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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臉色大變,跳腳罵道:“萬壽老王八,老子跟你說清楚一切了,你居然還打馬虎眼,是真不想好了吧!”


    擺渡人心神稍稍安定,狠狠瞪了他一眼,“閉嘴,再敢喊老子混號,小心我大耳瓜子扇你!”


    說著,他轉過身來,“莫語……小友,此事本座並未欺瞞你,實在受規則約束,不得不如此。嗯,本座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解開一些禁錮,讓你可以召喚外界力量降臨,但這些力量,必須是屬於你的。”


    莫語目光微微閃動,“好,麻煩前輩了。”


    擺渡人急忙點頭,拂袖一揮,解開了萬壽山的禁錮之力,心中暗暗鬆了口氣。有此作為借口,就算莫語依舊死在這裏,麵對阿黛絲他總算有了幾分推脫之詞,不是我老萬不仗義,是你選的人實力太差,死了也怨不得別人。


    又安慰兩句,他轉身就要離開,但想著莫語如此識趣知進退,給他留了不少顏麵,略略遲疑,道:“本座再推遲十日收迴無疆果,這是我能做的極限,小友好自為之。”


    語落,獨木舟一動,擺渡人消失不見。


    “四十天……”莫語喃喃低語,眼中漸漸明亮。


    見他這般表情,禁心頭一鬆,卻又忍不住的生出狐疑,“不對啊,這些年你我都在一起,沒見你隱藏什麽啊?難道是要召喚本體的力量,也不對,隔著外域屏障,你根本做不到這點。莫語啊,你究竟有何底牌,快告訴我,讓我開心一下!”


    莫語搖頭,“我並沒有可以召喚來的力量。”


    禁表情僵在臉上,似哭似笑,“你……你說什麽?”


    莫語沒迴答,徑直盤膝而坐,神色一片泰然自若。


    “喂,別開玩笑了,你知道我膽子很小的。”禁幹巴巴的開口,一副你快告訴我你是鬧著玩的表情。


    “真的。”莫語淡淡開口,敲碎他心裏幻想。


    禁哀嚎一聲,五指抓臉,“莫語,你個混蛋啊,沒想到對策你答應什麽,讓我再磨磨老王八啊,說不定就能撬開他的嘴巴!完了,現在一切都完了,他已經幫了你,絕不會再出手了!”


    莫語搖頭,“你覺得,他會不顧自身安危,幫助我嗎?雖然我不知道,萬壽山降臨外域,受到了怎樣的約束,但想來絕不會簡單,否則根本等不到現在,他早就對我下手了。”


    “求人不如求己,眼下看來,雖然是十死無生的絕境,但這期間,卻未必沒有一線生機。”


    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在哪裏?”


    “深淵!”莫語眼眸變得深邃,“阿黛絲留在那裏,她必然會全力幫我,蕭東吳現今,應該正在瘋狂擴展領地,隻要他們幫我獲得足夠多的信徒,四十天內,我未必不能再進一步,突破人皇境。”


    禁沉默半晌,滿臉外焦裏嫩表情,“四十天突破人皇境,就算是信仰之道,也從未有過這般記錄。”


    “在我之前沒有,在我之後卻未必,這是唯一生機所在,我不會放棄。”莫語閉上眼,體內香火樹,這一刻突然震顫起來,傳遞出對信仰力量的渴求。


    ……


    仙界,冰封之疆附近,厚厚冰蓋下,誰都料想不到,竟存在著一座巨大的海底-火山。


    這裏,便是赤炎族的暫居之地!


    莫語當年離開後,雪幽寒依照他玉簡所述,找到遷移中的赤炎族,將其庇護下來。


    經曆當年一場大戰,赤炎族上下,對信仰主宰的信奉,幾乎達到狂熱程度。


    新建的祭壇,豎起了主宰大人的雕像,每日晨晚時分,都有無數赤炎族族人自行膜拜。


    這一天,日常膜拜結束,


    一身華麗長袍的大祭祀顫巍巍準備起身,可就在這時,祭壇上的雕像,突然“嗡嗡”震顫起來。


    大祭祀猛地抬頭,直勾勾看著雕像,像是正在接收著傳遞來的信息。


    幾息後,他猛地轉身,看向無數神色慌張不安的族人大聲咆哮,“我已接收到主宰的意誌,祂需要忠誠的信徒們,奉獻自己最純粹的信仰!現在,去召集所有族人,一個都不能少!”


    ……


    綠源世界。


    大燕皇朝,薊都!


    皇宮深處密殿,留在這裏的黑玉祭壇上,一株香火樹虛影吸收著整個皇朝疆域內,匯聚而來的磅礴信仰。


    隱約之間,似乎可以看到,它每一息每一刻,都在不斷生長,隻是因為度太緩慢,才難以察覺。


    突然間,香火樹猛地震顫,它紮入虛空的根係,爆出恐怖吞噬力量。


    一隻淡金色漩渦,出現在香火樹上方,無數顆金色光點從中飛出,轉眼被香火樹虛影吸收。


    可這一刻,香火樹虛影並未再生長,反而以肉眼可見的度,一點點的縮小下去。就好像,它所承載的力量,正在被瘋狂-抽取!


    ……


    亡靈界。


    一頭頭散落各地的強大高等亡靈,不約而同停止了正在進行的事情,選擇閉關。


    它們沒有修煉,而是進行虔誠的祈禱,將一道道精純無比的信仰力量,奉獻給冥冥中的主宰。


    ……


    深淵。


    阿黛絲蕭東吳神色冷峻,他們作為莫語麾下最重要的角色,自然感應到了,來自他的渴求。


    “他需要信仰力量,大量的信仰力量!”阿黛絲緩緩開口,俏臉漸漸蒼白,紅唇猩紅欲滴。


    蕭東吳重重點頭,“我知道該怎麽做了,這座深淵,我十天內打下來!”


    阿黛絲轉身就走,“另一座深淵交給我。”


    唰——


    一個閃動,她消失不見。


    很快,蕭東吳的咆哮聲,響徹整個營地,剛剛經過一場大戰的軍隊,再度集結起來,咆哮著衝向大地盡頭。


    阿黛絲眉頭輕皺,她不知道生了什麽,卻可以確定,莫語遇到麻煩了,而且是很大的麻煩。


    現在,不知道他身陷何方,根本無法救援,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盡量滿足他此刻的需求。


    一揮手,隔絕兩座深淵的無形屏障間,出現一隻大洞,對麵一頭滿身惡臭的半腐人領主嚎叫一聲,滿是狂喜之意。


    他腳下重重一踏,地麵崩塌下沉中,十丈大小的身軀裹著腥風惡臭撲麵而來,一雙暗黃眼珠緊盯著阿黛絲,充斥著貪婪之色。


    艾比奴作為半腐人領主,已經可以自由掌握身體大小,一切隨心意變化,因而無比喜愛生靈女性。


    它為躲避對手追殺,正苦苦思索如何突破深淵屏障,就看到屏障自行破開,對麵是一個美麗到讓它殘缺不全靈魂,都顫栗無比的美人……這絕對是半腐人之神,偉大的僵惡之神的眷顧!


    不過下一刻,艾比奴就現,它似乎轉眼間,就被僵惡之神拋棄,從天堂墜入了地域。對麵美麗的女人,隻是一揮手,它就以比撲出更快的度倒飛迴去,胸口傳來的痛苦,讓他忍不住的哀嚎。


    魔鬼,她一定是魔鬼的化身,我要逃,我要逃!


    艾努比強忍著痛苦,反身就要逃走,卻突然感覺到,一股來自靈魂本能中的深深恐懼。


    它猛地抬頭,就看到一隻通體漆黑的甲蟲,唿嘯直奔頭顱而來。


    “啊!”生死大恐怖間,艾努比嚎叫一聲,一拳轟出。


    黑色甲蟲沒有半點停頓,被他一拳轟中,可結果卻出乎意料,它竟撕開了艾努比的拳頭,鑽入到他血肉之中。


    半腐人,看似身體腐爛不堪,本身卻極強強悍,能夠硬受領主級半腐人一拳,並撕開他的肉身,黑色甲蟲表現出的力量,讓艾努比心中恐懼更勝。


    眼睜睜看著血肉下的鼓起,沿著手臂快向上鑽去,他甚至顧不得感受劇烈的痛楚,唯一的念頭就是,一定要阻止它!


    艾努比咬牙,就要自爆一臂,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一陣無力,就好似被抽走了筋骨一樣。


    黑蟲有毒……


    艾努比絕望的倒在地上,驚恐的看著血肉凸起,一路越過肩膀,爬上脖子,在臉皮下穿過,抵達他眼睛以上的地方。


    突然間,他眼珠猛地瞪大,血絲瞬間遍布,像是下一刻就要爆開!


    艾努比口中“哬”“哬”不斷,卻根本不出聲音,一顆顆含著血絲的汗水,從他周身毛孔鑽出,將他身上長袍染上淡淡紅色。


    好在這一過程,持續時間並不久,艾努比翻身而起,眼珠詭異的收縮成一點,單膝跪下,“主人。”


    阿黛絲邁步走過深淵屏障,蒼白而越美麗的麵龐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她淡淡開口,“去,找到你的族人,讓他們臣服我。”


    “是,主人。”艾努比跪著退後幾步,起身一步邁出,身影衝天而起。


    阿黛絲目光微微閃動,隨即選了一個方向,腳下邁動,寥寥幾步過去,一座深淵城池出現在她眼前。


    “殺戮與毀滅,都不是讓人喜歡的事情,但莫語不能死,所以我隻能不去顧忌一切。”


    “就從你們開始,但凡敢於阻攔我之人,盡皆要死。”


    唰——


    她身影,來到城池上空,抬手向下一按。


    天空驟然黑暗,一隻巨大的手掌,攜毀天滅地之威,將半城之地籠罩。


    轟隆隆——


    巨響中,地動天搖,滾滾塵揚衝天而起。


    當一切沉寂,半座城池化為廢墟,再無半點生命氣息。


    阿黛絲麵無表情,眼神冷漠似神靈,緩緩開口,“臣服……或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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