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出去玩,」白詩懷立刻迴復,「是海南三亞嗎?」


    「不……是咱們的盲盒代工廠。」


    「……哦。」


    不過白詩懷很大方的隻生了蘇子芸三秒鍾的氣,接著又問,「工廠出什麽問題了嗎?」


    「質量品控。」蘇子芸說。


    「確實是很大的問題呢,」白詩懷說,「我陪你走一趟吧。」


    蘇子芸說,「白白真好!」


    不過,跟學校請了假的蘇子芸沒想到一件事,白詩懷的冰雪聰明到南方化成了水,尤其是看到南方的飛天大蟑螂之後,人當場就沒了。


    蘇子芸:小場麵小場麵。


    白詩懷:嚶嚶嚶1551。


    蘇子芸來到工廠,她還沒有質問老闆,老闆先跟她哭窮,說自己實在是沒辦法才用了那群阿三勞工,「難啊,現在實業是真的難,我窮的每餐茶葉蛋就涪陵榨菜,兩眼淚汪汪,幾月不知肉味兒了。」


    蘇子芸:我信你的鬼,大陸人誰吃得起茶葉蛋和涪陵榨菜(bushi)


    「我要視察車間現場。」蘇子芸提出來自甲方的要求。


    老闆點點頭,帶著她去生產車間,流水線上,阿三們拿著手裏的工具組裝盲盒,身軀與手中的商品形成鮮明的對比。


    蘇子芸說,「誰是拉長?」


    拉長指的是線長,一開始南方的工廠都是外資或者港資,他們夾著半文不白的中英混合語,把生產線叫做line,掌管一條生產線的組長也被稱為line長,工人可能不知道line是一個英文單詞,隻覺得是個怪怪的稱唿——拉長。


    一位看上去頗為能幹兼具智慧的中年女性走出,或許是因為車間頭髮太長影響工作,她剪著一頭爽利的短髮,說道,「我是。」


    「你們車間的工作情況有沒有具體的表格?」蘇子芸問。


    這位拉長趕緊去拿一堆表格給蘇子芸看,但她接過這些單子看都沒看一眼就給了白詩懷。


    白詩懷隨意的翻了幾眼,迅速找出與心中數字擬合有誤的地方,「時間不對,這些人加班的時間超出常理了。」


    老闆&拉長:臥槽。


    這兩個人都服了,當場把白詩懷奉為神人,這確實是工廠目前的老大難問題。


    阿三拿錢比中國人少不假,但是一點也不吃苦耐勞,相當滑頭,一般拉長會在加工班時上寫+2h、+4h這樣的數字,結果等到周末統計周工時,發現了一堆+n,這樣下來還出工不出力,品控質量怎麽上的去。


    蘇子芸發愁的捏捏眉心,「你們就不能用釘釘嗎?」


    兩人搖頭,「他們不懂漢字啊。」


    「遣返啊!」蘇子芸說,「養著他們幹什麽!」


    老闆連連搖頭,「不行啊,簽了合同的,遣返違反合同會被國外政府追究責任,還會被聯合執法。」


    這時,一直以來充當財務吉祥物的白詩懷疑惑的說,「你們為什麽不用大寫數字呢……?」


    老闆:「對哦!」


    蘇子芸:???


    拉長改用大寫數字計時的第一天覺得非常的美好,但是等到第二天,她寫的叄下麵多了一橫,阿三跟她說,「工資算錯了,我加了四個小時的班。」


    拉長:到底你是中國人還是我是中國人,叄這個字怎麽寫我會不知道?


    阿三:你不要騙我,這個是四。


    ……


    白詩懷安詳的躺在酒店的沙發上,處於人沒了和人傻了兩種交替的薛丁格狀態。


    蘇子芸剛從外麵迴來,看她這樣樂了,「又怎麽了?」


    白詩懷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說,「我剛剛下去遛彎,發現好多飛蟻(有翅大白蟻)密密麻麻的,南方好恐怖。」


    「……飛蟻不是隻有下雨天才出來麽?」蘇子芸問。


    白詩懷說,「分飛的時候它們也會出來。」


    蘇子芸疑惑,「但是已經九月份了……?」


    「這我哪兒知道。」白詩懷頭一歪,「不想出門了。」


    蘇子芸走過去,坐在她旁邊,捏捏她的手,「一直住酒店不出去?」


    「不,我剛剛想起一件事,僱傭外國勞工需要辦理入境手續和就業證,不知道工廠有沒有這些手續,如果這樣做的話成本或許比大學生還貴,」白詩懷拍沙發,「如果沒有就反手一個【非法聘用阿三籍非法入境人員】罪名扣上去,根據合同條款追究他相應的法律責任,將質量不過關的盲盒召迴重做,這些錢全都讓他們出!」


    蘇子芸為工廠老闆默哀,如果白詩懷不是被大蟑螂和大飛蟻嚇到,或許根本想不起來這件事,不過,依法做事,她們的所作所為也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正如白詩懷所猜測的那樣,工廠的老闆在暑假工離開後,不甘心勞動力成本上漲,於是動了歪點子。


    收集材料,鐵證如山,他被萌芽潮玩一紙告上法院,賠了個傾家蕩產,把工廠出抵,帶著幾百萬找個地方提前退休,蘇子芸去調查工廠產品質量結果調查著調查著,工廠變成自己的了。


    甘井為首的蘇吹:「老闆牛的。」


    蘇子芸拿到工廠的產權,第一件事就是配合公安把阿三們遣散迴國。


    阿三:憑什麽!我不服!


    蘇子芸:台下何人狀告本官?


    阿三:我們簽了勞動合同,你要知法講法。


    蘇子芸:你敢用前朝的劍斬本朝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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