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秋天來得很快,暑氣剛剛消散,風就已經有了點點透過重衣的涼意。


    而北方的秋天,樹葉宛如濃縮了所有的陽光,金燦燦的黃,走在湛藍色的天空下,真正體會到了什麽是天高氣爽。


    “宇文攻,你的電話!跑快點!”社友衝剛走到樓下的我大喊,“三分鍾內已經打四次了!”


    “誰啊?”我邊用球衣擦滿臉的汗水,邊大聲問。


    “not girls!”


    我氣喘籲籲的跑上來,衝進宿舍:“喂?你好!哪位?”


    “這位!”


    “哈,炎恩哥,你又來了!”我一屁股坐到床上,依然滿臉的汗水,剛才踢了一場球,居然還用了加時賽,簡直把人熱瘋了。


    “起來,不要坐我的床!”社友揪起我的衣領,把我丟到對麵我的床上,“一身臭汗。”


    我衝他揮一揮拳頭,搞錯!我可是剛為班級贏得榮譽的勇士耶!居然這樣對我!


    “怎麽?又踢球了?”對麵的司徒炎恩笑起來,聽起來不像有急事。


    “是啊,整天讀書,會讓人發黴的。”我邊聽電話邊倒水,唉,可憐的我,居然活到這個份上,辛苦為大家,連杯水都沒人給我(狡辯,足球場上很多女生給你水耶,你又不要,幹巴巴等著男同學給你送水,切!‘重男輕女’的家夥!)。


    “什麽時候到絲絨俱樂部來跳舞呀?很久沒欣賞你的舞姿了。”司徒炎恩真的很閑的口氣。


    “那地方,被我哥列入禁止出入場所。”一提到這裏,我立即就萎縮下去,啊嗚……剝奪了我多少的樂趣啊,那裏可能會遇到優質一號啊!


    “這樣啊……你還真是個聽話的弟弟。”大熊又笑起來,“乖小孩,為什麽到了學校這麽久都沒迴來看過哥哥一次?你住校有一個月時間了吧?”


    “我、我——”我撓撓頭,熱汗出過之後開始出冷汗,“我在遵循哥哥大人的教誨,認真念書,好好做人,純潔靈魂,淵博學問,哦赫赫……”


    “去去去!小屁孩,又在給我耍貧嘴,這個周末迴家吃飯吧?阿守應該也想你了,最近的他看起來不太有精神。”


    “哦。”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大熊壓低聲音問,“否則你怎麽不敢迴家?”


    “我哪有!”我哀哀的慘叫,遇到那種哥哥,我又能怎麽做?


    “可憐的孩子。”大熊又笑起來。


    “可憐我就愛我吧。”


    “去你的!”司徒炎恩的笑聲越發大了,“怎麽聽到你的聲音就想欺負你呢?”


    我——


    “炎恩哥……”


    豈有此理!


    我的理想是做完美的零號,卻不是受人欺負的小受啊!小受與零號之間有著天壤之別的!


    再說了,‘小受’也不是‘受氣包’的代名詞!


    “周末迴家一趟吧,你哥說準備點好吃的,補你的生日晚宴。”


    “真的?啊、哦——他幹嗎不親自打電話來?”


    “我怎麽知道你們玩什麽把戲?”司徒炎恩聲音挑高,“就這樣嘍,周末迴來,我們等你,拜拜。”


    十月,我的大學生活已經開始了一個月。


    大學要求學生統一住宿舍,其實我也正打算如此,如果那棟高級公寓裏隻有大熊,我一定會想盡辦法住進去,但是有哥哥……


    我最好是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大學生活遠沒有我想象中那麽精彩,但也沒有想象中那麽乏味,一切就像秋天的來臨,初進大學殿堂的熱情在慢慢沉澱、冷靜下來。


    我依然經常泡在球場上,各種各樣的,籃球、足球、乒乓球、羽毛球,能讓我活動起來的運動我都會參加,一方麵為了獲得完美的零號體型(好象距離越來越遠,我的皮膚越來越黑,肌肉越來越健,所謂的膚如凝脂腰若柳,即使在睡夢中也難以夢到了),一方麵為了逃避寂靜。


    社友小五經常抱著言情小說看,簡直像外星人一樣奇怪,那是女孩子才看的東西耶!


    可是小五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小五是個花癡,每天打扮得光鮮體麵的去約會女生,雖然十去九不中,遇到一個高度近視的姑娘跟他約會了,迴來了肯定對我們吹得天花亂墜。


    後來不追女生了,他還是癡迷不倦的看言情小說,我問為什麽,他答曰:“因為小說寫得很慘,主人公的命運很令人同情,我在同情之中獲得暫時的心理平衡,哦赫赫……”


    我咧!還有比我更慘的嗎?


    想做零號,卻成了名副其實的‘攻君’,還好死不死的對方是我的哥哥,禁忌加亂倫,啊嗚……好想號啕大哭一場。


    不過,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俗話說的好: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江山代有才人出,誓成零號展雄才!


    在學校的這一個月,我又獲得了不少的真知灼見,以我的理解,做了16字的概括:充分準備(這是事實上的準備),樹立自信(這是心理準備),得體自薦(麵對一號時的風度翩翩),禮貌周全(給予一號完美完善的零號服務)。


    凡是想做零號的人都很注意這幾個方麵,為了達到臨場追求一號的藝術性,就要充分體現出真、新、美。


    ‘真’是真誠,即以真情和誠心推銷自己(雖然目前我還沒把自己推銷出去,該死的大熊依然對我的柔情視而不見);‘新’即新穎,在追求理想的方式上先由個人展示風采,再由身份背景顯示實力,有利於多角度、多側麵、全方位地表現個人魅力(既然所有的零號都那麽陰柔美,我就來個陽剛十足好了,哦赫赫);‘美’即審美的效果,我一定要充實自己的形象美、氣質美和學識修養美,使全身每個細胞無一不美,哦赫赫……


    雖然我很久沒迴家了,可是我在做著充分的準備,這個準備就是要給大熊一個驚喜——完美零號新鮮出爐,請君品嚐!


    當然,我不迴去,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哥哥……


    案發當天,哥哥對我說:“第一,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第二,我是自願的。所以你不必內疚。”


    這每句話都足以將我纖細的心靈摧毀,讓我脆弱的感情崩潰。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做了這麽多年兄弟,突然告訴我這麽殘酷的事實?!啊嗚……我知道我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小孩。


    我是自願的?!


    晴天霹靂也不會造成如此大的效果。這是什麽意思?誰來告訴我?誰來告訴我啊!


    我記得那天早晨,陽光很明亮,光線灑在哥哥身上,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呆呆的站著,他慢慢的穿衣服,然後慢慢的說話。


    “我從來沒想到過會有這麽一天,像這樣,我終於不必再假借著哥哥的外衣來親近你……這對於我來說,是個天賜的良機……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你,和喜歡那些女孩不一樣的感覺,但是,我告訴自己,我們是兄弟,雖然沒有血緣糾葛,我們還是兄弟,兄弟是不可以越軌的……不,原因還不在於此,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不喜歡我這種類型,你一直憧憬那種高大雄壯的男人,你想做一隻依人的小鳥……昨天晚上,事出突然,我也不知道你怎麽了,當然,也不知道我自己怎麽了,鬼使神差的……算了,我隻是想告訴你,你不必為此而有任何負疚心理。”


    我無法忘記那個早晨,包括明亮得讓我無法睜開眼睛的陽光,外麵沙沙的噴泉水聲,鳥兒的鳴叫聲,還有他優柔的低緩的聲音。


    “我想,司徒應該也跟你講過他在追求幸福吧?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在尋求幸福,你的幸福是什麽?你仔細想過嗎?成為零號?有個百般寵愛你的男人?”


    我不知道……


    在那一刻,我一直奉為神明的理想第一次出現了動搖。


    我的幸福是什麽?


    我真的不知道。


    “我的幸福很簡單,”哥哥看了我一眼,又看看那張雙人床,“每天晚上,我睡一邊,我……愛的人睡一邊,就足夠了。”


    就不怕同床異夢嗎?


    笨蛋老哥!


    我站了許久,直到雙腿僵直,哥哥依然背對著,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從背後輕輕地擁住他:“我們是兄弟,永遠都是好兄弟。”


    哥哥的身體明顯一僵,然後從我的懷中掙脫出去,迴過頭時,已是尋常的冰冷:“今天到此為止,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吧。笨蛋!連個衣服怎麽搭配都不知道。”


    哥哥很快從屬於‘我’的一半衣櫥中抽出幾件衣服,丟給我:“穿這一身吧,笨蛋!”


    都是你每天叫我笨蛋,我才笨的耶!


    吃早餐的時候,小惠的表情怪怪的,像吞了一個臭雞蛋。


    快吃完的時候,她才拉住哥哥的手:“阿、阿守哥哥……你、你喝了那杯牛奶呀?”


    哥哥詫異的問:“我剛喝了呀。”


    “不、不是,我是說我昨天晚上放在冰箱中的那杯冰牛奶。”


    “我沒喝,誰動了我的杯子?”


    “我、我、我——”我張口結舌,幹嗎,一杯牛奶還不準喝嗎?


    “你死定了。”司徒炎恩一臉壞笑,“阿守的東西誰也不準亂用,上次我用了他的杯子,他馬上就扔掉了。”


    哥哥手上端著那個玻璃杯,看了看又放下,卻沒有扔。


    我鬆了口氣, 怎麽說, 我們也是兄弟嘛, 嘿嘿!


    吃過飯,小惠偷偷把我拉到客房裏,神秘兮兮的問:“阿攻哥哥,你、你沒事吧?”


    “什麽事?”


    “就是喝了那杯牛奶啊?”小惠的臉開始一點點泛紅。


    “有什麽事?啊——啊——啊呀呀!天!”我突然明白過來,一把揪住小惠的胳膊,“你是不是在牛奶裏放了什麽東西?”


    “一點點啦……”小惠低下頭,“我有看電視劇哦,那些女人隻要這、這樣做……有了小baby,男人就不能不娶她,我、我喜歡阿守哥哥嘛,嗚嗚……我不是故意的。”


    我的天!


    “那你怎麽沒給他喝?”


    “我、我、我害怕啊,萬一阿守哥哥知道真相,會殺了我的!”


    “那你不把藥倒掉?”


    “我也不舍得啊,是我花了一個星期的生活費買的耶!”


    我咧!


    我的零號光輝計劃,就這樣毀在了一個小丫頭的癡心妄想、異想天開的鬧劇之中。


    好吧,我還是老實承認好了,之所以一個月不迴哥哥那裏去,都是因為我自己。


    在這一個月裏,我發現自己變得越來越怪,怪得讓我害怕。


    當初從哥哥那裏落荒而逃,是因為事發突然,我不知該如何麵對,更不知在以後的日子裏如何麵對曾向我表白過的哥哥。雖然我曾經說我們以後還是兄弟,可是,兄弟會上床嗎?兄弟會發生rou體關係嗎?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對親情的一種褻瀆,讓我覺得羞恥,覺得難堪,覺得無顏麵對。


    我無法責怪小惠,也不能責怪哥哥,我責怪誰呢?


    在這一個月裏,我試圖淡忘這個令人不快的記憶,可是夢中,哥哥總會翩然降臨……


    從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就一副酷酷的表情,很少笑,也常常惱恨的看著我。可是在我被人欺負,被壞男孩調笑的時候(都怪我小時侯美若天仙,哦哦哦,那段美麗光輝的童年歲月啊……),他都會衝上前來與人打架。


    小時侯的我,似乎總是置身在他的背後,憧憬的望著他的背影,這樣慢慢的,一步一步地從慘綠少年變成了如今頭角崢嶸的模樣。


    夢的記憶很淩亂,會記憶起哥哥各個階段時的事情,可是,那麵容總是模糊的,朝夕相處的人,如今卻變得陌生起來,他依然不笑,可是眉眼間卻少了我記憶中的淩厲,反而總有一股抹不去的輕愁,那是什麽?為什麽過去的我從來沒有注意到過?


    這樣的夢倒也罷了,偏偏……偏偏夢到最後總會變成令人羞於啟齒的情事……


    情夢總是從我們並排坐著開始,那是一個黑暗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也許是坐在沙發上,也許是床,我在傻傻的遙望著遠方,希望能看到一點點光明,然後便感覺到他的腿伸了過來,放到我的腿上,我扭臉看他,他正把身體轉向我,於是,我終於看到了黑暗中唯一的亮光,我看到他的眼中正閃動著一種夜色中清澈的泉水映著月光般的光芒,那樣清澈,那樣明亮,那樣醉人……


    這眼神讓我的心狂跳不已,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他的腿上,他沒有任何反映,依舊那麽醉人的看著我,我在心中發出一次次的哀鳴,不能產生這種亂倫的欲望,手卻背叛了我的思想在他的大腿上輕輕摸索,雖然隔著褲子,我仍能感覺到他大腿的光滑和柔韌,那是男人的肌體特有的觸感,會讓人心跳加速,血脈逆湧的感覺……他依舊是那樣醉人的看我。


    在撫摸了他良久後,我的手開始試探性的向他的si處移動,他似乎仍然沒什麽反應。我感覺到他的si處早已經脹大了,便迫不及待的解開他褲子的拉鏈,把手伸進他的內褲,裏麵已經濕漉漉的了。我揉弄著他柔軟的圓球,套弄著他硬硬的堅挺,我聽到他細微卻急促的喘息聲,他把頭稍向後仰著,翹起尖尖的下巴,黑暗中我看的清他側臉優美的線條,那線條宛如藝術體操中的帶操,在空中、在人的眼中與腦海中舞動,讓人充滿了無盡的遐想,他把眼睛微微合起,很陶醉的樣子,而我也完全陶醉於其中……


    這樣的噩夢一天天在重複,總是在剛剛進入點狀況時,我便會渾身大汗淋漓的醒來,下體也濕漉漉一片……


    白天清醒時,即使是在課堂上,隻要迴想起這個夢,我都會突然興起一種衝動,一種對於性的瘋狂渴望與覺醒。


    雖然從很早以前就想嚐試一下sex的味道,卻一直沒有吃到禁果,那種念頭並不是太強烈,而如今……


    我的犯罪感日夜折磨著我,我不知道為什麽sex的對象會是哥哥,我……我發誓對他沒有那種不軌的念頭,我的理想是成為一個零號,我愛的是湯姆·克魯斯、布拉德·皮特、瑞齊·馬丁這樣的男人,我怎麽可以夜夜侵犯自己的哥哥?


    天啊,我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我不敢迴去,我不知道迴去之後,看到哥哥我會怎樣,打他一頓?亦或擁抱他?


    不管是哪種狀況,都不是我所希望的,可是——我知道我們再也迴不到從前。


    我買了一本村上春樹寫的《挪威的森林》。


    小說的文筆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翻譯的原因。故事的情節還算真實順暢,人物的心理刻畫也說的過去,所以還勉強可以看下去(看書這種高雅的休閑絕對不適合我,我發誓……如果不是為了大熊,我絕對不會這樣折磨自己)。


    書中的主人公渡邊一個人在東京求學,孤獨,於是同許多不熟識甚至是陌生的女人上床,他在放縱中追尋,在追尋中失落,在失落中愛著,被愛著……


    大熊曾說過他喜歡這本書,不知道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像其中的主人公?


    書中有著一些性愛的描寫,看到這些文字,我好不容易壓製住的躁動總會重又泛起,熱浪由丹田湧起,直衝向頭頂,讓我坐臥不寧,看書的結果,又會導致晚上的噩夢再次發生。


    啊嗚……怎麽會這樣?


    一個月沒迴去了,不知道哥哥怎麽樣了,司徒炎恩幾乎每個星期都會打電話過來,哥哥卻一次也沒有。


    司徒炎恩也一再要求我迴去,我該迴去了嗎?


    也許吧,這樣下去,我也擔心自己遲早有一天會崩潰掉。


    這幾天重新翻閱武俠小說,發現了一句秘訣,那就是八字箴言:「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想我宇文攻正是那玉潔冰清的零號種子選手,得此箴言後,我一定會重新活過來的!


    好!


    這個周末就迴去!管他宇文守宇文攻,管他大熊小惠的,我一個也怕,哼哼!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阿彌托佛!


    ※ ※ ※


    周六的上午有一堂選修課,教美學的老頭再三的羅嗦,等下課時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我在學校的餐廳草草解決掉午餐,原本打算給司徒炎恩買點禮物,後來想想自己窮學生一個,也就作罷(一般老哥給的一周生活費,會被我在星期三之前花完,然後就開始度日如年,分秒必爭的熱切期盼著下周的來臨,不見麵的這一個月裏,哥哥是把錢送到我的宿舍,很不巧的,每次哥哥來,我都不在)。


    我在宿舍裏呆坐到快天黑,準備了一大包的禮品,然後告別了社友,向哥哥的家進軍。


    在電梯口,我又呆站了大約半個小時,直到小惠到來。


    「阿攻哥哥,你站這裏幹嗎?不上去嗎?」小惠住在司徒家裏,不過每個周末都會來報道,與她的『夢中情人』兼『白馬王子』共度浪漫周末。


    「我、我正在思索這個電梯的構造,啊哈哈,真不錯呀,德國製造。」


    「切!德國有什麽了不起,我爸爸公司裏還是韓國的呢!」小惠是韓國死忠fans,從歌曲到電視劇,從星星一族到社會時尚,簡直以為韓國是她的理想天堂,「快走啦,聽說阿守哥哥做了很豐富的大餐呢。」


    我跟在小惠後麵,背在大大的包裹,宛如流浪漢一般。


    「阿攻哥哥,一個月不見,你越來越有男人味了耶!如果我不是已經有了阿守哥哥,一定會追你,嘻嘻。」在電梯中,小惠上下打量我,「阿攻哥哥,你背的什麽呀?」


    花癡小惠!


    「我背的是禮物。」


    「嘩——什麽禮物?好象很有分量喲。」


    「放心,不是給你的啦!」我白她一眼,「再說了,給你你也肯定不要。」


    「那倒是,我稀罕的是阿守哥哥的禮物,嘻嘻。」小惠總是一副春風滿麵的快樂模樣,真是羨慕她。


    啊嗚……想我不久之前也是和她一樣的純真少年啊,嗚嗚……


    進入闊別已久的地方(其實也才一個月),進門之後我不由唏噓不已,感覺已經再世為人。


    司徒炎恩正坐在沙發上玩音樂(好敬業的dj,時刻不忘記他的本行),陣陣飯香從餐廳氤氳而出,我的食指大動,卻隻能拚命吞唾沫——不敢進去。


    「臭小子,請你比請皇家王子還難。」大熊上前親熱的捶了我一拳,嗚……一月不見,大熊更加英俊迷人了,好想擁抱他——啊不,是好想被他擁抱!


    「啊嗬嗬,剛進大學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所以沒有時間,嗬嗬嗬嗬……」我尷尬的笑。


    「可以吃飯了。」哥哥的聲音從裏麵傳來,是清澈的,宛如深澗的泉水不含一點點雜質。


    那聲音如往常一樣,如夢中一樣,我的心一窒 ,漏跳半拍。


    大熊和小惠歡天喜地的走進去,我還站在原地不動,眼睛有些發酸,哥哥的聲音竟讓我纖細的神經無法承受,好想哭喔。


    「怎麽了?進來吃飯啊,特地為你準備的遲到的生日晚宴。」


    一個亮麗的身影赫然出現在我的視野,並且立刻就吸引去我全部的注意力。


    在餐廳的逆光光影之中,他更加潔白,並且散發出一種奪目的光芒,烏發素顏,碎發一縷一縷的垂在額前,眉毛細長而整齊,眼睛是那種鳳眼,有著一種神秘而深邃的眼神,應該說,那雙眼睛真的很吸引人;他有著十分小巧的鼻子,鼻梁筆直;嘴唇薄並且具有一種天然的朱紅而濕潤的顏色;他向我打著招唿,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而且帶著一種迷人的微笑,雙頰上,兩個淺淺的酒窩映著他的笑容。


    我仿佛從來沒有見過他,第一次,我發現宇文守是這樣漂亮的一個男人。


    我愣在那裏,他看著我,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獨特……


    「怎麽了?在這裏大眼瞪大眼?」大熊走過來,拍了一下哥哥的肩膀。


    哥哥迴頭對他微微一笑,那微笑讓我的心隱隱的痛,因為那笑容是如此的溫柔,是我從未見識過的溫柔。


    惡魔二世的冰冷呢?


    哦哦哦,哥哥的冰塊臉呢?他怎麽可以這樣微笑?


    千想萬想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個哥哥>_<


    門鈴突然響起,大熊搶先跑過去:「我去開門,今天晚上另外一位重要的客人終於也光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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