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秦夫人再不懷疑,起身快步走到梳妝台前,打開首飾匣,從裏頭拿出一支看起來並不顯眼的蝶戀花金釵,輕輕轉了轉其中一隻蝴蝶,露出空心的釵身。


    尋了幹淨的紙,她小心的將釵身裏的藥粉倒了些出來,包好……


    夏玉兒主仆到底也有些累了,秦夫人離開不久,兩人趴在桌上也睡了過去。


    夏玉兒不敢床榻上睡,生怕萬一元太妃要見自己。


    饒是累,也隻睡了半個時辰就醒了過來,這些日子提心吊膽、時時警惕,晚間根本不敢睡得太沉,這似乎已經成了一種本能,此時雖然身處安全的環境中,然而身體的習慣還是沒能一下子調節過來。


    夏玉兒主仆倆沒有想到的是,她們倆睡著的那段時間裏,秦夫人又悄悄的來了一趟,輕輕的在兩個茶杯中,都抹了點東西……


    秦夫人倒也心思縝密,毒藥沒有下在茶壺裏,而是下到了茶杯裏。


    這樣,事發後,也更方便處理。


    畢竟,就算有人想到可疑,第一個也隻會去查茶壺裏的茶水,而不是茶杯,趁著混亂時,有足夠的時間讓她將兩個茶杯替換掉了。


    此時還不到二月,天氣依然很冷,縱然這屋子裏燃了個大炭盆,還是冷。


    好在茶壺是用棉套保溫著,茶水想必還熱,主仆兩個醒來之後,少不得想要喝杯熱茶暖和暖和身子。


    桂嬤嬤一手執壺一手拿著杯子,倒了茶水,輕輕晃了晃,見屋子裏沒有倒水的地方,便打開門將茶水往外頭潑了出去。


    冷風吹了進來,夏玉兒頓時覺得清醒了不少,也覺得屋子裏的空氣實在有些憋悶,那碳味熏著,頭都有點兒沉沉的起來。


    她便索性開門走了出去,就在廊上靠著柱子站著。


    望著高楓的天際,此時已是下午申時半,陽光明亮,卻沒有多少溫度,可是,一切卻是高楓而明媚的不是嗎?烏雲終究已經散去,就像她的生活,終究會迎來光明的!


    夏玉兒輕輕歎息,收迴了眸光低下了頭。


    突然,身子一僵,猛的站直了身子,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地上桂嬤嬤潑了茶水之處。


    “奶娘!”她猛的掉頭幾乎是踉蹌著衝進了房間裏,朝桂嬤嬤撲了過去!


    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奶娘!奶娘!”


    桂嬤嬤返迴來剛剛倒好了茶水,正準備給她送出去,見狀嚇了一跳,手中茶杯裏的水也濺了些出來,不禁愕然道:“小姐,你怎麽了!”


    夏玉兒一把奪過她手裏的茶杯頓在茶桌上,迴身關上了門,方輕喘著低低道:“茶水有毒,奶娘!茶水有毒!”


    “什、什麽!”桂嬤嬤臉色大變眼前發黑,忙一手按在桌麵上菜站穩了腳步,顫聲道:“小姐你、你在說什麽!”


    “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夏玉兒吐了口氣,低低道:“奶娘潑出去的那茶水,有兩隻螞蟻,死了!”


    桂嬤嬤一愣,忙道:“小姐您會不會是緊張過度了?這,兩隻螞蟻而已,或許,是、是禁不住水,潑死的呢?”


    夏玉兒一愣,聞言心裏也微微一鬆,道:“或許,或許真是這樣也說不定……”


    可是,心裏既然生了疑心,這桌上的茶水,兩個人是怎麽著也不敢再喝了的。


    桂嬤嬤嘴裏雖然這麽說,實際上心裏的擔憂不比夏玉兒少。


    也不覺憂心忡忡起來:“小姐,可這要是萬一真的有毒呢?那咱們該怎麽辦!可是——沒道理呀!太妃娘娘既不知咱們身份,更不知咱們所為何事而來,這莫名其妙的,為何要這麽做呢!”


    桂嬤嬤一言點醒了夏玉兒,夏玉兒眼睛一亮,道:“不錯!不錯!我竟忘了這個了!這麽說來,這毒肯定不是太妃叫人下的——太妃,也沒有這個必要!”


    這裏是燕王府,這是太妃的地盤,如果她真的想要自己的性命,何必要這麽鬼鬼祟祟的?直接叫人端了毒酒或者白綾來,直截了當就可把自己給弄死!


    難不成,自己還有反抗的力量?


    “是旁人!”夏玉兒語氣果斷,一挑眉:“秦夫人!多半是她!”


    今日,隻有她來過,她一再試探打聽,定是起了什麽疑心——


    腦子裏一道靈光閃過,夏玉兒的心驟然一跳,那個秦夫人,是不是偷聽了自己和奶娘的談話,所以——


    她雖不敢百分百斷定,卻也認定了七八分。


    “奶娘,走,我們現在就去求見太妃娘娘!”夏玉兒拉著桂嬤嬤便出門。


    不能等了!


    如果事情如她猜測相差不離,秦夫人必定會派人盯著她們,若發現她們遲遲沒死,天知道她還有沒有後著!


    她必須要馬上見到太妃娘娘,隻要太妃娘娘聽了她的話,她相信她一定會幫她、一定會護她周全。


    她冒不起險,不能再等!


    不想,兩人還沒到元太妃住的正院,就被秦夫人給喚住了。


    秦夫人看到她主仆兩個好端端的出來,心裏也有些不安——她們沒有喝那茶水嗎?難道,察覺了什麽?不!怎麽可能……


    “秦夫人!”夏玉兒心中一驚,笑著向秦夫人行禮,心裏對自己的猜測卻更加肯定了兩分。


    “夏小姐這是要去拜見太妃嗎?這時候啊,可不太方便!王府中規矩大,太妃娘娘更是個最重規矩的,夏小姐還是先迴房間去等等吧,等會兒太妃娘娘要見你,自然會有人去領你們的!”


    言下之意別在福安殿隨隨便便走來走去,懂點規矩!


    這話夏玉兒和桂嬤嬤自然都聽得出來,且也知道自己這行為是失禮的。


    然而那院子、那房間,夏玉兒哪裏還肯迴去?


    她陪笑著道:“可是,我真的很想早一點兒拜見太妃,我,我娘還在等著,我不放心……秦夫人,求您領我去吧!我在門口候著就好,絕不敢打擾太妃的!”


    秦夫人臉色微沉,沒有掩飾自己的不悅。


    輕輕蹙眉道:“夏小姐,別讓我為難。太妃娘娘既然帶了你們迴來,什麽時候見你們,她老人家自有打算。夏小姐這樣,難道不覺失禮嗎?至於你娘,她在哪裏,我倒是可以派人替你送個信給她。”


    夏玉兒臉色變了變,勉強陪笑:“怎麽好意思勞煩秦夫人,如此,如此,我們迴去候著便是……”


    她心裏不由暗暗叫苦,知道自己這是打草驚蛇了!


    沒有了這次機會,她不知道究竟還能不能避得開秦夫人的毒手。


    畢竟,看得出來這秦夫人的的確確是太妃身邊得用之人,在這院子裏,可動用的力量對付自己主仆兩個,必定綽綽有餘……


    恰在這時,徐言夢扶著甘草、半夏,在徐姑姑及數個身體健壯的中年仆婦的陪伴下前來給元太妃請安。


    見狀笑了笑:“這是怎麽了?”


    今日元太妃剛從白蓮庵迴來,徐言夢估摸著她差不多也該醒了,便過來轉一轉。


    雖然她即便不來也不會有人說什麽,誰叫如今王爺當她心肝寶貝一樣寵著呢?況且她肚子裏那是真的有個心肝寶貝!


    但她覺得,該盡的禮數還是盡了的好,省得叫人詬病,也省得旁人說王爺把她寵得壞了規矩連母妃都不顧了。


    就算元太妃沒醒,反正她來了,心意也到了。


    這是進了福安殿的第一重院子,元太妃居住在過了穿堂和天井的第二進院子,而夏玉兒主仆兩個從右邊跨院過來,恰好那邊跨院與第一重院子有垂花門連接,這不兩下裏就撞上了。


    “參見王妃!”


    秦夫人以及當差或者經過的仆婦丫鬟們連忙屈膝行禮。


    秦夫人心裏雖然暗罵好巧不巧,也不得不廝見。


    誰知夏玉兒眼睛一亮,猛的衝上前朝徐言夢跪了下去,叩首道:“參見王妃!妾身身份特殊,求王妃給妾身一個說話的機會!太妃娘娘年紀大了,妾身的事情還是不勞煩太妃娘娘操心的好,王妃娘娘,求求您聽妾身說幾句話,幾句話就好!”


    夏玉兒也知道自己這麽做不妥,畢竟,她是被太妃帶迴府的人,一開始求的也是太妃,這會兒借口說的再好聽,也改變不了“另投門庭”的真相。


    王妃是太妃的兒媳婦,盡管在燕城打聽了不少,知曉二人向來不合,可是,王妃會為了自己而惹太妃不快嗎?


    她不知道!


    但她必須得試一試!


    離了王妃跟前,誰知道秦夫人會不會先下手為強?想到房間裏那有毒的茶水,她想,秦夫人會的!


    所以,她隻能搏一搏!


    “夏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秦夫人上前怒斥,冷聲道:“你攔了太妃的車駕,哭著喊著求太妃娘娘幫你,太妃仁慈,帶了你迴府,又安排你住下。怎麽,太妃這會兒歇著還沒醒來呢,你轉頭又巴上王妃了?夏小姐,你把太妃當成什麽人了、又把王妃當成什麽人了!”


    徐言夢聞言抬眸朝秦夫人看了過去,眼中劃過一道亮光。


    不知道是太久了沒見麵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她有種錯覺,似乎眼前的秦夫人與她一直以來印象中的秦夫人不一樣。


    “不是秦夫人說的那樣!”夏玉兒也是豁出去了,求道:“王妃,妾身不敢耽擱王妃太長的時間,求王妃——”


    “放肆!”秦夫人一聲喝斥,冷笑道:“你算什麽東西!太妃娘娘看你可憐這才帶了你迴府,王妃麵前也有你大放厥詞的地方嗎?王妃如今可懷著身孕呢,驚擾了王妃你擔當得起嗎!”


    說畢唿喝身邊仆婦:“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把夏小姐請迴去,等太妃醒了我自會稟報!”


    又向徐言夢笑道:“驚擾了王妃,都是妾身的錯!還請王妃恕罪!”


    “王妃娘娘!哪怕您聽我一句話也好啊!您聽一句我的身世便知我前來王府所為何事了!王妃,求求您!”


    夏玉兒頓時大急,抬頭祈求的看著徐言夢,眸中淚光點點,看著徐言夢那目光,仿佛站在絕望的邊緣,眼睜睜的伸手去夠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還不把夏小姐請下去!等太妃醒了問起來,你們誰去迴話?”秦夫人蹙眉,又加了一句。


    她身旁的仆婦再不猶豫,上前去拉扯夏玉兒。


    “慢著!”徐言夢開口阻攔。


    秦夫人和王妃比起來哪裏夠看?其實大家更怕的是王妃身後的王爺。


    連廣嬤嬤都被王妃打成了廢人,王妃未必會打殘秦夫人,到時候遷怒起來,打殘她們那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於是,幾名仆婦那剛剛邁出的步子又停了下來。


    秦夫人心裏又氣又急又很,可惜自己也根本不能同王妃作對,隻得陪笑道:“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這人是元太妃帶迴來的,徐言夢原本並不想多管閑事,可這夏玉兒的神情看起來不像作假,分明是個有苦衷有故事的人,說不好奇那是假的。


    以及秦夫人這態度,要知道平日裏她雖然總和薛夫人一夥兒,但卻從來不會出什麽頭,什麽尖酸刻薄的話,都是薛夫人在說,她頂多笑笑,或者不笑的意思意思附和一下。


    今日的秦夫人,很不同啊……


    按說她如今都退避到元太妃這兒來了,不是應該比以往更加低調、更加淡然嗎?怎麽竟反過來了?


    這不正常!


    就憑這個,今兒她也非管了這件閑事不可。


    徐言夢沒理會秦夫人,看著夏玉兒含笑道:“你求見太妃,所為何事?”


    夏玉兒見她肯搭理自己,頓時大喜,忙道:“妾身有事想求燕王府做主,可,王府妾身如何能輕易進的來——”


    “王妃娘娘——”


    秦夫人一句話沒完,徐言夢冷颼颼一眼盯了過去,淡淡道:“秦氏,本妃沒問你話,你別出聲。”


    秦夫人一驚,突然意識到自己今天的話好像有點太多了,頓時低眉順眼的陪笑應是,不敢再多言了。


    夏玉兒立刻接著道:“不得已今日攔了太妃娘娘的車駕!幸而太妃仁慈,帶了妾身迴府!隻是太妃娘娘年紀大了,妾身也不敢拿旁事讓太妃操心,若王妃肯聽妾身說完個中緣由,妾身感激不盡!妾身敢保證,王妃聽完妾身的話一定不會後悔的!”


    秦夫人氣得瞪眼,暗恨不已。


    徐言夢卻點點頭,笑道:“說的也是,太妃娘娘頤養天年,還是不要輕易打擾的好!甘草、半夏,把夏小姐主仆帶上,等會兒隨咱們一同迴福寧殿!”


    “是,王妃!”


    “不!半夏,你先領她們迴去吧!”忽然想到元太妃那難纏的脾性,徐言夢當即又改了口。


    這要是萬一元太妃恰好醒來了,即便不圖別的隻圖跟她作對,也肯定不會讓她把人帶走。到時候她也不便同她來硬的!


    倒不如這會兒把人送走,元太妃就算生氣,也晚了。


    半夏答應一聲,立刻就帶著夏玉兒主仆走了。


    夏玉兒主仆大大鬆了口氣,毫不猶豫跟上半夏。


    恰好此時,裏邊有人出來,道是元太妃醒了,也知曉了外邊的事兒,讓眾人都進去。


    徐言夢暗道好險!


    這時,半夏領著夏玉兒主仆剛剛踏出福安殿院子門。


    秦夫人如同等到了救星,立刻向徐言夢道:“王妃,太妃娘娘可是讓咱們所有人都進去,是不是該把夏小姐主仆喚迴來?畢竟,夏小姐可是太妃娘娘帶迴來的人……”


    徐言夢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不以為意的笑道:“不就是兩個有事兒想要求王府幫忙的人嗎?什麽要緊!這點兒小事兒還非得要勞煩太妃?”


    說畢扶著甘草的手徑自走了。一眾仆婦左右後不動聲色的簇擁著,穩穩的將徐言夢護住。


    秦夫人氣得胸口抽痛,王妃這變化,也太大了些!還是從前的王妃好,不會這麽難纏……


    “臣妾給太妃請安!”徐言夢微微屈膝施禮,慢慢的又站了起來。


    元太妃目光涼涼的掃過她的小腹,淡淡道了聲:“坐吧!”


    徐言夢含笑道謝,一旁坐下。


    元太妃繃著臉道:“那什麽夏小姐呢?怎麽不見她們?”


    “太妃問她們啊!”徐言夢一笑,便將之前迴秦夫人那般的也迴了元太妃。


    元太妃低喝道:“住口!哀家帶迴來的人,你招唿不打一個便把人帶走,你眼裏還有哀家嗎!別真以為哀家治不了你!”


    “太妃娘娘何出此言!”徐言夢一副愕然的樣子,很是不以為意的道:“那夏小姐不過求王府訴冤罷了,這等事兒,哪裏好勞煩太妃娘娘操心呢?太妃娘娘多尊貴的人,她那樣的,哪裏配?再說了,臣妾這也是為太妃娘娘分憂啊!不過,說到底臣妾也不過後宅一婦人,太繁瑣的事情臣妾也不懂,隻好先安排她住下,一切等王爺迴來再說了!”


    見徐言夢抬了燕王出來,元太妃倒不知該說什麽了,且人她都已經帶走了,難不成自己還非得要再把人弄迴來?


    落到府中下人們眼中,豈不是一場笑話!笑話自己這個太妃太小家子氣!


    元太妃冷笑,冷冷道:“就是憑著這張利嘴,哄得王爺什麽都向著你?哀家可真是小看了你!”


    徐言夢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其實也不全是的,王爺還誇臣妾長得好看,他怎麽也看不夠呢!”


    “你!”元太妃險險沒被徐言夢這沒臉沒皮的話給氣得暈過去!


    這女人,果然是個狐狸精、妖孽!這種話她堂堂王妃也說得出口!


    不對,這話是她的好兒子說的,她隻不過是轉述而已。


    元太妃狠狠喘了兩口氣,冷聲道:“退下!”


    “臣妾就不打擾太妃了!”徐言夢笑著起身,施施然辭別而去。


    秦夫人心裏糾結著急不已,忙道:“太妃娘娘,您,您真要忍下這口氣嗎?王妃她實在是太過分了些!說的那些話,妾身都覺聽不下去!”


    “給哀家住口!”元太妃心裏原本就一肚子火,秦夫人這根本就是主動吸引炮火的,立時瞪著她怒斥道:“聽不下去?哼,既是聽不下去,那麽哀家怎麽沒聽見你阻止她啊?嗯?”


    秦夫人一滯,垂首不敢再說。


    元太妃起身,憤憤進了暖閣內。


    徐言夢迴到福寧殿,傳了夏玉兒前來相見,不等她說什麽,笑道:“你們主仆兩個且安心在這兒住下,不過這兒是王爺的寢殿,規矩大著呢!平日裏除了住的那院子,別出來走動!你們的事兒啊,也用不著同我說,要不了兩天王爺就會迴來了,到時候,你同王爺說便是!”


    她既然說了是求燕王府,橫豎也是要等燕王迴來稟了他知曉才做定奪的,她何必這會兒就問?


    夏玉兒不信秦夫人,卻沒來由的願意相信徐言夢,或許因為徐言夢把她從秦夫人手裏撈了出來,或許因為她恬淡嫻靜、溫和親切的氣質便令人情不自禁的放下心防願意親近。


    聽到徐言夢這麽說,她更是好生意外,怔了怔,心裏一暖,垂首道:“是,妾身一切聽從王妃安排。”


    想了想又道:“妾身的母親還在府外,妾身鬥膽,能不能,能不能請王妃也接她進府?或者,請王妃派人給妾身母親帶個平安口信也好。”


    徐言夢想了想,點頭笑道:“好說,既如此,我便派人接了她進府你們一處吧!”


    “謝王妃娘娘!”夏玉兒俯首拜謝,誠心誠意的磕了三個頭,起身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待她出去之後,徐姑姑方向徐言夢道:“王妃娘娘,這夏小姐來曆恐怕不俗,老奴覺得,最好還是派兩個妥當人好好的盯著她們為好。”


    徐言夢笑道:“那是自然。這兒是福寧殿,可半點兒僥幸不能有,外來的人,自然得盯著了!”


    說起來,她們主仆都是被昭美人的先例給留下心理陰影了,並且這種心理陰影恐怕這輩子都沒辦法消除。


    “不過我還是有點兒好奇,姑姑為何這麽說呢?”


    徐姑姑笑道:“這位夏小姐舉手投足有章有法,進退得度,磕頭行禮的動作也透著旁人所不及的儀態寸度,必定受過極其標準嚴厲的教導,這不是尋常人家能做得到的。尋常人家,也不會太過在意這些。”


    徐言夢心中微動,點點頭,笑道:“既如此,姑姑親自挑兩個機靈警醒些的,好好的盯著。”


    “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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