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越多江河,東越之中,江水聚集的地區,江水之地,江河支流多到數不勝數。


    雖有江水美如畫,江水碧若天,但江水過多,就成了一個隱患。


    江水之地的彭城,水災泛濫,就成了朝廷的一塊心病。


    七八月份,是潮水上漲最厲害的時節,每每到這時間段,彭城護城河水位線就會上漲不隻數倍。


    大江主流,距離彭城不遠,每每潮起,江水就會奔向彭城內部,引發洪澇。


    屆時,地不能耕,勞不能作,店鋪開不了張,民生之事成了最大的問題。


    不光如此,潮退後的重建工作,規模也是不小。


    最受苦的莫過於百姓,年年水災,年年受難,他們不禁在想,朝廷為何還不來管管?難道朝廷就要這樣置之不理嗎?


    彭城外某些村落,更是受洪水侵蝕的受難地。


    十月份初,潮水退的差不多了,有些搬到山上去避難的人家,陸陸續續的迴到了村莊,拖家帶口的,很是疲憊,他們還要麵對被洪水侵蝕過的家園,做好重修的準備。


    整年被洪水折騰的身心俱疲的壯年漢子,看到村口來的一波不尋常的人,也沒了兒時好奇的興致,上前湊湊熱鬧。


    這波不尋常的人,正是前來彭城體察民生的蘇唯張致遠一行人。


    他們人數不算多,雖穿的不是華衣麗服,卻仍掩蓋不住貴人的氣勢,與這村莊一片落敗的景象,格格不入。


    “唉,”普通家族打扮的張致遠歎了口氣,揪心的難受。


    女扮男裝的蘇唯也是一臉憂愁,彭城水患竟是如此嚴重。


    “老爺,此去彭城還要半天的時間。”侍衛何奇提醒道。


    張致遠抬頭看了看天,“天黑之前應該能到,走吧。”


    一行人準備繼續上路。


    “喂!幾位大人!”


    蘇唯等人沒走多遠,就被一聲吆喝止住了。


    蘇唯迴頭一看,是一個皮包骨頭,弓著腰,左手拿一拐杖的老者正朝著他們這個方向過來。


    “老人家,何事?”張致遠沒有端著架子,對著老人一拜,說道。


    “咳咳,”許是走的快了,老人劇烈的咳嗽了兩聲,腰板更彎了一彎,平複以後,接著道,“幾位大人,可是要去彭城?”


    張致遠點了點頭,“不錯,我等正是要趕在天黑前去往彭城。”


    老人右手擺了擺,許是嗓子還不大舒服,沒有開口,隻是搖了搖頭。


    “老人家想說什麽?”


    老人清清嗓子,舒服了不少,道,“幾位去彭城還要過江,過江的橋板斷了,小老兒怕幾位過不去呀。”


    橋板斷了?


    張致遠問道,“沒有其他過江的方式了嗎?”


    “船行,”老人右手背後,扶著老腰,“不過我們這兒剛剛經曆洪澇,船夫們最近還沒開工。”


    張致遠看向蘇唯等人,“那可如何是好?”


    老人熱心道,“小老兒怕幾位過不去,白走了這一趟,這附近又隻有我們村子一戶,怕是幾位會返迴來的。幾位若是不著急,可在小村將就一晚,待晚上我那當船夫的大郎迴來了,明日將你們送過河去,如何?”


    蘇唯看向張致遠,張致遠官階大她許多,去或者不去,全在他一言。


    “好,”張致遠思量一會兒,答應了,“那便麻煩老人家了。”


    “隻是我們也剛剛逃難迴來,陋室難忍,委屈幾位大人了。”


    “無妨。”


    張致遠本就是體察民意的,真實接觸百姓生活,不失為一種特別的經曆。


    那老人姓葛,村裏人都叫他葛老,葛老有三個兒子,前兩年征兵,大郎因為殘疾,就留在家中侍奉二老。


    後來葛老老伴死了,葛老家裏也就葛老與大郎二人了。


    因著是看望災區,不易勞師動眾,因此張致遠統共就帶了六名隨從,一名貼身侍衛,加上蘇唯,還有名義上保護蘇唯的一個京都衛馮妍,一共是十個人。


    招待這十個人的困難著實不小,晚飯也隻是用藥根湯水草草了事。


    洪澇災害,村裏吃食本就不多,大郎白日上山,看看有沒有好運氣,逮個野味什麽的,直到晚飯過了,才灰頭土臉的迴來了。


    隻是一進屋,看著滿屋子的人,大郎有些發愣。


    “大郎,迴來啦。”


    葛老看見自己的兒子迴來,懸著的心就放下來了。


    山裏多野獸,大郎的腿就是那野狼叼去的,直到現在葛老想想都心有餘悸。


    大郎沒有打到食物,有些自責,低著頭不知道說什麽好。


    “大郎,這些都是要去彭城的大人,不用怕生。”葛老以為是大郎沒見過這麽多生人,不敢說話,這樣寬慰道。


    大郎被野狼咬過,身體上有缺憾,性格也就有些羞澀。


    “爹,洪澇太嚴重,山上什麽東西都衝沒了。”大郎扭扭捏捏的說出了原因。


    葛老歎了口氣,安撫著大郎,道,“不怪你,你平安迴來就好。”


    “時間不早了,幾位早些歇著吧。”葛老轉身對張致遠一行人說道。


    張致遠輕一抱拳,做了迴應。


    有個隨從忽的皺眉,表情有些奇怪。隻是這麽一瞬間,並無人發現。


    張致遠是睡在大通鋪上的,其餘隨從同侍衛的睡在凳子上。


    蘇唯肚子一疼,覺得或許是吃壞肚子了,從通鋪的另一邊下來,準備去解決一下。


    京都衛馮妍,見到蘇唯動靜,也立馬站起身來,跟著蘇唯一同出去。


    “我去茅房?!你也跟著不成?”蘇唯小聲低吼著。


    馮妍將大刀抱在懷裏,冷聲道,“保護蘇大人是馮妍責任。”


    “哼!”蘇唯肚子忍不住了,不同馮妍計較,趕忙作尋找茅房。


    “這地方怎麽連茅房都沒有啊?”蘇唯忍著疼痛,小聲嘀咕。


    馮妍始終抱著那大刀,跟在她後麵,讓她不能隨意解決肚子裏的“麻煩”。


    不行了,蘇唯疼的受不了了,感覺肚子不太妙。


    “馮妍,你再跟著我,我就說你圖謀不軌!”蘇唯低聲威脅,肚子疼了,什麽事都能做的出來。


    馮妍嫌棄的看了一眼蘇唯,冷漠道,“沒興趣。”


    蘇唯不僅肚子要炸了,也快被馮妍氣炸了。


    不管了,解決肚子最重要,蘇唯跑了好遠,找個四下無人的地方,準備開始。


    當然,馮妍還是跟在她身邊的。


    “喂,我要解決了啊!”蘇唯“恐嚇”道。


    馮妍抿了抿嘴,一副受死的表情,“解決吧。”


    “啊?”蘇唯真是尷了尬了,這馮妍不知男女授受不親嗎?


    “我是女的!”蘇唯肚子快憋不住了。


    馮妍輕咳一聲,聲音依舊冷漠,“我知道。”


    “那你還?”


    “我也是。”


    蘇唯:……


    好吧,蘇唯開始解決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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