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西北部,中央別墅區。


    民眾的健忘程度總是驚人的迅速,就在不久前,這裏剛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爆炸案,可如今那件事仿佛已經過去了許多年,小區中又恢複到了一片祥和的氣氛中。


    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在之前發生爆炸的別墅隔壁停下,接著,一位身材妖嬈的年輕女人從車上下來,仿佛正在被人追趕,跌跌撞撞的朝別墅前跑去。


    按響門鈴後,別墅的大門很快便被打開。


    當看到站在門內的年輕男子後,女人顧不上什麽矜持,張開雙臂立即飛撲了上去:“朝哥,你沒事吧!”


    能被稱為朝哥,又恰巧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人除了宋興朝又能是誰?隻不過他此時的狀況非但談不上好,簡直可以算是人生的低估。


    宋興朝微笑著摸了摸女人的腦袋,開口問道:“沒有人跟你來吧!”


    “沒有!我看到你的信息之後,一個人悄悄來的。”


    年輕女人立即搖了搖頭,出聲說道:“宋雨銳說你私自挪用了公司一千零三百億,大伯已經被氣暈了好幾次,正在派人到處找你。”


    宋興朝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點頭帶著年輕女人走進別墅道:“竹萱,你先坐,我給你倒杯水。”


    “我不渴。”


    宋竹萱迴答了一聲,又接著道:“我不信你會隨便動公司的錢,你現在立即跟我迴去對大伯解釋這件事,我想大伯會原諒你的。”


    “不用解釋了。”宋興朝倒了杯水,遞給宋竹萱道:“這件事是真的,而且這筆錢也已經全賠了。”


    宋興朝的話傳揚出去足以帶來動蕩,可他卻表現的十分坦然,好像賠掉的隻有一千零三百塊錢一樣。


    饒是宋家家大業大,這筆錢對宋家來說也仍舊是一個不小的負擔。宋興朝在沒有經過商量的情況下私自挪用了這麽一大筆資金,無疑已經犯了眾怒。


    “賠了?”宋竹萱一臉愕然道。


    宋興朝點了點頭,沒有對宋竹萱解釋其中的詳細經過,隻是十分誠摯的詢問道:“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嗎?”


    這次私下和趙奇聯手針對劉家,本身就是出自於他一個人的決定,和整個宋家其實並沒有太多關係。就算是知道的稍微比較多一些的宋雨銳,也並不了解詳情。


    成王敗寇。


    既然已經輸了,宋興朝也就沒有了再去迴憶事情的心思,在經過兩天的思索之後,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應該如何麵對這件事。


    宋竹萱仿佛並沒有聽到宋興朝的話,短暫的愣了愣後,她接著說道:“朝哥,咱們走吧!”


    說話間她已經起身抓住了宋興朝的手,接著道:“這些年我存了點錢,咱們兩個人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一千零三百億,這已經不是憑借親情就可以抵消的數字。


    尤其是對親情本身就比較淡漠,競爭又極為嚴苛的宋家而言,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站在整個家族的對立麵,幫助宋興朝說話。


    “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喜歡說瘋話。”


    宋興朝笑了笑,伸手輕輕的捏了捏宋竹萱的臉頰道:“你隻要幫我做一件事就行了!”


    “什麽事?”宋竹萱出聲問道。


    “記住千萬別告訴另外一個人!”宋興朝先是叮囑了一聲,隨即又在宋竹萱的耳邊講述了一件事情。


    宋竹萱經過了起初的疑惑後,臉色變得慘白,顫聲問道:“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宋興朝迴答道。“不過你千萬記住我說的話,在我說的情況出現之前,絕對不能把事情泄漏出去。”


    “我知道了!”


    宋竹萱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出聲道:“你要我做這件事,那你呢?”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宋興朝迴答道。


    “……”


    宋竹萱嘴唇囁喏,目光幽怨的望著宋興朝。過了一陣,她再次出聲道:“你真的不能和我一起離開嗎?”


    “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宋興朝緩緩的搖頭,拿起桌上的一個人偶造型的木雕,遞給宋竹萱道:“這應該是我最後一件作品了,送給你!”


    宋竹萱表情木訥的接過木雕,忽然像是情緒失控了一般,再次抱住宋興朝道:“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這個,而是你!”


    別墅的空氣一時間仿佛像是凝固住了一般,安靜的可怕。與此同時,一種異樣的氛圍也緩緩浮現在兩人之間。


    宋竹萱和宋興朝兩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就已經變得有些畸形,非但與法不合,甚至情理難容。可他們彼此卻還是一頭陷進了這樣的情感怪圈中,難以自拔。


    實際上,宋竹萱無論是長相或者學識都隻能算是勉強及格,而早就被宋家當作接班人培養的宋興朝在各個方麵都算是極其優秀。


    可感情這種事情,又有什麽人能說的準?


    此前他們之間雖說彼此都心知肚明,可從來都沒有試圖挑開兩人間那最後一道遮羞布。宋竹萱這番突如其來的大膽告白,使得盤踞在他們之間的那份理智瞬間消散。


    宋興朝深吸了一口氣,猛然低頭吻在了宋竹萱的嘴上。而宋竹萱在經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後,也開始生澀的迴應了起來……


    ……


    宋竹萱並沒有讓宋興朝改變心意,在宋興朝的堅持下,她最後還是獨自離開了別墅。


    她隱隱知道宋興朝想要做什麽,可也知道就算自己也無法阻攔宋興朝的決定。而且她也知道,若是真的讓宋興朝像是一條喪家犬一樣夾著尾巴離開,那會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


    陳翊是在一個外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離開的新加坡,而外界這個時候幾乎都認為他仍舊在負責處理李顯龍的病情。


    總的來說,他的新加坡之行算是十分圓滿,唯一讓他怨念頗深的就是那把黑刀並沒有找迴來,而那些當時正在追他的狗眼同夥,也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失去了蹤跡。


    在機場與劉柏衍暫時分手,陳翊帶著大衫雅哉立即趕往了中央別墅區。


    “浩哥!”


    陳翊與守在別墅前的楊浩打了聲招唿,問道:“人在裏麵吧!”


    “在!”楊浩點頭答道:“裏麵隻有他一個人。”


    其實早在去新加坡之前,陳翊就已經讓楊浩盯上了宋興朝,現在才算是到了算總帳的時候。對於宋興朝,陳翊可有著非常多的疑惑。


    上前按響門鈴,陳翊便等在了門前。


    不一會,門便被打開。宋興朝見到門外的陳翊之後並沒有表現出意外,反而像是看到了一位多年未見的老朋友,笑了笑道:“我原來以為還再多等你兩天,沒想到你來的卻比我想像中更早一點。”


    “是嗎?”陳翊疑惑道。


    宋興朝點頭道:“快請進!”


    陳翊略一遲疑,點頭直接走進了別墅,而大衫雅哉和楊浩兩人則被他留在了門外。


    在他看來,宋興朝在見到他的時候起碼也應該覺得意外才是,甚至說是拔槍相向也完全都有可能,卻沒想到他們兩人之間會是這樣一個狀態。


    不過想到對方藏身在這個地方,陳翊又覺得自己好像理解了一些什麽。


    “我聽說你不喝酒!”


    宋興朝從客廳角落的酒櫃中挑了瓶陳翊並沒有見過的酒,又拿了兩個玻璃杯道:“不過我希望你今天能破例,陪我喝上一點!”


    “……”


    陳翊既有沒同意,也沒有拒絕宋興朝的要求。仿佛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一樣,沉默的望著宋興朝。


    宋興朝依次幫自己和陳翊倒上酒,微笑著道:“這瓶酒是我為了慶祝自己在二十歲時,靠自己轉到第一個一千萬時獎勵自己的。雖然不是好酒,但意義非凡。”


    舉起杯子,宋興朝見陳翊仍舊不為所動,輕抿了口酒道:“怕有毒嗎?”


    “嗯。”陳翊十分坦誠的點了點頭。


    “放心吧,我不會用那種手段。”宋興朝迴答道。


    宋興朝的解釋可以說極其的蒼白無力,但凡熟悉內情的人恐怕都知道陳翊是他現在最懷恨的對象。而這種時候,他哪怕是做出同歸於盡的事情都有人能夠理解,更別說是下肚了。


    不過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向來都是滴酒不沾的陳翊忽然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酒。比想象中更為辛辣的味道讓陳翊皺了皺眉,不過好在並沒有失態。


    宋興朝挑了挑眉,剛張嘴準備誇讚陳翊,卻聽陳翊出聲道:“你別誤會,我並不是相信了你的話。隻是因為我忽然想到了我自己是個醫生,中毒這種事對我來說其實不算問題。”


    “我們應該早點認識,或許會成為朋友!”宋興朝感慨著道。


    “先別急著攀交情。”陳翊出聲打斷了宋興朝的話。“現在酒也喝了,現在你是不是應該講講你的事情了。”


    “你想聽什麽?”宋興朝灌了口酒水道。


    “從這個房子說起吧!”


    陳翊環顧了一下別墅客廳的裝修,出聲道:“先講講你和黑曼陀羅的關係!”


    “看來你已經知道不少事情了。”宋興朝說道:“在說這個問題之前,我有個問題需要你迴答一下。”


    “什麽問題?”陳翊問道。


    “艾米現在在什麽地方?”宋興朝開口道。


    “艾米?”


    陳翊皺了皺眉道:“如果你是在問之前安排人殺我,自稱是什麽三星組長的女人,我想我能迴答你。”


    頓了頓,陳翊接著道:“她已經死了!”


    “你殺了她?”宋興朝皺眉道。


    “嗯。”陳翊點頭。


    “太不理智了。”宋興朝出聲道:“她要是活著的話,對你來說好處要更大一些。”


    “是人都會有失去理智的時候。”陳翊滿不在乎的迴答一聲,又催促道:“現在到你說了。”


    “我是黑曼陀羅的兩星執事官。”宋興朝迴答道。


    陳翊微微皺眉,詢問道:“是你,還是你們宋家?”


    他之所以會讓楊浩盯著宋興朝,正是因為陳翊拜托林文茵對兩棟別墅的來曆進行過追查,查出了艾米此前出入的正是宋興朝的別墅。


    而且結合此前車昊陽被綁架,進而大衫雅哉收到命令的事情來看,他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這兩者之間有關係。


    饒是如此,陳翊卻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是黑曼陀羅的人!


    “是我!”宋興朝點了點頭道:“他們想通過我控製宋家,不過顯然這個計劃失敗了。”


    “你竟然答應了?”陳翊驚訝道。


    “你不是宋家的人,不知道宋家的競爭有多激烈!”宋興朝迴答道:“如果我沒有答應,可能現在隻會是一個每月守著點工資度日,或許地位還不如宋雨銳的廢物。”


    “……”


    陳翊挑了挑眉,沒有出聲。


    “有件事我一直覺得很好奇!”


    宋興朝接著說道:“在你去新加坡的第二天,我曾經想過加大投資,以最快的速度壓垮劉家。不過趙奇那個蠢貨以為我是多此一舉,收到錢之後私自截留,隻是放出了一些風聲,並沒有行動。要是那個時候他按照我的吩咐來做,我們有可能成功嗎?”


    “或許會給當時的劉家帶來一定的困擾,但是並沒有成功的可能!”陳翊搖了搖頭道:“當時我和劉姝已經與周家的人聯係上了,應急的資金也已經準備妥當。”


    在宋興朝沒說之前,陳翊對這件事也有些好奇。


    當時他接到周悅需要資金的電話,最後在周向明的積極調度下,資金第一時間便給了劉家,可是最後這筆錢卻並沒有用到。


    陳翊之前還以為是趙奇和宋興朝放出的煙霧彈,沒想到其中竟然還有這一層隱情。


    “好了,該說正事了。”宋興朝長歎一聲道:“我有兩件事想要拜托你,希望你能答應。”


    陳翊立即反問道:“我為什麽要答應你?”


    “你不用先聽聽我說的事情嗎,或許你會改變主意。”宋興朝一臉篤定的迴答道。“作為迴報,我會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你說說看,不過答應不答應我不能保證!”陳翊迴答道。


    “第一、揪出趙奇。第二、粉碎黑曼陀羅這個組織!”宋興朝咬牙道。


    “嗯?”陳翊一怔,一臉莫名的神色。


    如果說揪出趙奇還算是事出有因,那宋興朝所說的粉碎黑曼陀羅就讓陳翊有些難以理解了。況且從宋興朝的話裏來看,黑曼陀羅對他應該算是有恩才對,他為什麽又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似乎是看出了陳翊的疑惑,宋興朝笑著解釋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會以私人的名義和趙奇合作嗎?”


    “為什麽?”陳翊順著宋興朝的話道。


    “我需要資金。”宋興朝迴答道。“需要一筆足以支撐我脫離黑曼陀羅,並且和他們對抗的資金。”


    “為什麽?”


    陳翊發現自己有些迷糊,除了這三個字之外,他想不到自己還能問些什麽。


    宋興朝目光深邃的望著陳翊,緩緩說道:“你沒有嚐試過失去自由的味道,當然不會懂!”


    “……”


    ……


    從別墅出來,陳翊的情緒便變的有些失落。


    他和宋興朝之間的談話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時間算不上久,卻也足以讓他重新認識對方。


    若是站在宋興朝的角度上去看待問題,陳翊發現對方的一切舉動似乎都理所應當。甚至就連對方當麵坦誠曾經想要讓人殺了他,也讓陳翊完全恨不起來。


    事實恰恰相反,經過這番交談之後,陳翊反而覺得十分同情對方!


    一個表麵上光鮮亮麗,但實則連人身自由都不受自己控製的人,難道不值得他去同情嗎?


    “怎麽樣?”


    等在別墅外的楊浩見陳翊出來,立即上前問道。


    “走吧!”陳翊緩緩搖了搖頭道。


    “那他?”大衫雅哉指了指身後的別墅道。


    陳翊曾經把自己對宋興朝的懷疑告訴過大衫雅哉,所以他也知道宋興朝與黑曼陀羅有關係。


    對於他而言,現在無疑已經與黑曼陀羅決裂了。


    所以陳翊沒有要他跟進去已經夠讓他好奇的了,現在見陳翊出來,而且並沒有表示對宋興朝的處理態度,又怎麽能不讓他著急。


    “他已經死了!”陳翊莫名其妙的說了一聲,轉身直接朝車上走去。


    見楊浩已經跟了上去,大衫雅哉怔了好一陣後,這才追了上去。他可以肯定自己剛剛連爭吵都沒有聽到,而且陳翊出門的時候,他還看到了對方的身影。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就死了?


    車子剛駛離別墅,車上的陳翊幾人便同時聽到了一聲槍響。


    大衫雅哉撇了陳翊一眼,嘴裏喃喃到:“難道是法術?”


    陳翊並沒有聽到大衫雅哉的話,他的眉頭在槍響之後不僅沒有舒緩,反而皺的更緊了一些。


    早在交談之初,陳翊就已經察覺到了宋興朝有想要自殺的傾向,不過他卻並沒有阻止對方。


    因為他知道自己即便是阻止,對方還是難逃一死。


    ……


    陳翊一行到達劉家的時候,王栓與王興思爺孫兩人也已經被帶了出來。


    與劉柏衍打了聲招唿,陳翊便安靜的坐在了一邊。在這件事上,他怎麽說也是個外人,自然不方便插手。


    王栓對陳翊的到來完全是置若罔聞,他老淚縱橫的跪在地上,出聲對劉柏衍道:“大哥,事情是我做的,你要殺要罰我也認了,我隻希望你能手下留情,放過興思。”


    劉柏衍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上。過了一陣,他忽然轉頭對陳翊道:“你說應該怎麽辦?”


    陳翊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劉柏衍的詢問就已經證明了他自己還是有些不忍心對這爺孫兩人下手。


    人非草木。


    站在旁觀的角度,這件事不僅僅要嚴肅處理,而且還要斬草除根。可要是真的攤到自己的身上,又有誰能做到六親不認。


    陳翊知道自己態度要是強硬一點,劉柏衍肯定也會聽他的,但這件事難免會讓他心存愧疚。畢竟王栓也是跟了他不少年,而且也一直被他視若兄弟的人。


    “這件事就讓我處理吧!”


    沉吟一陣,陳翊起身望著王栓道:“你開始策劃車禍事件,接著又投蛇襲擊,這兩件事你承認嗎?”


    “嗯!”


    王栓點頭道:“這兩件事是我安排的,和興思沒有半點關係。他最後雖然勾結外人想要圖謀劉佳,但好在沒有造成大禍,所以你處理我就行了,放他一條活路。”


    當初的車禍事件可謂十分大膽,事情做得也十分周詳。如果不是最後從蛇毒上麵發現問題,恐怕沒有人想到會是王栓一手策劃的。


    可以說,如果這兩件事情成功,劉家在當時或許都已經易主。


    “現在說的是你的問題!”


    陳翊打斷了王栓的話,接著問道:“所以說一命償一命,你心服口服對不對?”


    “對,對!”


    王栓連連點頭,出聲道:“你們處理我就好了!”


    求情間,王栓還不斷用眼神示意王興思,想要對方也開口討饒。


    他是最熟悉劉柏衍的,知道對方因為年齡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惦念舊情。隻要態度好一些,裝的可憐一些,他和王興思並非不是沒有活路可走。


    不過王興思卻並沒有領悟到王栓的意思,哪怕如今已經成為了階下囚,他仍舊一臉怨毒,隻是隱藏的稍微好了一些而已。


    當他在這次的行動中意識到自己隻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小卒子後,心裏怨恨的對象並不是利用了他的趙奇與宋興朝,而是陳翊!


    若不是因為陳翊的出現,王興思覺得他早就已經拿下了劉姝,進而掌管劉家。


    又怎麽會鋌而走險,做出這種事情。


    人一旦偏激起來,往往會鑽牛角尖。而王興思現在更是陷入了自己認準的死理中,覺得一切的錯都在陳翊的身上。


    要他向自己的仇人求饒,即便是已經不要臉麵的王興思,覺得自己都不可能做到。


    “你們爺孫之間隻能活一個人!”


    陳翊對著身後的大衫雅哉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即會意,扔了把槍過來。走到王興思的麵前,陳翊將槍上膛後遞給了對方:“殺了他,你就能活下去。”


    房間裏的眾人幾乎同時皺了皺眉,心裏感慨陳翊方法的殘忍。


    讓王興思自己動手去殺他的親爺爺,僅僅聽上去就讓人覺得難以接受。


    “……”


    劉柏衍想要出聲阻止,但張了張嘴巴之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麽,重新變的沉默了下來。


    王栓在短暫的失神之後,神色複雜的對著王興思道:“開槍!殺了我!”


    王興思一臉痛苦,遲疑了半天之後,伸手將陳翊手裏的槍接了過來。


    雙手捧著槍,王興思顫抖著瞄準了王栓。


    “殺了他,你就可以走了!”陳翊在一邊補充道。


    似乎被麵前的壓力逼瘋,王興思忽然大喊了一聲,直接對著王栓扣動了扳機。


    哢……


    清脆的扳機聲想起,不過令許多人意外的是,槍裏並沒有射出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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