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了兩天,梁山上有些濕寒之氣,凝聚的水珠掛在鬆針的尖端,慢慢壓彎著堅挺的針葉砸了下去,濺起更多細碎的水滴。


    山體下方,水寨延伸而出,原本緊閉的水門敞開著,幾艘沙平船停靠在碼頭上。


    冬日按說閑下來的人手應該比較多,隻是如今梁山走了不少人去往海島建設,是以反而沒有之前運糧之時遊刃有餘,不少水寨的寨兵上了船肩扛手提的往下運著過冬的物資。


    “文哥兒還真是和梁山搭線做上生意了……”麵貌粗獷的大漢倚在船幫上靜靜看著上來下去的梁山寨兵。


    身旁有人點頭:“這梁山竟然比俺想的要守規矩,銀錢每次給的足,又沒官府前來收收稅,所得比之往昔要多出來不少,若是如此下去,也不需去做私鹽搞錢了,反正都是殺頭的罪過,隻要梁山不倒,還有個庇護。”


    接著笑嘻嘻的看著大漢道:“怎樣徐兄,兒子比你能幹的滋味如何?”


    “倍覺欣慰。”粗獷的徐父看眼旁邊的漢子,倚著船幫的身子沒動:“做父親的怎會嫉妒自己兒子有本事?他越能幹老子越高興。”


    “恁不怕他與梁山人走的太近?”那人說著,看看這偌大的水寨:“這等水寨不是哪個地方都建的起的,說不準這夥山賊水匪所圖甚大。”


    “那不是更好?”徐父嘴角勾起笑容:“省的他學了一身本事沒地方使,隻能窩在銅臭窩裏。”


    “所以徐兄支持他與梁山交易?”


    粗獷的腦袋大點其頭:“對,支持。”


    “冒著殺頭危險?”


    “對,冒著。”


    漢子一挑眉毛:“所以他那三張寶弓是徐兄你幫著找的?”


    小聲嘀咕一句:“恁地貴。”


    “對,是俺幫……”徐父臉朝向水寨笑著點頭,接著笑容斂去,猛地迴頭:“什麽三張寶弓?三張寶什麽弓?”


    那漢子見狀不由用手抓了抓臉,心道這是給文哥兒惹禍了啊,嘴裏卻是老實說著:“俺也不知是三張什麽寶弓,就是每張弓千來貫的,要的錢不老少,他剛才上去使恁沒看著?”


    “敗家玩意兒,不——孝——子——啊!”


    水寨的上空,有哀嚎的聲音在響。


    ……


    寒風吹拂,唿唿的聲響帶著刺骨的寒意,屋中的火盆努力散發著熱量,徐文一臉期盼的坐在椅子上,身旁放著三個黑色的牛皮袋。


    身材壯碩的呂布一身黑底紅邊雲紋勁裝,披著內紅外黑的大氅走了進來,龍行虎步的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滿麵寒霜的小李廣花榮則是一身白衣,狠狠瞪了徐文一眼坐在下首處。


    餘呈好笑的看看平日“溫和”的呂布以及對誰都彬彬有禮的花榮,也不說話,自顧自的站到一旁護好。


    “許久未見二位兄長,今趟俺來一是將過冬的物資運過來,二是偶得幾張好弓,俺尋思,兄長乃是當世英雄,特意取來獻上給恁。”徐文見他二人坐好,連忙站起躬身行禮,然後口中說著,手中忙活,將牛皮袋解開,露出一紅色帶著龍頭的弓梢,袋子漸漸滑落。


    (


    呂布眉頭一挑,責備他為何來晚的話頓時說不出口,那弓體乃是黑色,兩頭弓梢皆呈紅色龍頭張嘴咆哮狀,龍身沿著弓背蜿蜒而下,在弓駙的的部位糾纏在一起,一根弓弦筆直白色中帶著紅,不知什麽材料所做。


    徐文恭敬的將弓遞給呂布:“聞聽兄長善射,此弓乃是著名匠人手筆,恁試試。”


    呂布看看徐文自信的神情,又看看品相不俗的大弓,終是沒忍住誘惑,伸手接過,試著拉了一下,弓弦緊實,手中有著迴拽的感覺。


    頓時大氅一掀,手臂伸出,架勢拉開,那弓拉成滿月,又慢慢送勁兒送迴,如是再三,舒口氣道:“好弓!”沉默一下,又說了句:“好弓!”


    看看徐文,咂咂嘴,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這小子也機靈,立馬打開第二個袋子,裏麵一張弓乃是木色,弓臂纏著黑白皮飾,弓兩頭的弭乃是猛獸頭像,一根白色弓弦在上纏繞。


    走到花榮跟前自信一笑:“花榮兄長號小李廣,也是難得射手,俺這弓尋常難覓,當敬獻給恁。”


    花榮瞥眼看他,見他笑的“諂媚”,心下不喜,隻是到底武人性子,見呂布開弓試拉,心中也是癢的難耐,不由自主的抬手握住弓,忍不住起身試著拉了拉,感覺甚是趁手,勁道也足,比自己現時用的那弓要好上一些,不由輕輕點頭。


    徐文見狀大喜,看兩人都在沉吟不語,不由開口:“二位兄長不必多慮,所謂好馬配好鞍,好劍送英雄,這兩把弓就該送給恁兩人。”


    呂布同花榮忽視一眼,見著對方眼中的光芒隨即開口:“成,此物我等收了。”將弓放到身旁的桌上,看看第三個黑袋皺起眉頭。


    徐文察言觀色,未等他說,連忙上前,臉色微微發紅:“兄長,俺這還帶著一張弓,前番見花小娘子喜射,想將弓送她,不知能否通融一下。”


    “那把弓留下就是,何必非要見她?”呂布本能迴了一句,花榮一旁上下點頭。


    徐文有些緊張,嘿嘿一笑:“兄長,這弓……”伸手提起黑袋:“也是一名匠所做,裏麵有些機巧物件兒,越少人知越好,恁看……”


    “那告知我等就是。”花榮冷冷開口。


    徐文抱著袋子,堅定搖頭:“這不成,那匠人脾氣古怪,隻說必須讓俺親自告知,俺用俺爹的名義發誓才讓他相信,俺如何能違反誓言?”


    呂布將眼一眯,身子後靠:“你小子原來在這兒等著某。”


    “不敢,不敢。”徐文連連搖頭:“實在是不敢違反誓言,不然俺豈不成了不孝子?”


    花榮轉頭看看呂布,兩人都是下意識看眼弓,又糾結的看看徐文懷中袋子,穿著黑紅勁裝的身影終是轉首看向後麵看戲的護衛:“餘呈,帶徐小官人過去,見完小妹送他下山!”


    “多謝兄長!”徐文大喜,連忙致謝,跟著餘呈走了出去。


    下首花榮遲疑的看著呂布:“兄長,這……”


    “隻是送個弓,不讓他多說話,當是無礙。”呂布站起來哼聲道:“總不能隻送個禮就出問題。”


    花榮想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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