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用了點心和紅茶後,中也才開口道:「我想當首領。」


    澀澤給自己倒茶的動作多頓了一會兒,導致茶水快要溢出來,他放下茶壺,端起茶杯抿去多出來的部分,目光卻始終落在中也身上。


    茶杯後麵,他的嘴角揚起一個誇張的弧度,紅色的眼中露出殺意,「中也下不去手嗎?我可以幫你做掉他。」


    茶杯被放迴桌麵上,澀澤尖銳的指尖在脖子前虛空劃了一道,隻留下他指甲黑色的殘影,配合他臉上危險的笑容,簡直令人不寒而慄。


    他渾身純白,總讓人容易遺忘到底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手上。


    白麒麟,這可是用異能力者的鮮血堆起來的名號。


    中也嘆口氣,連忙解釋道:「我沒打算傷害老師。」他強調了自己對森的稱唿。


    「嘖。」澀澤遺憾地咂舌,重新端起紅茶,聽著中也講述。


    中也隻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真的想要加入港口mafia嗎?」加入我的港口mafia。


    中也不想讓自己成為特務科那樣,被澀澤耍得團團轉的存在。他可以接受澀澤的一些背叛和危險行為,但前提是不能危害到組織或者橫濱。


    他不希望這次的事情再度發生。


    澀澤若有所覺,鮮紅的眼睛看著麵前已經成熟起來的青年,食指在杯沿摩挲。


    他輕聲迴道:「如果……我不想加入呢?」


    中也神色未變,平靜地說道:「那就隻能拜託你去死了。」他的茶杯與杯碟相撞時發出了清脆的磕碰聲。


    澀澤笑了,又問:「那我要是加入呢?也會死?」


    中也點了點頭。


    澀澤覺得真有意思,他前一刻還以為中也是來找自己討論森鷗外的死期,沒想到下一刻就發現其實死期到來的是自己。


    他看著中也從過去被太宰一點就炸的小炮竹長成如今這樣,已經頗具首領風姿的模樣,心中更是期待起中也未來的變化。


    「好啊。」他欣然應道。


    //


    中也帶著自己和紅葉大姐準備給鏡花的禮物來到了偵探社的,禮物之多簡直比他上次來時還要誇張。


    連著兩次都大包小包地帶著禮物來敵對組織,雖然沒有人說,但中也仍覺得有些不自在。


    他壓低帽簷,擺出生人勿進的姿態,連咖啡廳的服務員小姐都不敢上前,隻看著他上樓的背影,小聲和店長說道:「中也先生看起來氣勢更強大了呢,真讓人有安全感。」


    服務員小姐在橫濱也待了很久,從偵探社的人口中也聽聞了不少重力使的消息,也看到了前些天中也的戰鬥,對中也很是尊敬。


    擦著杯子的店長迴道:「那是好事呢。」


    考慮到自己的徒弟和徒孫都在這裏工作,中也自認作為長輩,應該有一次正式的拜訪。所以他這次是正正經經地下了帖子再來,也因此,他第一次看到偵探社全部具齊。


    既然是下了拜帖來的,他首先自然要和福澤社長一番溝通。


    福澤社長也不是沒見過中也,他本來覺得沒必要如此客套,然而亂步卻說:「好好交流一下比較好哦。」


    信任亂步的福澤社長便將中也留在了社長室,兩人對坐著飲茶,穀崎直美覺得氣氛有些微妙,先行退場了。


    「多謝中原君對亂步的照顧,」福澤社長開口道。


    「啊,沒什麽,敦和鏡花也多謝你這邊照顧了。」中也迴道,內心卻在嘀咕,用不著這麽正式吧。


    他雖然沒說出口,但他的眼神簡直是在問:有什麽事嗎?


    福澤社長想到亂步的提醒,再看看中也的脖子上。


    雖然因為天熱,眼前的青年沒有戴上那條紅圍巾,可福澤社長見過紅圍巾的存在。


    中原中也是的森鷗外的繼承人。


    亂步的意思是這個嗎?


    福澤社長看起來更嚴肅了,這一次,他以武裝偵探社的社長身份他問中也,「你會守護橫濱嗎?」


    中也看懂了他問話的立場,也坐直了身體,認真地迴道:「我會守護她直到最後。」


    他去過很多城市,卻隻有橫濱對他而言是不一樣的。但他對橫濱的態度,卻並不僅僅是對家鄉的熱愛。


    更摻雜著一些領地意識。


    聽起來似乎有些獸性,可中也體內的荒霸吐本就是滿是獸性的人造神明。


    最初的最初,擂缽街就是荒霸吐的領地。


    後來,當中也日復一日在橫濱最高處俯瞰全市的時候,他便也將橫濱納入了自己潛意識的領地之中。


    他的家就在這裏,想守護人也在這裏。


    他的同位體攔下了那些入侵者,保護了橫濱,而他也一樣會做到。


    福澤社長看出了他眼底的決然,抬手為他續了一杯茶。


    等到中也從社長室中出來時,發現自己帶來的禮物已經被拆開來了,亂步正拿著衣服在鏡花身上比劃,其他幾個社員也在誇讚鏡花長得可愛。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太宰拆的。


    他隨手將身邊的書籍砸了過去,大喊著太宰的名字,不過在看到眼前的鏡花時,他想起來這是自己的徒孫,強行保持住穩重的姿態。


    「咳,這些基本都是紅葉大姐送給你的禮物,剩下的是我送的,我做了卡片標記。」


    鏡花抱著懷裏中也送的兔子玩偶,「謝謝紅葉小姐和中也先生。」她其實也在悄悄打量著中也,她經常聽自己的老師敦提起眼前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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