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最近在管理後宮事宜?”無終看了看放在一旁的賬簿,這是方才任貴妃呈遞上來的。


    “迴裕王殿下,王後姐姐懷有身孕,臣妾便暫時代替王後,管理後宮一事。”任貴妃如實迴答,沒有什麽不妥。


    越王側眼看去,無終此時提起這件事,莫非是要針對菲兒有孕一事,來刺探真假?


    無終卻不是這個意思,他道,“那便省去了不少事情。”


    “哦?”越王雙手扶膝,“怎的?”


    “迴王兄,汝兒之婢女心懷不軌,臣弟著實擔心她再次做出什麽來加害汝兒。且平涼之婢女,亦受到迫害患病在床,恐怕服侍不當。汝兒、平涼,雖不是官家女子,但好歹是臣弟母家之後人,身邊沒有個服侍的,總歸看不過去。因此臣弟便厚著臉皮向貴妃娘娘討要幾個宮娥,還望貴妃娘娘莫辭了此事。”


    “平涼?”越王疑惑道。


    “自是柳家十三女子,柳平涼。”


    “寡人倒是見她總是自稱十三,到不知她還有如此淡雅之名。”越王神色略有不悅,無終今日越過他這位王兄直接向任貴妃討人。這明顯是因方才任貴妃給他下白貓一事,他扳迴的局。


    “貴妃,既然臣弟向你要人,你也該允了他。”越王看向任貴妃。


    任貴妃看了看越王,見他沒有出麵阻止,她也是個機警的,知道該如何迴答。


    “這是自然。那臣妾便挑些好的送去,裕王殿下也不必憂心。”


    “王兄日理萬機,這些小事,勞煩貴妃娘娘了。”無終淺笑。


    “臣妾得王上委以信任,臣妾便不得馬虎了不是。”任貴妃瞧越王看了一眼,見其神色不對,連忙低下頭去。


    “時候也不早了,臣弟先告退了。”無終起身,拱手道。


    “也好,這盤棋,咱們改天再下。”


    ……


    小福從瑋玉房中悻悻出來,若不是知曉王爺今日進宮,她才不會放過瑋玉。


    走到弄巷的時候,無終剛好從宮門出來,小福迎了上去。


    “王爺。”


    小福欠身道。


    無終沒有看她,直徑走了過去,小福在身後跟著。


    “如何了。”來到四下無人之處,無終簡單詢問道。


    “柳汝生已經無大礙,柳十三也從內侍監出來了。”小福迴稟道,等著無終對柳十三的發落。


    “跪下。”


    等到的不是對柳十三的發落,而是這麽一句話。


    小福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無終轉身看她的眼神,卻告訴了小福答案。


    “為什麽!”她出聲反駁道,覺得很不可思議。


    “跪下!”


    無終不容置疑道,“別忘了,現下你的身份還隻是柳家之奴。”


    小福聽罷,壓住心中怒火,挺直了脊梁跪下來,臉上寫著不服。


    “任貴妃一事,你作何解釋。”


    無終質問道。他在王爺府內聽說了此事,知曉這件事定是小福指使。但若平涼她沒有發覺也就罷了,可惜平涼不但發覺了,且還做出了反抗。這不得不讓無終重視起來。


    平涼是個獨特的女子,她對他有大用。


    “我沒什麽好說的。將計就計而已。”小福別過頭去,臉上盡是不滿。


    “將計就計?”無終冷笑,“用計陷害己方真乃良計!倘若平涼就此叛變你又有何為?宮中事情本就錯綜複雜,你又何須多添一筆?不知母妃都交了些什麽!”


    小福皺眉,無終何時脾氣變得如此之大?


    “那她所做之事呢!倩雲是咱們的人,她都可以陷害,我看日後她來陷害你我,也不是沒有可能!”小福反駁道,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何錯。


    無終低頭看她,語氣毫無感情,“那宮娥利益熏心,想獨吞兩家好處。說起來,平涼倒是幫了你的忙。”


    小福越聽越是氣憤,明明就是柳十三之錯,為何無終處處向著她!


    “你對柳汝生所做之事我不是不知道,若你再有何小動作,別怪我無情。”無終留下這句話,離開了此處。


    小福指甲掐進了掌心,地上傳來涼氣她也不去在意。


    “柳十三!”


    ……


    “王上最近睡得不好?”任貴妃替越王揉肩,關心道。


    “寡人同裕王勢同水火,你叫寡人如何安睡。”


    “北王不是在宮中?凡事你同他問問?”“寡人才是越國之君主,若凡事都去詢問北王,那要寡人何用?”越王側眼看她,隻道她是婦人之仁。


    “臣妾該死,王上贖罪。”任貴妃忙停下手來,上前賠罪道。


    任貴妃隻是一個建議,她母家已亡,越王不擔心她會叛變。


    “起來吧,寡人知曉你是擔心寡人。”


    “謝王上。”


    越王伸手將她拉了過來,坐在身邊。


    “那倩雲可疑,並非真正寡人之人,柳十三針對她,也是給寡人提了個醒。”


    “她為何幫助王上?”任貴妃不解道。


    “那日你的白貓,可是汝生之錯?”


    任貴妃點點頭,“雖是汝生之錯,求情的是那柳十三。那個柳汝生是個膽小怕事的,逼得柳十三最後不得不為她求情。”


    “她們是姐妹,求情也是應該的。”越王說道。


    “那……再安排人過去,臣妾該如何做?”任貴妃問道,征求王上的意見,總比自己瞎胡鬧好。


    “不論挑誰過去,無終總是懷疑,倒不如明目張膽的。”越王看向任貴妃,說道,“你可明白?”


    “臣妾心中有底了。”


    越王滿意的點點頭,閉上眼養神起來。


    任貴妃眼珠動了動,輕輕趴在越王身邊,道,


    “那三位孩子之中,真有一位是裕王的孩子?”


    “無終之能力,是寡人所不及。孩子都有了,還有什麽是他不敢有的?”越王沒有睜眼,嘴角勾了勾,不知是自嘲還是淺笑。


    任貴妃閉上了嘴,心裏暗歎這個裕王心機深沉,瞞了這麽多年,孩子都這麽大了才帶出來。虧得那些老臣說什麽裕王無子嗣,何談篡位之說。


    但是這麽一來……若裕王真的要謀權篡位,那……不行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行。


    “你一個婦道人家,就別想那麽多了。”越王拍拍她的肩膀,說道。


    任貴妃迴過神來,環住他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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