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衝突


    因為這裏常年都看不到什麽人煙,而且這個時間段沒有人來北山,大部分人都去南山,那邊的樹木更加茂盛一些,柴火也更多。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其實南山那邊早就被洗劫一空了,根本沒多少柴火可以撿,北山這邊雖然樹木稀少,但是有一個草場,那邊應該會有一些牧民放牛留下的牛糞。


    燒牛糞,柴火還有渣煤,這就是巴林縣大部分人冬天的情況了。


    如果隻有一樣的話,根本撐不過極其寒冷的冬天。


    也正是因為沒有人經過的原因,所以現在的情況才更加讓人無奈。


    周婉雖然平日裏性格是十分溫婉的,但是遇到這種情況,誰也不想吃虧!


    尤其是張嫂先動的手!


    這個潑婦的名聲早就揚名了十裏八村了,所以眾人都知道,也都躲著她走,沒必要跟一個寡婦計較什麽,沒想到今天這個潑婦竟然主動站出來挑事兒,這對於周婉來說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張嫂也沒想到周婉這個性格居然真的敢還手,她起初看到周婉隻是想嘲諷幾句而已,結果也是越想越氣,想到那天李文波在自家門口囂張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於是直接選擇了動手!


    原本是想用周婉當個沙包出氣的,但是沒想到周婉居然還手了,而且一點兒都不認慫!


    張嫂臉色更加難看,更是變本加厲的開始下死手!


    周婉也不示弱,抓住張嫂的頭發又是一耳光!


    “小浪蹄子,今天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


    張嫂是動了真火,居然反手從背簍裏抽出了一柄寒光閃爍的鐮刀!


    周婉看到這個場景,頓時慌了一下,因為她是來上山撿柴火的,根本沒帶什麽鐮刀之類的銳器,手頭上隻有一根長長的木棍,是用來做行山杖的!


    現在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拎起了行山杖就向著張嫂那邊胡亂揮舞著,就在馬上要見血的時候,一個十分詫異的聲音在兩人旁邊響了起來!


    “你們這是幹啥,快點兒都放下!”


    緊接著衝上來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穿著的衣服上滿是塵土和汙漬,身後的背簍裏有許多牛糞和柴火。


    男人顧不上背簍裏麵的東西撒了一部分,還是從張嫂的手上搶過了鐮刀。


    周婉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些,也放下了手上的行山杖。


    這個男人是屯子裏麵挺沒有存在感的一個單身漢,年紀大概是在四十多上下,性格向來有點兒懦弱,幹什麽事兒都畏畏縮縮的,甚至不如一些同輩的婦女膽子大,所以在村子裏麵沒有什麽話語權。


    印象中好像是叫……春生?


    春生是來北山撿柴火牛糞的,性格軟弱的他其實一直都不怎麽敢去和其他人去南山,因為在人多的地方,他就會成為被大家欺負的對象,這一點,和在隔壁村作威作福的方大龍正好呈現出一個反差。


    因為好幾次村子裏麵和外麵的人起了衝突,就隻有他唯唯諾諾的躲在後麵,年輕的時候沒少被當成是出氣筒,這就養成了他懦弱的性格,到頭來隻是編草鞋和背簍換錢,胡子拉碴的,原本是個長相不錯的小夥子。


    不過遇到方大龍的那一天,方大龍用鐮刀在他的臉上劃了一刀,雖然是意外,不過還是破相了,從這之後,春生就更加沉默寡言了。


    如果不是高粱屯現任的村長楊樹平,知道春生的日子挺難過的,每次分配物資的時候,都留給他一些糧食,恐怕春生都要快活不下去了。


    楊樹平也不是沒勸過春生,但是春生的性格是從小養成的,要想改變,太難了。


    春生在路上看到有人打起來了,還拿起了鐮刀,其實一開始也是有點兒心悸的,不過他還是不想看到有什麽流血事件發生,而且其實村子裏麵哪個小夥子,不對周婉有好感?


    春生也知道周婉是個好人,不能就這麽出事兒啊,於是一點兒沒想直接出手了。


    他隻有一個人,隻好先把鐮刀搶過來,就算是平日裏再慫,體格子還是擺在麵上的,一點兒都不費勁的就從張嫂手上搶過了鐮刀。


    張嫂這會兒也是後怕的不行,腦子怒火一上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動手的時候一點兒都沒有考慮到後果,所以有人搶了鐮刀,她就下意識鬆手了。


    春生手裏握著鐮刀,喘了口氣:


    “你瞅瞅你們,都是一個村兒的,幹啥啊這是?”


    張嫂白了春生一眼,厲聲說道:


    “關你什麽事兒,你個慫包,趕緊給我滾!”


    春生幾乎是從小被罵到大的,聽到這句話一點兒都沒有什麽火氣,反正在他認知的世界裏麵,好像他生來就是低人一等的,隻是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走三步迴兩次頭,生怕這兩個不好惹的女人再次打起來。


    周婉的眼神死死盯著張嫂,她不知道張嫂會不會還要發瘋,但是防備著點兒都是好的,手裏死死攥著行山杖木棍。


    張嫂冷笑著說道:


    “咋這個慫包也上來幫你,我看你這個小婊子魅力是真不小,也和這個傻子滾過床單了吧,年紀不大,男人倒是不少!”


    周婉聽到這句十分惡毒的話,眼淚順著早就濕潤的眼眶滑落下來,從小到大就沒有人這麽罵過她,尤其是今天這個場麵,更是沒有經曆過,整個人好像心都被撕碎了。


    張嫂實在是氣不過,一口氣憋在胸口太難受了,於是上來直接一推,居然把周婉推倒在地,周婉感覺胳膊上一陣疼痛,衣服被樹枝劃破了,露出了一截雪白如蓮藕的手臂。


    “小賤人,你給我記住,今天這事兒不算完!”


    放完狠話之後,張嫂這才背上背簍,揚長而去。


    看到張嫂走遠了,春生這才戰戰兢兢的走過來,小心翼翼的看了默默站起來的周婉,也不敢說話。


    周婉抹了一把眼淚,將撒在地上的柴火撿迴背簍裏,春生就默默在旁邊幫忙,也不說話。


    兩人都是十分沉默的樣子,春生是太怕周婉也罵他了,但是好在周婉沒有。


    周婉一路上山撿了不少柴火,春生一直都在大概十幾米遠的路上跟著,直到周婉一路迴到了老村長家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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