這麽漂亮的孩子都舍得拋棄。”然後就會拿出一個燒餅或包子遞到我的手裏說道:“孩子,快吃吧!”

    每到這時候,我都會對那些小販們露出甜甜的笑容。那些小販都會驚豔的看著我,當時的我並不明白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但是也明白沒有惡意,到後來,我才明白,原來那時的我就擁有了顛倒眾生的容顏和笑容。

    可是,那些燒餅和包子並沒有幾次能夠吃到我的肚子裏,因為當時街上有不少的大大小小的乞丐,當他們看到我手裏的食物的時候,一個個像餓虎撲食一般向我撲過來。一群人搶奪著那可憐的食物。我安靜的看著他們,沒有哭,也沒有反抗,反而笑了。

    我知道我反抗是沒有用的,他們人多,而且一個個都比我高大,哭更沒有用,隻會讓人覺得我好欺負。而且,我也明白,他們也是一些可憐人,也有好久沒有吃到東西了。

    有時候,我幾天都吃不到東西,偶爾可以采得一下青青的野果來充饑,那對於我來說,也是美味。

    就這麽過了好久,終於有一天,我已經好久沒有東西吃了,餓得快要不能走路了。我顫顫巍巍的站在羽楓城的街頭,流著口水看著那邊熱氣騰騰的燒餅。小販看了看我,從攤兒上拿起一塊餅遞給我說道:“孩子,餓了吧?吃吧,叔叔送你。”

    我接過那塊餅,剛要往嘴裏塞,卻看到兩隻髒兮兮的手伸過來要奪我的餅。我抬起頭看到兩個比我高出好多的哥哥在惡狠狠的瞪著我。我下意識的把餅背在身後,往牆角縮了縮。那兩個大哥哥對視一眼,向我這邊靠近。他們過來一把把我揪出來,搶過我攥在手裏的那塊餅,其中一個一腳把我踢到牆角,我好痛,站不起來,另外一個還想補上一腳時,我閉上了眼睛。但是,那熟悉的疼痛感並沒有出現,隻聽到一聲“哎喲”和一個清冷的聲音:“小東西,這麽點打,就會欺負弱小,以後還怎麽了得。”

    那兩個大哥哥逃也似的爬著離開了,隻見一位白衣勝雪的仙子向我走來,是她救了我。她來到我麵前,拉起我的手問道:“孩子,你為什麽不反抗?”

    “我打不過他們,而且他們也好可憐,”我可憐兮兮的說道。

    “可憐的孩子,我帶你離開這裏,教你保護自己,好不好?”仙子姐姐問道。

    我想了想,笑著說道:“好,我跟你走。”於是我伸出一隻手,仙子姐姐就這樣拉著我的手帶我到了一座美麗的山上,那是玉峰山。

    上山以後,仙子姐姐親自抱起我來到一處溫泉處,她說:“來先幫你洗個澡。”說著替我脫下了那髒的看不出顏色的衣服,當她脫完我的衣服的時候,突然愣在了那裏,嘴裏喃喃的說道:“你居然是個男孩?”

    “ 嘻嘻~~~是啊,仙子姐姐,我是男孩怎麽了?”我笑嘻嘻的問道,那時的我還不懂得察言觀色。

    仙子姐姐沒有再說一句話,默默的幫我洗完澡,換上了一身潔白的衣服。我開心不已。可是,仙子姐姐把我交給一個老嬤嬤照顧之後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好久都沒有出來。老嬤嬤似乎很喜歡我,我問嬤嬤仙子姐姐為什麽不出來,嬤嬤都歎息著搖搖頭。許久,嬤嬤才告訴我,仙子姐姐最討厭男子,最憎惡男子,隻是把我當成了女孩,這才帶上山來。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終於,幾天以後,仙子姐姐終於走出了房間,她把我叫到身邊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她的聲音很冷,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很久才迴道:“我沒有名字,他們都叫我小乞丐,我隻有這個。”我說著摸出那一塊金屬片,上麵拴有一塊紅色的水滴狀的很漂亮的石頭遞給仙子姐姐。

    “好,從今以後,你記住,你今年5歲,姓慕,名叫子瑜,記住了嗎?”她接過那片金屬片看了看,冷冷的說道。當時我以為我的一切都是師傅給的,年齡,名字。後來就漸漸明白了,原來那片金屬片上記載了我的出生年月,還寫有一個“瑜”字。

    當我聽到我有名字的時候,開心的跳了起來,笑著說道:“仙子姐姐,哦,我叫慕子瑜,我有名字了。”

    這時卻聽到一個不協調的聲音說道:“不許這樣,以後你要叫我師傅,我會教你各種本領,你用心學,否則就滾下山去。”說罷她把那隻金屬片丟給我轉身離去。

    “是,師傅,我會用心學的,”我下決心似的說道。

    從此以後,我不再是一個人了。我有師傅了,那時候,我不懂得多想,隻是傻乎乎的樂。也許,我覺得,不再孤單就是幸福。

    師傅教給我很多東西,琴、棋、書、畫、各類樂器,武藝、藥理,我認真的學,用心的記。所以師傅每次考核,我總是能夠做得很好。但是,無論我做的多麽優秀,無論我多麽努力,我都得不到師傅的一句誇讚,甚至都沒有一個鼓勵的笑容。稍微長大一點的時候,我記起嬤嬤跟我說過的話,我明白,因為我是男孩子,所以不討師傅喜歡。

    幾年間,師傅經常下山會帶上來好多女孩子,她們是我的師妹。師傅也一樣教她們學習各種技藝,偶爾會吩咐我代師傳藝。師妹們對我很是佩服,她們很喜歡我,還總是喜歡纏著我。但是,師傅還是那副樣子,麵對我的時候,從來都沒有笑容,而我一直期待師傅能夠多關注我一點,偶爾對我笑一笑,因為我曾經看到過師傅對師妹們笑了,盡管那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我看到了,很溫暖,很美。

    有一天,有一個男子帶著一個跟我同齡的男孩上山來了。師傅沒有跟他們多說,但是也沒有趕他們下山。那個男子似乎也並不見怪,他們在山上住了一段時間。

    那個男孩就是沐清翼,那個男子說他是我的師伯,而那個男孩我應該叫師兄。在玉峰山上,隻有我一個男孩,另外便是那些師妹們。所以,也許是出於好奇,我很喜歡那個男孩子,聽話的叫他師兄,會找他問一些山下的事情,可是,他跟師傅一樣,話很少,也不會笑。小小年紀,那張臉卻像一千年冰山,不言不笑。那時,我也不過十歲,總是好奇為什麽跟我同齡的他會那麽深沉,於是我總是做一些可笑的事情,扮鬼臉、調皮搗蛋,希望能夠把他逗笑。可是,我總是失敗。最後,我也泄氣了,他們也要走了。離開的時候,師伯對我說道:“子瑜,你要努力練好武功。”

    我看著他認真的眼神,狠狠的點了點頭。

    我漸漸的長大了,武藝是玉峰山最好的,琴棋書畫也是一絕,藥理、用毒自然也不在話下,隻是我堅決在身上不帶解藥,因為我認為,將來被我毒死的人,都該死。我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愛笑,容貌卻出奇的美,連我自己都懷疑我是不是投錯了胎。玉瑾師妹對我說過:“大師兄,你真漂亮,連師傅也比不上,我們師姐妹更是羨慕的不得了。”我聽了隻能苦笑,一個男人,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是福是禍。

    隻是,無論如何,師傅還是不會多給我一個眼神,我這麽努力就是希望得到師傅的關懷,然而,卻失敗了。而我,也裝作毫不在意,玩世不恭的笑容總是掛在臉上,有師妹玩笑說:“師兄,你要是下山了,可千萬別總是笑,沒有免疫力的會被你把魂都給勾走的。”我笑笑不以為意,怎麽會呢?我又不是女人。

    十五歲那年,青峰師伯再次上山來了,帶著已經十五歲的翼,翼的那張臉上還是沒有表情,但是更顯剛毅,沒有了曾經的稚氣。

    有一天,師傅把我叫到她的房間,師伯和翼都在她的房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奇怪的看著他們。這時,師傅開口了,她說:“子瑜,你已經滿15歲了,可以下山了,這就跟你師伯走吧!你學藝已成,但是記住不要對外聲稱是我的徒兒,不要為我玉峰門丟人,沒有我的命令,不要輕易迴山來。”

    我茫然的點點頭,師傅終於是要逐我下山了。

    隨後,我便一路跟著師伯和翼走下了玉峰山。師伯說,我必須去一個大門派,叫聖芙蓉,做芙蓉右使,翼則是芙蓉左使。我盡管並不明白這個門派是幹嗎的,也不懂右使是做什麽的。但是我知道,師伯這麽說,那麽必有深意。就這樣,我和翼就做了聖芙蓉的芙蓉左右使。

    聖芙蓉是一個大門派,有不少分部。我和翼的地位僅次於那個聽說剛出世不久的尊主。我們做的都是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的事,在外的口碑很好。我想,我一定要努力,闖出一番名堂,也許那樣,就不會讓師傅失望。就這樣,不出兩年時間,我在江湖上就已經名聲大作,人們送我一個“銷魂奪命使”的名號,果然被師妹說中了,沒有人能夠抵擋我的笑容,談笑間殺人也成為我的拿手好戲。

    那一年,我和翼商量之後,去穀中看小尊主。見到她的一刹那,一個八歲的女孩,卻已經有著風華絕代的姿容,我瞬間被她吸引,然後就感覺到脖頸處傳出一種灼熱的感覺,我摸出來是那塊水滴狀的赤紅玉石,它正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然而,這時,那女孩子卻拿出一塊七色的玉石,那紅色的一邊也閃著耀眼的光芒,她看著我的眼神中是驚異。

    然後,兩個字“禍害”不約而同的從我們兩人的嘴裏蹦出,同時驚異的看著對方。

    她不讓我叫她尊主,所以我叫她然然。在穀中,我陪了她幾天,我們彈琴舞劍,做著一切開心的事情,我想,也許她就是我今生的期待,隻是,也許她不可能屬於我一個人。

    那一次,我中毒,就要失去生命的時候,師傅出現了,她那擔憂,她那不舍,讓我明白師傅並不討厭我,也許她隻是被某些往事所困擾。翼一直守在我的身旁,他重視我這個兄弟,我能夠看得出來。就在我以為我就此作別人世的時候,然後,然然神秘的出現救了我,她真的很優秀,很美好。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真的很幸福。師傅、翼、然然,他們都是在乎我的人。就算我是一個孤兒,有了這一切,我已經夠了,我是幸福的。

    然而,當然然十二歲上,出穀不久,由於某些情況的發生,我見到了兩個人,兩個讓我無奈的人,藍墨煙和銀月兒,他們也擁有跟我一模一樣的玉石,隻是一個是藍色,一個是青色的。我基本上明白了一些什麽,心裏酸酸的,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然然說,至今為止,她隻喜歡我一個。我想這就夠了吧,無論將來怎麽樣,我是第一個,她終不會屬於任何一個人的,而我會一直守著她,保護她,永不放手。

    她小小年紀卻有著王者風範,心思縝密,所有的難題到她那裏便會迎刃而解,她,豈會是池中物?

    然而,我愛了,便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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