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被喚迴思緒,他偏移視線,注視著西格瑪迴憶了片刻,最終還是搖搖頭。


    西格瑪有點失落,壞心眼地說道:「那記好了,我是你的哥哥西格瑪。」


    「我才是哥哥!」中也和他爭論起來,轉頭叮囑【中也】,「這傢夥才三歲,你當他是弟弟就可以了。」


    「明明看起來我的年齡更大。」西格瑪嘀咕道。


    難道自己其實一直想要個弟弟?


    【中也】對他仍覺得有些陌生,但是對於另外兩個人卻再熟悉不過了。


    多麽美好的世界啊。


    他再一次在心中感嘆。


    「是累了嗎?」蘭波注意到了他的恍惚,拍了拍自己和魏爾倫之間的空位,「距離生日宴還有一段時間,來休息會兒吧。」


    【中也】從來都沒有和他閑聊過,也沒來得及閑聊。到了最後,也隻是中也一個人對著他的墓碑自言自語。


    但他從沒有忘記,自己是因為蘭波而被放出來的。


    中也在背後推了他一把,【中也】毫無防備之下,一個踉蹌走上前去。


    魏爾倫接住了他,兩個人工異能生命體互相傳遞著體溫。


    【中也】仰頭看著自己的哥哥,魏爾倫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孤獨感,也不再是疏離的神明,與他熟悉的那個【魏爾倫】相差勝遠。


    明明是兄弟,但因為種種過往,他和【魏爾倫】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的交流。


    因為【魏爾倫】對港口mafia造成的傷害,他被關在了港口mafia的地下隔離室中。可他們都知道,要是【魏爾倫】真的想走,這裏是關不住他的。


    是【魏爾倫】自己將自己關了起來,【蘭波】徹底消失之後,他對外界再也生不起任何興趣,待在哪裏對他而言都是的一樣的。


    但每年有一天,他會要求出門。


    那一天,【中也】會將他從隔離室中帶出,帶著他前往杳無人煙的公共墓地。


    【蘭波】的墳墓就立在可以看到大海的山崖上。


    【魏爾倫】會在那裏待上整整一天,有時候他會給【蘭波】念自己無所事事時作的詩,但更多的時候,他隻是仰望著天空,無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麽。


    直到淩晨時分,【中也】去將他帶迴隔離室。


    這對兄弟在這個過程中從未說過一句話,對於【蘭波】的死亡,他們唯有沉默。


    蘭波同樣起身,他將兩位中也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溫柔地祝福道:「祝你們生日快樂。」


    蘭波的祝福對他們而言是特殊的,因為是蘭波賦予了他們「生日」。


    【中也】喃喃迴道:「謝謝。」


    蘭波失笑,「這有什麽好感謝的。不如說是我感謝你們的出現。」


    【中也】猛然抬起頭看著他,「可如果沒有我,你和魏爾倫當初也不會……」他像是在尋求一個答案。


    「保羅的事情,問題在於我自己。」蘭波與魏爾倫對視一眼,「如果我能早點說開,好好教導他,事情也不會那麽糟糕。」


    魏爾倫卻皺眉搶過話柄,「是我自己的問題,當初如果再信任你一點,沒有背叛你,而是好好商量……」是他後知後覺,沒有迴覆蘭波的友情,傲慢地認為自己是孤獨的。


    中也打斷了他的話語,也打斷了低沉下去的氣氛,「誰要聽你們這些過去的事情啊!」


    中也握著拳頭對【中也】說道:「遇到這種不肯好好講人話、一意孤行的傢夥,別管是太宰治還是魏爾倫,直接揍上去就是了!等打完了再讓他們老實交代。」


    對於心思敏感還行動力超強的傢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把他們打蒙了。


    【中也】一副學到了的表情,認真地點點頭。


    「中也……」魏爾倫看著揚言要揍他的弟弟,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蘭波卻附和道:「說得沒錯。」


    【中也】看著他們,噗嗤笑了出來,一掃先前被勾起的悲傷,張揚地說道:「好,我之後一定會好好揍他!」


    中也滿意地點了點頭,魏爾倫聳聳肩,他並不為另一個自己感到半點憐憫。


    都是他活該。


    魏爾倫每每想起那些平行世界裏發生的事情,都會覺得後怕。以至於每當他和蘭波、中也相處的時候,他都會在心底感到一絲慶幸。


    【中也】的豪言感染了其他人,每個人都麵帶著笑意。


    他忽然道:「我們再拍一張照片吧。」先前是和旗會的同伴們拍,這一次他還想留下和親人的合照。


    中也看著他,看著那雙無比滿足的藍眸,瞭然地應道:「好。」


    如果是夢境,便是拍了照也沒什麽。


    但是【中也】還是提出要拍照,是意識到了這是真實的世界嗎?


    中也沒有說破,【中也】也沒有問過任何事情。


    晚上,生日宴開始了。


    【中也】看著一個個本該對立的傢夥匯聚到這裏,而他們似乎也忘了自己的立場,隻是真誠地在祝福生日宴的主人。


    每一個人在見到三位中也時都短暫地驚訝了一下,但很快他們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沒有人多嘴,就像所有人都在維護這個脆弱的夢境。


    這是【中也】有生以來度過的,最美好的一個生日。


    【中也】未曾做過夢,卻也知道夢並不是這樣的。


    正因缺少和在意,所以他曾查找過大量資料,起初也確實信以為真,但一些過於真實的地方卻讓他不得不懷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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